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紀通的視線落在啃糕點的糜月上,這還是第一次他見到師弟領回來的小姑娘。
他近日沒聽到弟子們議論,有說這孩子神似謝無恙的,也有說這孩子長得不像的。
依他看小姑娘還太小,五都沒長開,當真看不出什麼像不像。
不過小姑娘生得的確漂亮出眾,烏發雪,杏眼瓊鼻,就像霜雪的,乖巧地坐在團上,手里拿著糕點吃,發包上的雪絨流蘇珠花輕晃,看著就可極了。
可以預見十幾年后,修真界又會多一個大人。
紀通和幾個長老都默契地沒有提起小姑娘,畢竟,私生子這種事說起來也不彩,在場的眾人也都顧及東道主的面,有好奇者不過也多打量了小姑娘幾眼。
但到底是有上不把門的。
離火宗掌門冷哼一聲,看向紀通:“老夫前些日子在閉關,不曾理會外界之事,沒想到這一出關,劍宗和燼花宮竟快要親家了?”
“東極劍尊和燼花宮妖喜得一,再加上這鑄劍大會,劍宗可謂是雙喜臨門啊,老夫恭喜恭喜!”
第18章 燼花宮宮主駕到。……
他上說著恭喜,可是但凡長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他話中的嘲諷。
什麼玩意?
糜月雙眼睜得溜圓,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燼花宮妖……這妖說得該不會就是吧?
還有什麼“喜得一”,在對上眾人不約而同看向自己的目時,糜月才反應過來,這“一”說得不會也是吧??
什麼時候竟了謝無恙和自己的私生了?
這老頭胡說八道些什麼?!
糜月氣得蹭地一下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死老頭,你可真是屎殼郎打哈氣,口氣真臭!大白天的,在這放什麼屁!”
小姑娘看著年紀小,口齒伶俐清脆,話音一出,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離火宗宗主都被罵愣了,怒目圓睜,捋胡須的手僵在半空。
眾人忍得艱辛,不知誰先“噗”地一聲沒憋住,繼而整個場子都哄堂大笑起來。
離火宗宗主面皮漲紅,拂袖道:“老夫不與無知稚子計較!”
糜月暗暗咬牙,這老頭曾經縱容手下欺負門下弟子,被知道后直接打上了門去,把這老頭打得臥床半個月,順便搶了他宗里的法寶,這老頭就一直記恨到現在。
看來上次下手還是太輕了。
“言無忌,趙宗主,今日劍宗請大家來,是觀賞鑄劍大會,至于這其他私事,就不必趙宗主費心了。”
紀通皺起眉頭,說出來的話尚帶著幾分客氣,畢竟這麼多宗門在場,他不愿鬧得太僵。
而離火宗宗主似乎把客氣當了理所應當,愈發得寸進尺:“我可聽說那妖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踏出燼花宮了,多半是已經拋夫棄,死遁無蹤,”
他轉而對謝無恙道,耐人尋味道,“東極劍尊,你可要亮眼睛,別被那妖給蒙騙了。”
糜月還想再說話,被一道靈氣著坐了回來。
“趙宗主如此多言,想必是膳食不合胃口,還是多喝點酒吧。”
謝無恙面如常,似并不見怒,袖輕抬,矮案上裝滿酒的杯盞便徑直朝著趙宗主飛去。
后者手接,但那酒盞上裹挾的靈氣霸道剛勁,讓他的虎口一震,一時竟沒接住,酒盞撞上他的口,酒水潑了他半個子。
一旁的唐玉容見狀,欠兮兮地取笑道:“趙宗主,莫非真是年事已高,怎麼連酒杯都拿不穩了?”
糜月見狀差點鼓起掌來,這酒潑得好,潑得妙,就應該潑在他的臉上,給他洗洗臉漱漱口!
趙宗主攥著酒杯,臉很難看。
東極劍尊的修為更進了,怕是已經到了半步渡劫。
他掂量半晌,還沒有那個膽氣和謝無恙翻臉,于是仰頭把酒盞中剩余的酒水喝完,將這口氣忍了下來。
唐玉容跟著舉杯飲酒,眼神掃過眉眼清冷謝無恙,和他邊伶牙俐齒的小姑娘。
有點意思。
這鑄劍大會,他還真來對了。
有侍從給謝無恙送來新的酒,而后者正蹙眉看著糜月,低聲問:“你方才說的屎殼……那些話,是哪里學的?”
“唔……就是偶然間聽旁人說起過的。”
糜月支吾敷衍道,方才一時生氣沒忍住,不小心出了點真面目,乖巧崽的形象搖搖墜。
不過外面竟然有這樣的謠言,謝無恙肯定也膈應得氣死了,這個趙宗主真是一張口就功得罪了所有的人。
謝無恙仔細想想,小姑娘近日只和程令飛和夏瀝走得近,那樣的話不可能是夏瀝教的,那便只有程令飛了。
以后得讓月月和他一起玩。
此時坐在弟子席位里的程令飛,毫不知自己背了一口大鍋。
“我說的又沒錯,那老頭他就是在說,你什麼時候了我的……爹爹了?”糜月余怒未消地小聲抱怨。
“嗯,是他信口胡言,我不是你爹爹。”謝無恙平靜地承認。
他抬手從果盤里拿過一枚荔枝,潔凈如玉的手指剝去棕紅的外殼,出里面同樣晶瑩如玉的果:“不必理會他們。”
有了離火宗這個出頭鳥,再也沒人敢提及近日流傳甚廣的那樁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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