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便乘車而去。
秦行首詫異地站在原地,目送馬車離開,驚奇地嘖了一聲,轉而吩咐邊的仆從,“你去打聽打聽,看看這位蘇老板又在打什麽算盤?”
仆從將手裏的書盒給秦行首,領命而去
秦行首則是捧著書盒轉進了府學。他今日,一是為了給顧玄章送藏書,二是為了找他下棋。
梧桐樹下,拜石臺上。
秦行首和顧玄章正品茗對弈,那仆從便匆匆回來了,“老爺,打聽到了。”
顧玄章過來,“打聽了什麽消息?也帶我聽聽。”
秦行首笑道,“方才進府學之前,我剛好撞見知微堂的蘇老板出門。那陣仗,像是要去市集上搶什麽寶貝……那我這好奇心不就上來了?說吧,蘇老板做什麽去了?”
“蘇,蘇老板去了玉川樓。”
仆從氣籲籲,一臉菜,“把玉川樓盤下來了!”
此話一出,秦行首手裏執著的棋子都啪嗒一聲掉了。
他錯愕地重複了一遍,“盤什麽?”
“玉川樓。”
秦行首懵然反應了一會,才揮手屏退了那仆從,轉頭與顧玄章大眼瞪小眼,“一個做書肆行的,盤個酒樓做什麽?”
顧玄章也不下棋了,著胡須揣測道,“難道是想改行?也對,年紀輕輕的小娘子,做什麽老氣橫秋的書肆嘛,做酒樓豈不是更有意思!”
一聽這話,秦行首不樂意了,瞪著顧玄章,“你什麽意思?說誰老氣橫秋?”
顧玄章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不過隔行如隔山,這蘇妙漪雖然將這書肆行做得風生水起,可若換酒樓,那就未必了……”
秦行首也皺眉,“莫不是覺著做酒樓財路更寬,更容易日進鬥金、家財萬貫?年輕人,到底還是浮躁了些。”
顧玄章想了想,“會不會是我們想岔了。或許只是想換個鋪面賣書?”
秦行首像是聽到了什麽荒唐的笑話,“把玉川樓改書肆?玉川樓可足足有三層樓,占地將近兩畝!樓裏那些雅間并一并,能至開十間書肆了……莫說臨安,便是汴京,全天下,也沒有哪家書肆是這樣的排場!”
顧玄章挑挑眉,“正是因為沒有,才像蘇妙漪會做的事。”
秦行首也沒心思下棋,著棋子琢磨起了蘇妙漪和玉川樓,可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可能。
恰好容玠來尋顧玄章,秦行首便將蘇妙漪盤下玉川樓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告訴了他,容玠倒是沒像他們那樣意外,神仍是沒什麽波瀾。
“容大公子,你這位義妹,可是打算改行?”
秦行首忍不住探聽消息。
容玠搖搖頭,“未曾聽聞。”
秦行首嘖了一聲,“這玉川樓從前可是咱們臨安城的第一酒樓,不論是地段,還是規模,都是首屈一指的。若想盤下來,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便是說一擲千金都不為過。”
頓了頓,他滿臉憂心,“可老夫做了這麽多年書肆行,太清楚賣書不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了。蘇妙漪這麽做,分明就是賠本的買賣。搞不好還要傾家産啊……”
顧玄章也若有所思,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容玠,“九安,你是怎麽想的?”
“學生以為……”
容玠朝秦行首拱手作了一揖,姿態恭敬,說出口的話卻是狂妄到令人咋舌——
“前輩與其為蘇妙漪擔心,倒不如還是替自己想想退路。畢竟……舍妹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秦行首:“……?”
***
玉川樓裏人去樓空,就連大堂裏的桌椅條凳也不知都被搬去了何,空空不見蹤影。二層和三層所有雅間的門窗都大喇喇地敞開著,秋風穿堂而過,將梁柱上垂系的紗幔吹得飄搖不定,尤顯蕭索。
青雲走進來時,看見這幅凄涼之景,又忍不住想起從前玉川樓一座難求、權貴簇擁的鼎盛時期,心中慨萬千。
“哐當——”
樓上傳來砸牆似的靜。
青雲回神,掃視了一圈四周,揚聲喚道,“蘇娘子!蘇娘子在嗎?”
