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桐背著雙肩行李包,扎著馬尾,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一見南羽在,先是微微一愣,隨后表極不自然的變了變,沒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就像不認識南羽一樣。
南羽激的心瞬間冷了下來,看到陳桐那疏離的表,他有些張,生怕自己從此以后就失去了。
“怎麼這麼晚,沒吃飯吧,我去把飯熱上,小南剛來,正好我們一起吃個飯。”見兩人都有些尷尬,琴急忙緩解氣氛,并捅了捅南羽的胳膊,示意他去接陳桐的行李。
南羽也不傻,抓住機會,急忙去接陳桐手里的東西。
見琴在廚房忙活,陳桐朝廚房欠了欠:“媽,我和南羽出去一下,你別忙了。”說完便沖著門口揚了揚下。
兩人走在小區的林蔭小路上,南羽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這些天的思念,愧疚,自責將他的心折磨得無完。可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從哪里開口。是先問陳桐這幾天的況,還是先說李伯伯的況,還是直截了當地賠禮道歉。
他從沒覺得自己這麼窩囊,心里想了一千遍,一萬遍的話,在看到陳桐后居然說不出口了。
“那個......”南羽用了一個代詞作為開場白,可話還沒等出口就被陳桐給堵了回去。
“你先回去吧,今天我累了,明天我們再說。李伯伯現在在醫院?”
“哦,沒有,出院了,他兒子后天就到家了。”
“行,那我明天去看看他。”陳桐看上去的確很疲憊,了鼻梁,似是在釋放乏累。
南羽不想做那個糾纏沒有理的人,縱然他不會放棄陳桐,但他會慢慢地去再次溫暖。他想陳桐出去的這些天也一定想清楚了,關于未來的工作,關于未來的,那樣思想獨立的人一定想得十分清楚。
“好,明天我白天在醫院,我會和李伯伯先說一聲的。我們的話......”南羽遲疑了一下:“見完李伯伯,你來醫院找我吧,我陪診的客戶大概十點左右能完事,但是下午取報告,我就不來回折騰了。
陳桐自然也知道南羽是有話要和自己說的,工作的事可以辭職不做,可他們的不能就這麼草草結束。其實今晚應該是兩人通的最佳時機,可陳桐開了四個小時的車,實在太累了。現在的腦子已經不轉了,本沒辦法跟南羽通。
輾轉反側,擔心了一夜,又是一夜的無眠。南羽想著陳桐會有怎樣的決定,同時也擔心明天丁丁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消息。
原來在知道自己工作室的業務被人撬走之后,南羽雖然沒有直接追究,那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和鄒珩商量了一下,總是這樣到去找客戶不是辦法,他們還想將業務擴大,再招兩名陪診師,于是便想到了與醫院合作。
但是這個方法開始就被姚樂丁給否定了,因為國家正規醫院是不允許與個人合作做陪診的。后來南羽又想到,陪診師是國家扶持的職業,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能力花錢打廣告,但可以小范圍地做一波推廣,他將目標定在了住院。
丁丁是護士,自然不能隨意去住院部發廣告,但是什麼人可以經常出住院部,輕易地做推廣呢,當然就是每天都要進去送飯的食堂同坐人員。
所以明天,他讓丁丁約了食堂的工作人員,以的方式讓他們幫忙宣傳。
想著想著,天就亮了。
“李伯伯,待會兒我們的同事桐會來看你。”臨走前,南羽特意囑咐李伯伯,以免陳桐的到來會讓李伯伯意外。
大概是掐著時間趕來的,南羽剛剛出了小區,陳桐的車就開了進來。
再次見到李伯伯時,陳桐發現老人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短短一周的時間,不知道是因為病痛的折磨還是因為上次院沒有恢復的緣故。陳桐愧疚地看著李伯伯:“伯伯,上次對不起,我臨時有事,所以讓別人替我送藥,害得你進了醫院。”
“你就是他們里說的那個丫頭?”李伯伯見過陳桐,但似乎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再次見到時才恍然想了起來。
“是我。”
“小南沒和你說嗎,那件事和你們誰都沒有關系。”
陳桐還沒來得及和南羽聊聊,也沒有見到任何人,于是便在李伯伯的講述中了解了事的真相。知道真相后的原本應該松一口氣的,可卻沒有到毫的輕松。
是的,任憑誰聽到老人那一心只為兒,甚至因為擔心拖累兒而選擇自殺的話會好過呢!陳桐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心口堵得慌,想要迅速逃離這間房子。怕再多待一刻,眼淚就會控制不住。
在眼淚沒有決堤之前,陳桐走了出來。其實去旅行的這些天,想了很多,覺得自己不適合做陪診師是因為自己不夠細心,不夠負責任。可就在剛剛,又為自己想要放棄找到了理由。
沒辦法經常看到那些揪心的,讓人崩潰的場面,不想看到那些困苦的人在自己面前盡地展示無助。那讓每天都覺得這個世界是苦難橫生的,需要希,需要別人告訴未來很好。
就在走出李伯伯家的那刻,認慫了,放棄了,決定等下見到南羽就很確切地告訴,要退出了。
由于沒有掛號信息,陳桐被保安攔在了門診大樓外。特殊時期,進醫院除了掃碼就是要掛號信息。
陳桐正想著要不要隨便掛個空號進去的時候,后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我家屬,陪我來的。”
陳桐回頭,發現那人正指著自己和保安說著話。
人長得小玲瓏,一頭順的齊耳短發顯得干凈利落,不過人的臉有些蒼白。一只手拿著手機和份證,一只手扶著已經圓得像球一樣的腰。
是個懷孕足足有七個月大的孕婦!
陳桐反應很快,朝著人笑了笑,急忙過去攙扶人:“我們是一起的。”
保安質疑地看了幾秒鐘,不過這里是醫院,不是什麼保大廈,只要沒有攜帶危險品,不管是誰,陪人看病總是要放人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