糜月只想趕快把他哄走,小手抓著他的手指,連連點頭。
唐玉容想不到為了功法,能屈到這種程度,當真和最痛恨的仇敵牽上小手了,沒忍住賤,幽幽開口:“……想不到堂堂東極劍尊,竟然會有給別人養孩子的癖好。”
話音落,功讓那一大一小準備離開的影頓住。
江蘅的耳朵也瞬間支棱起來。
什麼,這小丫頭不是謝無恙和糜月生的?孩子的生父竟然另有其人?
沒想到他問了半天抓耳撓腮不得答案的事,在這看了場打架就順利吃到瓜了。
謝無恙轉過,雙眼微瞇:“你知道生父是誰?”
“我曾經送過阿月一本雙修指南,”唐玉容邊的笑意惡劣,謝無恙讓他傷,他又怎會讓他好過,桃花眼不著痕跡地劃過他邊的小團子,“至于和誰用過,這我又如何知道呢?”
方才他覺得糜月傻,現在他又覺得謝無恙可憐。
阿月一門心思只為功法,又視他師父為害死娘親的兇手,注定此生要與劍宗為仇敵。他的心思藏得再深,得再深,哪怕把認為潛在的敵都打退了殺了,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怎麼不算可憐呢。
糜月氣得耳朵發紅,恨不得把這家伙的給起來,誰用了,破書還你,明天就還你!
心里那點歉疚瞬間沒了,這貨他就該打。
謝無恙的手指還沾染著無為劍上的涼氣,糜月到他牽著他的手指輕了一下,復又寸寸收。
唐玉容往前幾步,繼續刺激他:“阿月肯為那人生孩子,想必是用之至,如今不肯面,說不定已經和那男人雙宿雙飛去了,你早就看出,今日出席的糜月是假冒的罷?”
江蘅也被他的話說得一愣一愣。
今日鑄劍大會上的“糜月”竟是假的?
難怪一副全然不認識他的樣子,他就說麼,當初在無涯學宮,他們三人關系是最好的,糜月怎麼可能不記得他?
也難怪今日在鑄劍大會上,謝無恙和糜月都像陌生人似的,一句話都沒說過。
原來竟是這麼回事!而且為什麼他們全都知道,合著就他一個人蒙在鼓里啊?
“阿月……”謝無恙低低念了一聲。
糜月心下突地一跳,抬頭看他。
見他目不善地定定看著唐玉容,才意識到謝無恙是在重復唐玉容對的稱呼:“你跟很相?”
“……”
唐玉容沒想到自己輸出了這麼多,他最在意的竟然是自己對糜月的稱呼?
他的笑容一時凝固,繼而聽到了一陣似龍似幽咽泉流的聲響,渾厚悠長,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劍意,令周遭的空氣都為之震,草木竹葉簌簌作響。
是無為劍的劍鳴聲。
仿佛只要他說一個“是”字,劍刃就會毫不猶豫地出鞘。
“……”
面對赤//地擺在明面上的威脅,唐玉容識趣地噤聲了。
糜月眨眨眼,后背有點涼颼颼的。
謝無恙是有多恨啊?連只要跟相的人,殺意都這麼重?
的馬甲可得捂了,千萬不能掉。
“師弟,唐宗主,你們這是什麼況?”
此時,紀通聞訊匆忙趕來。
他二人手惹出的靜不小,附近的弟子們發現,立刻就去通傳了他。
紀通看著地上被斬落的一片落葉殘花還有靈殘片,謝無恙和小姑娘站在一旁,片葉沒沾,而唐玉容除了上殘留的跡,看著倒也沒什麼事。
只見他從儲囊里又拿一把新折扇,徐徐地在前扇著,強撐面道:“我和東極劍尊論道切磋了一番,沒什麼事。”
江蘅心下尋思,不是你單方面被打嗎?這也能切磋的?
面上還是幫腔道:“我作證,是這樣的。”
紀通看了看沒出聲的謝無恙,知道他不輕易和人切磋的,畢竟能給他打得有來有回的人,這世上五手指都數得過來。
他師弟雖寡言語,脾一向算好,這個合歡宗宗主也不知怎麼惹到了他,竟然直接在宗里了手。
“唐宗主,眼下夜已深,還有許多貴客在宗里休息,此時切磋怕要擾了旁人歇息,不如改日再與我師弟……”
紀通額角微跳,覺得自己這個掌門就是一塊撐門面的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然而還未等他話說完,謝無恙朝他點頭示意了下,便猶自牽著小姑娘轉離開了,紀通話鋒一轉:“改日再與我切磋,也是一樣的,所謂大道萬千……”
糜月臨走前,扭頭看向唐玉容,出一手指放在上,意思讓他管好。
唐玉容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梢。
紀通還在念叨:“……殊途同歸,雖然我們兩宗功法不同,但還是可以友好探討,和諧流的……”
唐玉容怪氣地打斷他:“紀宗主,我宗功法便是雙修之道,你要同我流什麼?我對男人可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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