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桌上的相框被倒扣起，落了層薄薄的灰。

傅祁韞不知疲倦的工作，夜已經很深了，他卻沒有毫困意。

電話響了。

“傅總，黎九晏找到了，在意大利的一家療養院。”

他沉默著，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把唐婳的病歷和位置給他。”

說完他掛了電話，眉心微微泛疼，他關了電腦，進了辦公室的臥房。

他走到冰箱拿了瓶水，角落里躺著一顆青提味的糖果。

日期已經過了，吃不了了。

他把糖果放回角落，進了浴室。

————

意大利療養院。

照在男人近乎明的清俊側臉上，他的很單薄，冷白枯瘦的指尖翻著泛黃的書頁。

護士過來找他，臉頰泛著微紅：“黎先生，醫生讓您現在去做最后一次檢查，如果各項都達標，您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黎九晏合上書本，起離開。

做完一系列的檢查，他坐到外面的長椅上等待結果，時間難熬。

科室的門打開，結果出來了，他恢復的很好，他笑著，眼淚從指落。

他活下來了。

回到病房，一旁的護工正在幫他收拾東西，見他來了，放下服把桌邊的東西遞給他。

“黎先生，剛剛來了個男人，他讓把這個轉給您。”

他接過，拆開，剛看了兩個字，他讓護工先出去。

一行一行的文字記錄刺痛了他的雙眼，他沒想過他對的打擊會那麼大。

病歷本上開出一朵朵墨的花，哭聲嗚咽抑。

————

宋時漾陪著唐婳用完中飯，這段時間的緒波很平穩，除了不怎麼說話，和正常人幾乎沒什麼分別。

去找了醫生，問唐婳現在這個況能不能離開醫院回國，得到肯定后回房收拾東西。

舅舅在家建了個病房，所有儀設備和醫生都安排在后面的獨棟別墅，在家阿姐就不會到刺激了，外面的醫院再怎麼謹慎小心都會出問題，不能再刺激了。

腦子里想著事，轉角時迎面撞上一個男人。

“抱歉……黎九晏？”宋時漾后退兩步。

男人穿著一筆的黑西裝，懷里抱著一束洋桔梗，那是唐婳最喜歡的花。

黎九晏垂下頭，語氣祈求著：“時漾，可以讓我見見婳婳嗎？”

“你有什麼資格？”宋時漾使勁落眼角的淚珠：“我阿姐不起刺激了，請你離開。”

“我是來贖罪的，過去的三年我有苦衷。”黎九晏把他的病歷拿出來：“我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我不想耽誤。”

宋時漾拿過來看，腦瘤？抬起頭向黎九晏：“你這個還會復發嗎？”

這樣問確實有些不近人，可不想阿姐再經歷一次生死之間的折磨，如果他的病還會復發，不如不見。

“不會了，我留院觀察了一年，確認沒有一復發的可能。”他但凡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復發，都不會來找婳婳。

“站在我的角度，我并不想讓阿姐見你，可我知道，阿姐真的很想你，黎九晏，這次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離開了，我阿姐真的不了了。”

忍著哭聲說出這些話，阿姐這三年過的真的很艱難。

“不會再離開了，我保證。”

他不會再離開了，他會用一生來贖罪。

宋時漾找來醫生候在門外，黎九晏抱著洋桔梗輕輕扭門把手。

唐婳靠在床頭看書，并未抬頭，換句話說，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太在意。

“婳婳……”黎九晏直直的跪到面前，他沒想過會這樣，瘦了好多，風一吹，就要飄走了。

唐婳愣了一瞬，緩緩將視線移開書本，男人皮冷白，眼尾紅的滴，眼淚順著向下流，落到他結的小痣上。

那顆小痣，以前很喜歡吻。

扯著角笑：“又是夢嗎？”

搖了搖頭，他不會回來的。

“不是夢，婳婳，你我，你我……”他哽咽著向靠近，大掌抖的牽起的手放到自己臉上。

“婳婳，不是夢，真的不是。”

唐婳撲到他懷里，眼淚止不住的流：“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要離開我……”

“對不起婳婳，真的對不起，我以后不會再離開你了，真的不會了。”口的服被浸，熱意傳進心里。

他抬起的下，繾綣的吻盡眼尾的淚珠：“婳婳，你還愿意嫁給我嗎？”

“我愿意。”

盡管這句話晚來了三年，但只要是他說的，就愿意。

無名指傳來一抹涼意，低下頭，是一枚心形鉆戒。

“你這三年在哪？”

“意大利的療養院。”他坐上床頭，懷里抱著：“那天我起來的時候窗外飄了初雪，我本打算去找你的，可是洗漱的時候倒在了衛生間。”

他指著腦袋：“醫生說，這里長了個瘤，知道我當時最慶幸什麼嗎？”

“什麼？”

他哽咽了一下：“慶幸我倆還沒領證，我不想耽誤你。”盡管舍不得。

唐婳摟上他的脖頸，兩相，又苦又咸的味道織著。

思念得以疏解。

黎九晏拍著的后背，語氣哄：“婳婳，回去就領證好不好？”

“好。”窩到他懷里乖巧的點著頭。

相的人不該錯過，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