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師妹……喂……”

溫苒果斷掐了電話。

周聿桁聽到手機里的尾音，蹙眉，視線從手機移到臉上：“男的？誰？”

“關你什麼事。”

溫苒心跳加速，面上裝得自然，越過他要出去，被他拉住手腕。

“我是你老公，怎麼不關我的事。”

溫苒轉直視他眼睛：“異朋友，你沒有嗎？”

周聿桁手指微松，溫苒掙開他的手出了帽間。

“哪個異朋友，我不認識？”周聿桁跟出來，“你說最后幾天是什麼意思，我聽著怎麼覺你……”

“你煩不煩！”溫苒一張就會用煩躁掩飾，一揚手，指尖不小心過周聿桁的臉，像個掌又不像。

周聿桁稍稍一怔，下一秒直接變委屈小怨夫：“你打我？”

溫苒服了，就手指輕輕了下，哪里算打了？

“我沒有……不是，誰讓你跟著我的。”

周聿桁平日深邃的眼睛水盈盈，像了天大的委屈，茶味直飚：“還是我的不是了，早知道回來還挨打，就不特意買你喜歡吃的海棠花回來了。”

海棠花。

溫苒喜歡吃海棠花，那家的花天天排隊，雖然一年四季都有，但春天海棠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海棠花最好吃。

溫苒被食勾住，邁步往客廳走，一眼看見茶幾上的紙袋。

“先告訴我打電話的男人是誰再吃。”一只修長大手按住拉紙袋的手。

溫苒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解讀到意思是，花是我買的，想吃就得順著我的來。

溫苒撤了手：“不吃了。”

“寧可不吃都不肯說打電話的人是誰？”周聿桁氣出笑音，“行，好好藏，別被我找到那個男人是誰。”

溫苒起就走，被周聿桁拉回來。

他這作太猝不及防，溫苒沒有防備地轉個半圈跌到他上。

“不說就不說，跟我較勁沒必要跟海棠較勁。”

男人一只手攬住的腰，另一手出去單手打開紙袋，起一個還帶著新鮮出爐溫度的海棠花，喂到邊：“我認輸行不行，小祖宗。”

溫苒垂眸看邊的海棠花，想到這只手，今天可能還抱過過江曦瑤，胃里一陣不控翻涌，推開他沖去洗手間，嘔了出來。

把林沐辰給煲的鴿子湯都嘔了，可惜了。

周聿桁給遞紙巾，又打洗臉巾，視線上下一圈，不知是真看出什麼還是隨口瞎猜：“懷孕了？”

溫苒一僵，神也猛地僵住，還好低著頭，沒被他看見。

“這幾個月我都沒你。”周聿桁側倚著洗手臺，語氣閑散卻著鋒芒冷意，“你最好沒懷孕，不然我殺了你。”

說完他覺得不對，改口：“不對，殺了夫，殺你我舍不得。”

溫苒的心猶如過山車，跌宕起伏，還好最后趨于平穩，扔了洗臉巾，破罐子破摔。

“是，我就是懷孕了！你殺了我吧！”

盡管知道說的是氣話，周聿桁還是沉了臉，手重重點額頭：“放心，只殺夫不殺你。你要敢背叛我，我就把你關在邊一輩子折磨你。”

溫苒倏然發笑。

多可笑，背叛就要折磨一輩子，那他背叛呢，哦，無所謂。

雙標狗，死雙標狗！

“你笑什麼？”周聿桁看笑得諷刺。

溫苒連懟他的都沒了，漱完口出去。

周聿桁說的對，跟他過不去沒必要跟海棠過不去，把他過的那個海棠掃進垃圾桶，自己吃起來。

周聿桁在房間和帽間溜達一圈，總覺得哪不對勁，又說不上哪不對勁。

“溫苒。”他從房間出來，“你的東西是不是了？”

溫苒真服了，一波下去又來一波，還好夠穩，咬著海棠：“覺得我東西？那我明天再去商場掃一圈。”

周聿桁坐到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像要盯進心里：“你不會想揣東西跑路吧？”

溫苒心臟咯噔下，面上依舊穩：“……周爺手眼通天，我能跑哪去。”

“你知道就好。”周聿桁抬手掉角碎屑，指腹在下用力碾了下，“最好別跑，不然抓回來打斷。”

你也要抓得回來，溫苒心里說。

周爺再手眼通天，也大不過國家的手眼。

周聿桁不知道哪門子瘋，這天晚上尤其纏人。

溫苒察覺“危險”，阿姨去哪就跟去哪，堅決不讓自己落單。

可阿姨終究要回房間睡覺的，溫苒總不能跟去阿姨房間，最后還是落了魔掌中。

他吻得很深很。

像要以此來安心中某種不安緒。

溫苒想到最后幾天不能馬腳，閉了閉眼還是忍下了，算了，就當被狗咬了吧。

……

倒計時第二天，溫苒早上起來神清氣爽。

心中有不舍，但也有即將逃出束縛的輕松。

溫苒吃過早餐沒有其他事，溜達去澆了會兒花，又跟阿姨去買了菜，回來路上津津有味地看兩只狗打架看了好一會兒，還舍不得走。

阿姨笑說：“太太，你心很好。”

溫苒攤開手，正好落在掌心，瑩瑩亮像跳躍的靈，彎眸：“冬天過去，春天來了，當然心好。”

這天過得平靜舒心。

晚上周聿桁又纏，纏得熱烈那種，溫苒怕槍走火，抬踹了他一腳。

周聿桁眼疾快躲得快，那一腳沒踹到要害，踹到他大。

他磨了磨后槽牙：“自己不用就算了，還想讓我斷子絕孫？”

溫苒眼尾泛紅，能控制思想，卻沒辦法控制覺，抓著被子抱在前：“誰讓你不老實，說了要等到生日才有驚喜。”

周聿桁氣笑，抬手隔空點兩下：“好，明天就是生日，你今晚好好睡，明天可就沒得睡了。”

說完，頂著昂頭的小周周去浴室洗冷水澡了。

3月11日。

終于到這天。

最后一天。

溫苒起得很早，在周聿桁跑步回來之前就醒來了。

“不睡懶覺了？”周聿桁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今天這麼特別的日子，睡不著。”

溫苒走進帽間，親手為他挑選今天的服，深灰西裝搭配深藍暗紋領帶，矜貴俊朗。

周聿桁低頭為他系領帶的服務，盯著微垂的長睫：“今天這有什麼特殊含義？”

“沒有，就是覺得這麼穿好看。”

其實有，這是他們初見時，他在學校大禮堂發言穿的。

不是同一套，但配一樣。

周聿桁得寸進尺，系完領帶還索吻。

溫苒看著他多深邃的眼眸，這雙眼睛當年一眼就淪陷了進去。

希他也能多淪陷一點，希他也能更痛苦一點。

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他眼睛上親了下，像以前很多次的人話。

“周聿桁，希你一輩子都記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