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雪知道蘇采薇坑害了自己，但聽親口承認是另一回事。

這瞬間，陸清雪的口好似被打了一拳，疼得厲害。

一種被最信任、最敬重的人背叛、傷害的幻滅，在陸清雪的口，讓難得不過氣。

沈昭寧冷漠地看著蘇采薇哭著跟陸正涵解釋，而他不發一言，冷肅地聽狡辯。

“你的意思是，你被殺了麥冬？”

“倘若沒有威脅我，我不會殺的……不會的……”蘇采薇聲淚俱下地嚎哭著，“夫君，我沒想殺人……我害怕，實在太害怕了……”

“害怕你干的壞事被人揭發，害怕你的惡毒暴在日下，是嗎？”沈昭寧森冷地挑眉，不給狡辯、博取同的機會。

“不是的……”

蘇采薇才說了三個字，就被陸清雪狠厲地打斷，“那麼三年前耀哥兒中毒一事，你又想如何狡辯？”

陸正涵冷酷地俯視蘇采薇，眼里沒半分溫。

蘇采薇的軀得越發厲害，豆大的淚珠不自覺地往下掉，“姐姐是尊貴的昭寧郡主，長得比我，又有手段，我害怕夫君會把持不住，喜歡上姐姐……我真的太害怕了……”

仰著淚雨滂沱的臉龐看他，哀凄地哭道，“夫君，除了你，我沒有別的依靠，我不能失去你……”

“若你真的喜歡上姐姐，容不下我和耀哥兒、瑤瑤，我們娘兒三人怎麼辦？我不敢賭一個萬一，我不能讓姐姐待在府里……”

“我真的沒想到在鄉下莊子會遭到那些惡奴的欺凌，我也不想這樣的……”

蘇采薇試圖拉他的手，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呼吸快斷了似的，“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犯的罪不可饒恕，但我會補償……夫君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好不好？”

陸清雪怒不可遏地叱罵：“你害得我失去了清白，害得沈昭寧遭了三年的欺辱，你怎麼還有臉說這種話？”

陸正涵沉重地閉了眼，膛起伏得厲害。

再睜眼時，他的眼里流出幾分厭惡，“你想如何補償二妹和沈昭寧。”

“我可以做任何事的，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采薇朝陸清雪和沈昭寧重重地磕頭，砰砰砰，“二妹，姐姐，你們盡管說，我會盡力補償。”

沈昭寧的角出一抹悲涼的冷笑，“補償有用的話，還要國朝律法干什麼？”

陸清雪眼里的恨意熾烈地燃燒，“你永遠無法彌補我失去的清白！”

“你倒是可以補償我的，只要你去鄉下莊子勞作五年。”沈昭寧的心腸冷起來，眸肅殺如刀，“你殺了麥冬，若不想上報府，就在鄉下莊子勞作一輩子，永不許回。”

此言猶如晴天霹靂，把蘇采薇劈得跌坐在地上，萬念俱灰。

神怔愣，眼淚流干了似的突然停了。

這輩子完了！

再也見不到夫君！

再也見不到耀哥兒和瑤瑤！

食無憂的富足生活永遠離遠去……

不！

不要這樣的下場，不要被鄉下莊子的惡奴肆意欺辱，不要無聲無息地死在那兒……

想到此，蘇采薇朝沈昭寧更用力地磕頭，“姐姐，我大錯特錯，我愿意做牛做馬伺候你，再也不跟你爭夫君的寵……只要你讓我留在府里，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很快，把額頭磕破了，鮮紅的流了一臉，跟淚水織混雜，甚是可怖。

不停地磕著，不知磕了多下，直至地面沾了不，直至昏昏沉沉地搖晃起來。

陸清雪沒有半點同，就算此時把腦袋砸破了，死了，也不會可憐半分。

陸正涵的心里卻是五味雜陳，眉宇微微擰起，冷的眼里浮現幾分不忍。

這是陪伴他一二十年，一起走過風風雨雨的子呀。

這是他喜歡、呵護了多年，共同養育了一雙兒的子呀。

太他，太在意他，想要獨占他，才會了歪心思，做了錯事。

的一腔深，他不是看不到。

如今，為了能夠留在他邊，心甘愿地作踐自己、伏低做小。

這種癡心他的深子，教他怎麼忍心拋棄？

陸清雪眼里的恨意不曾消弭半分，“阿兄，這種心腸惡毒、喪心病狂的人，絕不能原諒。”

陸正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擰的濃眉慢慢舒展開來。

“即日起，蘇氏貶為賤妾，不許見耀兒和瑤瑤。”

“每日上午伺候母親，下午灑掃風和苑、瑤雪苑，夜里守祠堂。”

“阿兄，你怎麼可以把留在府里？！”陸清雪氣得目眥裂，“毀了我的一生，就該送去暗窯千人騎、萬人枕！”

“住口！”陸正涵冷厲地斥責，“好歹是耀兒和瑤瑤的生母，也是我的人，不能淪落到那種不堪的境地。”

再說，耀兒不能有不堪份的生母。

蘇采薇呆若木，心里卻已在盤算著。

雖是賤妾，失了掌家大權，但好歹留在了府里。

只要還能見到夫君，就還有希。

一定會想到法子重新贏得夫君的寵。

畢竟，他們十幾年的深固，不是說沒就沒了。

沈昭寧的角落一嘲諷的嗤笑。

蘇采薇犯錯如此，他還是舍不得把送去鄉下莊子。

摯是烙印在心口的那滴淚，怎麼能一樣呢？

而沈昭寧，是他厭憎的人，自然是隨時隨地都可以扔去鄉下莊子。

沈昭寧呀沈昭寧，時至今日你還對這狗男人心存一僥幸嗎？

陸清雪突然抬腳，把鞋底呼在蘇采薇的臉上。

惡狠狠地碾。

“你想留在府里，那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采薇的鼻子、被碾得很疼很疼，心里充斥著萬千屈辱與恨意，但沒有躲開，也沒掙扎。

乖乖地承著陸清雪的欺辱。

沈昭寧冷笑著離去，一的蒼涼與孤寂。

三罪并罰，置這般輕，這狗男人還真是慘了蘇采薇啊。

這個仇，自己報！

陸正涵怔愣地目送走遠了，忽然有一種漸漸離開自己的世界的覺。

他鬼使神差地邁步，跟在后面。

蘇采薇看見他走了，那堅定的步伐好似急著遠離，急著撇清跟的關系，一時之間，的心頭悲怒加，翻騰著嗜的恨意。

沈昭寧，只要我不死，就不會讓你搶走夫君！

陸正涵了兩聲，但沈昭寧越走越快，本不想搭理他似的。

到了春蕪苑，他看見紫蘇扶著進了房間，便長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