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林歇下了撥電話的行徑,跟其後地走在他邊。
這次出國談合作,謝懷雋一共帶了四個助理,兩位經歷,除他之外的每個人,皆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彙報工作、與合作方談話,這讓唯一一個打算彙報私事的崔文林,實在難辦得很。
可偏偏這私事的要程度也不比博弈競爭對手落後,崔文林心裏是長籲短嘆,煎熬了好一陣,才鼓起勇氣道:“謝總,有件事兒還得您去警局理一下。”
他剛一開口,空氣裏凝結了一瞬,但也就一瞬,其餘人還在按部就班地工作,唯有男人深邃漆黑的雙眸擲向他。
崔文林如鯁在,低了聲線言簡意賅道:“倪小姐在前不久遭遇了搶劫,剛才打了通電話給我。”
說到這,他又言:“現在不在國,是來柏林找您的。”
聽到這番話,謝懷雋到前所未有的倦怠,他雙眼微瞇,腔隨著沉氣而起伏:“你說,現在在哪裏?”
崔文林并非重複剛才的話,而是將倪薇所在的警局報了出來。
謝懷雋沒應,從上了車之後,便始終一言不發。
崔文林給出了警局的詳細地址,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由得看眼手機定位,確認倪薇的位置。
這裏的信號并不是很好,上一秒倪薇還在國,這一秒是在某個旅店、然後是警局。
他從未想過,就在不久前,明明還打過一通電話的孩,現在居然就飛來柏林找他,甚至還遭遇不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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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薇頭一回坐在警局裏做筆錄。
英語筆試能力不行,又不會德語,與當地警涉,基本是在手機翻譯件上寫一句中文,然後翻譯外放一次。
慶幸自己的手機是隨時拿在手裏揣在口袋裏的,否則和包包一起被搶走,連報警、坐車的機會都沒有。
包裏并沒有重要證件,這也是一大幸事,可關鍵的所有現金都放在裏面了,現在的,跟路邊游的乞丐本沒區別。
急之下,倪薇打電話給崔文林,并告訴他來的時候不要讓謝懷雋知道。
可他真的能辦到嗎?
倪薇不知道,簡單地走完筆錄,也只能暫時候在警局,七上八下地等著命運的審判。
可最終命運還是不眷顧,等得心俱疲,忍不住靠著椅背後方的牆仰頭休息,恰好瞥見男人從旁側門口走來。
目相接的一瞬,倪薇仿佛被他黑的眉眼燙到,塌的後脊背瞬間繃直,雙手也不自覺地抻直放在膝蓋上,心跳直嚨眼。
崔文林在他後方走來,代他與當地警通,大概是在指認要幫忙解決的人,談之時都不約而同地齊刷刷看向。
倪薇不知該做什麽表應對,尤其當謝懷雋側過,向走來,居高臨下地停頓在前。
被搶劫後,都沒這麽張過。
倪薇怎麽也想不到,時隔一個月、途經一萬公裏,抵達的第一天,與謝懷雋的初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這種況下。
說不委屈難過是不可能,可是知道,現在的,一定是做錯事了。
“事我會讓崔文林解決好,這一路過來,你也算是辛苦了。”謝懷雋的嗓音沒什麽緒,毫無波瀾,也沒有安的意味。
下一句,也是帶有命令的通知:“和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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