砸牆聲忽地停下來,下一刻,蘇妙漪便從三層的扶欄邊探出了。
與素日的裝扮不同,今日用頭巾將頭發都彎了起來,穿杏短衫和一襲茜紅的百疊,頸後還繞著一集淺攀膊,將兩邊的袖袍都高高起,儼然一副親力親為、正在勞作的模樣。
瞧見是青雲,蘇妙漪連忙笑著揮了揮手,手裏還握著一卷圖紙。
“馬上下來!”
整個玉川樓裏都回著蘇妙漪清脆響亮、意氣揚揚的聲音。
青雲仰起頭,一路看著那道茜紅影從三樓小跑著沖了下來,就好似一簇生氣蓬的野火似的,頃刻間就將整座空樓裏氤氳的慘淡之氣沖散。
蘇妙漪小跑著下了樓,來到青雲面前。
離得近了,青雲才看見白皙的臉上沾了些灰撲撲的痕跡,鼻尖還沁著細微的汗珠,簡直可以用灰頭土臉來形容,可眸卻是晶瑩亮,一如既往。
“你今日怎麽有空過來了?”
蘇妙漪問道。
青雲出笑容,朝自己後指了指,“這你就要問我的東家了。”
蘇妙漪順著手指的方向張了一眼,了然道,“姜掌櫃讓你來的?”
“他盯著玉川樓許久了,說玉川樓這兩個月來幾乎都是在做賠本的買賣,所以定然撐不過今年這個冬天。所以一直讓人盯著,看看誰會來接手玉川樓,對醉江月有無威脅……”
蘇妙漪笑了,用手裏卷起的圖紙敲了敲自己酸痛的肩,“那現在呢?現在知道是我接盤了,姜掌櫃總能放心了吧?”
“哪兒能夠啊?”
青雲笑著提高音量,“他已經慌得方寸大了,聽說昨天一晚上沒睡著,今早頂著兩個黑眼圈來的!他說你要是改行做酒樓,他一定做不過你,所以讓我來問你一聲,你盤這玉川樓究竟是什麽打算。你要真做酒樓,他就打算改行了……”
蘇妙漪先是詫異,隨即便覺得好笑,連連擺手道,“不至于不至于。你回去他放心,我還沒打算改行,不過是嫌從前的知微堂太小,想換個寬敞些的鋪面。”
掃視了一圈四周,手臂一張,“這玉川樓就夠寬敞,我覬覦許久了!”
聞言,青雲卻是微微收斂了笑意,驚訝道,“你……真要在這兒開書肆?”
“是啊。”
“可是……”
青雲言又止,“這世面上的書肆書鋪基本都只要一兩間鋪面就夠了,便是像秦宅經籍鋪那樣大的鋪子,加上刻印的工坊,也不過才一間四合院的大小。拿這麽大的玉川樓做書肆,我還真是頭一回見……”
“我也是頭一回見。”
蘇妙漪將手裏打卷的圖紙攤開,呈到青雲面前,“喏,這是我親自畫的圖紙!”
青雲好奇地朝那圖紙上看去,卻見上面東一團西一團,畫得七八糟、不知所雲。
“……”
“能看懂嗎?”
青雲老老實實搖頭,“完全看不懂。”
蘇妙漪苦惱地對著圖紙上下打量,“你也看不懂啊。難怪修繕的師傅也看不懂,我只能每日起早貪黑過來,親自盯著他們做活……”
見青雲還是一臉憂心,蘇妙漪卻又眉開眼笑,樂在其中,“既然世間沒有這樣的書肆書鋪,那我就自創一個名號好了,以後我們知微堂就是書樓,是這普天之下第一個書樓!”
送走青雲後,蘇妙漪獨自坐在玉川樓的樓梯上,一邊聽著樓上的砸牆聲,一邊吃著青雲帶來的定勝糕。
“蘇妙漪,你怎麽都不同我們商量一聲,就把玉川樓買下來了?你可知這一步若是走錯,那你便是將之前積攢的一切都賠進去了!”
蘇積玉痛心疾首的嚷嚷聲仿佛又在耳畔回響,“你來臨安之後的所有努力,所有經營,全都白費了!”
