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午,我都顯得心神不寧。
真正讓我擔憂的,并不是昨天晚上詭異的一幕。
而是家的蹤跡。
如今網絡何其發達,可我在網上,卻找不到關于家的任何蛛馬跡。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家藏在幕后,已經為了一個龐然大。
一想到這種可能,我就頭皮發麻。
我孤一人,如何與如此龐然大斗?
在這一刻我明白,我必須要有錢,很多的錢。
午后,殘如,濃烈的紅被鮮浸,肆意地將整個工地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暗紅之中。
熾熱的毫無保留地灑下,卻沒有帶來毫溫暖,反而讓這氛圍愈發顯得森。
塔吊高高聳立,它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斜斜地鋪在大地上,像一條潛伏已久、蓄勢待發的黑巨蟒。
那些懸掛在鋼索末端的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我站在塔吊下方,仰著頭,瞇起眼睛,刺得我眼睛生疼,卻毫沒有影響我專注的神。
我仔細數著燈籠的數量,里輕聲念著:“一盞、兩盞……”
一共八盞紅燈籠,它們在七層樓高的位置圍一個規整的八卦陣型。
這個陣型讓我心中涌起一莫名的不安,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暗窺視著一切。
我了眼睛,又湊近去瞧,只見燈籠紙面約浮現著扭曲的符咒。
這些符咒像是活一般,在燈籠上扭、掙扎,仿佛在掙某種束縛。
我心中猛然一驚,恍然大悟,原來之前看到的塔吊上的紅,指的竟是這些紅燈籠。
當最后一車混凝土灌基坑時,整個工地都被震了一下,那震從腳底傳來,讓人心頭一。
與此同時,風中裹挾著陣陣紙錢,從攪拌站方向飄來。
這氣息刺鼻又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我定睛一看,只見三十七張黃表紙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牽引著,準地在了承重柱上。
每張黃表紙上都畫著朱砂符咒,這些符咒在昏暗中閃爍著微弱的芒,像是一個個神的封印,封印著不為人知的邪惡力量。
我心中一凜,意識到這是要鎖魂,這個工地背后藏的,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
我借口檢查鋼筋走向,小心翼翼地進地下室。
地下室里彌漫著一、腐朽的氣味,那氣味像是多年未通風的墓室,混合著泥土和腐的味道,讓人幾作嘔。
我打開手電筒,束在黑暗中搖曳,掃過一立柱。
線昏暗,四周的影子隨著束晃,有無數的鬼魅在暗游。
突然,水泥表面凸起一張人臉,我定睛一看,竟是梁財的半張臉從混凝土里掙了出來。
他的眼眶里塞滿了生銹的螺釘,螺釘的銹跡像是干涸的跡,目驚心。
他開裂的一張一合,發出微弱的聲音:“第八…卯時…”
我心中一驚,剛想開口詢問,暗突然傳來腳步聲。
我來不及多想,迅速抓了一把石灰,抹在梁財的臉上。
人臉發出“滋滋”的灼燒聲,痛苦地扭曲著,隨后迅速回墻,只留下一個拳頭大的鼓包。
就在這時,李工頭提著應急燈出現了,燈在他臉上投下詭異的影,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猙獰。
“年輕人就是眼尖。”
他的笑容很詭異,他手腕上新換的五帝錢手串叮當作響,更像是一種警告:“明天你去西區地庫,那里有批鋼筋要驗收。”
“好啊。”
我微微一笑,看向了他,眼神沉:“我一定把鋼筋看的明明白白的。”
第二天,
我站在鋼筋堆放區,著堆積如山的鋼筋,心中興無比。
事先聯系好的貨車緩緩駛工地,車碾在石子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幾個和我串通好的工人迅速行起來,他們練地作著吊車,將一捆捆鋼筋吊運到貨車上。
他們的影忙碌而又謹慎,每一個作都帶著一張。
“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我低聲音,催促著工人們。
我的眼神不斷在四周掃視,雖然表面故作鎮定,但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
很快,貨車就裝滿了一半的鋼筋。
這時,買家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的臉上帶著一不安,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四周,隨時準備逃跑。
“你確定這樣沒問題?要是被發現,我們都得完蛋!”
買家湊到我邊,小聲說道,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抖。
我瞥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心吧,出了事我扛著。你只管把錢給我就行。”
買家猶豫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個袋子遞給我。
我接過袋子,迫不及待地打開,一沓沓嶄新的鈔票出現在眼前,散發著人的油墨香。
我迅速地數了起來,一張、兩張……三十萬,一分不。
數完錢,我滿意地將袋子塞進懷里,臉上出得意的笑容。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對買家說道,揮了揮手,示意他趕離開。
買家如獲大赦,匆匆上了車,貨車緩緩啟,迅速離開了工地。
幾天后,我剛從一家高檔自助餐廳酒足飯飽地出來,正準備離開,就看見李工頭黑著臉站在車旁。
他的眼神里著審視與憤怒,死死地盯著我。
“最近你風啊。”李工頭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怒氣。
我心中一,但臉上卻掛著滿不在乎的笑容,“哈哈,運氣好,賺了點外快。”
李工頭向前走了一步,他的拳頭握,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顯然是在極力抑著自己的緒:“我聽說你最近在倒騰工地上的東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卻裝作茫然:“李工頭,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能倒騰啥呀?”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慢悠悠地點上。
李工頭的眼神愈發冰冷,他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鋼筋。”
我心中一震,但還是強裝鎮定:“李工頭,您可別開玩笑了,我哪有那膽子倒賣鋼筋啊。肯定是有人看我最近日子過得好,眼紅了,故意造謠呢。”
我臉上堆滿了無辜的笑容,眼神卻挑釁地看著他。
李工頭的膛劇烈起伏著,他的額頭青筋暴起,顯然已經被我的否認激怒到了極點。
他猛地向前了一步,一只手高高舉起,像是要給我一拳,但在半空中停頓了幾秒后,又緩緩放下。
他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我知道就是你”,但他終究還是沒有手,只是從牙里出一句話:“最好不是你。”
然后,他轉大步離開。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知道,他不敢我,因為我就是這工地,第八生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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