蘇妙漪若無其事地將最後一口定勝糕塞進了裏。
無商不險,無險不商。
便是這次賭輸了又如何,不過是從頭開始罷了。來臨安的時候都沒怕過,這次又豈會畏首畏尾?
忽地想起什麽,蘇妙漪又拿出一支筆,繼續在的圖紙上寫寫畫畫。
伴隨著那樓上哐哐當當的砸牆聲,筆鋒滴下的墨珠也在白宣上暈染開,玉川樓乍然起了一陣風,又將那紗幔吹起。在那朦朦朧朧的遮掩下,圖紙上的濃墨重彩也逐漸化作煥然一新的丹楹刻桷……
上一世顧年愛錯渣男,為別人付出一切最后落了個滿門抄斬的結局。 這一世顧年重生歸來,身邊有了他。你要的江山我給,你要的復仇我陪。
承安伯府的魏嬈貌美卻無美名,嫁給陸濯沖喜之前,她提了三個條件:·聘金十萬;·陸濯死了,魏嬈可帶一半聘金歸家;·陸濯活了,不得休妻。醒來的陸濯得知此事,一笑置之。魏嬈舉止輕浮,一副妖媚禍水相,絕非賢妻人選。礙于協議,他不會休妻,但魏嬈休想得到…
“他娶你,不過是因為那句‘你嫁誰,誰就是太子。’” 這句話許多人對她說過,她就是不信。 然而現實打了臉,高門貴女被人算計,成了全家的恥辱。 大婚這日,她被鎖在洞房,同娶的側妃替她拜了堂。 即便如此,還一心想著扶人家登上皇位? 受儘屈辱的她含恨而終,被暴躁老姐穿越替代。 霸姐:什麼,我成了京城第一舔狗?不存在。 第一貴女就得有第一貴女的樣子,還想踩我上位?滾,打斷你的狗腿。 轉頭問傻王:“皇叔,皇位你坐嗎?我扶你。”
離西涼還有一天路程,和親車馬收到了西涼首領暴斃的消息,衆人皆驚。 康樂公主沈桑寧本以爲自己可以折返,但她的大哥從玉京遙遙一道聖旨,要求她按照西涼習俗,改嫁給新首領。 她知道,這消息一定傳遍了都城,她現在是所有人同情嘆惋的對象了。 面對前來迎接的西涼車馬,沈桑寧嘆了口氣。 起碼,這西涼的新首領是個年輕男人,比他早亡的父親要年輕得多。 ......應該不會再早死了吧? 來西涼的第一日,沈桑寧的打扮格格不入,穿過神色各異的衆人,寶石與獸皮鑄就的王座上,那雙金色的眸子盯住了她。 西涼的王走下來,伸出手將她扶起:“不必多禮,你是我的妻,是西涼的王后。” 燦若金陽的眼眸冷冷瞥過一衆隨從:“你們都聽明白了?” 衆人噤若寒蟬。 來西涼的第十日,一隻大手在昏黃的燭光中挑開帳幔,男人腳步一頓“怕我?” 那天,他身上帶着熱烈的酒氣,但只剋制溫聲道:“西涼晝熱夜涼,冷就告訴我。” 來西涼的第五十日,他噙着笑:“今夜月圓,讓我待在這,保證不做什麼。” 沈桑寧睡覺不安分,不知不覺就靠了過去。 一夜未眠的人變成了他。 來西涼一年了。 沈桑寧的二哥奪了位,大孟海晏河清。 他陪她一起還朝省親,在衆多京城貴胄訝異的目光裏,這位執掌十萬鐵騎的王緩緩說: “在這裏...我只是公主的駙馬。” 他有萬丈野心謀略,但因爲沈桑寧,他甘願只做玉京的臣子。 - 蘇勒年少時獨身前往玉京爲質,若非宮中一位妃子的略略照拂,他已折在群狼環伺的京中,斷無可能回到西涼。 那日在看見和親玉牒上的名字時,蘇勒心念一晃,合上遍佈謀劃痕跡的西涼地圖,伸手按住了腰側的刀鞘。 他想,計劃要提前了。 迎她來西涼的那個晚上,蘇勒隔着篝火看她,彷彿看到了中原的那輪月亮。 原本只是爲了報她母親當年照拂的滴水之恩,但後來,他深陷名爲情的涌泉中無法自拔,再也無法停止追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