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珩一噎。

這麼會找角度的人不多了。

他站起：“了。去吃飯，邊吃邊聊。”

走到更間門口，他又不放心回頭：“別想跑，傅則桉還沒走遠，我隨時能把人抓回來。”

“……”

第一次見拿自己發小威脅人的。

溫苒倒不是怕他會對傅則桉做什麼，是他最后說的那句話，那句像松了口的話，覺是個突破口。

能簽字離婚當然比訴訟離婚好，高效又和平。

周聿珩開車帶去了一家本地的老字號飯店，靠窗的好位置都要提前預約，不知道他從哪弄的號。

點完菜，周聿珩想起上次在食堂打的菜，臨時又加了份西紅柿炒蛋。

菜點的都是以前溫苒吃的，但避開了油膩的葷菜，酸口和小菜吃得比較多。

周聿珩瞧著，突然道：“怎麼口味變了？以前無不歡的。”

溫苒筷尖一頓：“春天來了，藏不住要減。”

“所以你的食譜是多吃青菜不吃？”周聿珩子往后靠，懶笑，“你這食譜給我也弄一份。”

“你也減？”

“把你的食譜給我媽，讓千萬別按你的反面教材來。”周聿珩語氣欠揍得很，“越減越，腰都了一圈。”

“……”

溫苒無語想打他，隨即想到什麼，眼睫微。

除夕那天，他環著的腰環了很久。

怕餡，裝作自然地夾了塊紅燒，剛咬到里聽見他又說：“你肚子長臉上怎麼沒長，覺臉還比以前小了。”

紅燒突然就咬不下去了。

周聿珩吃得不多，基本都在看溫苒吃，他目慢悠悠地上下游走，溫苒被他看得心里發，干咽一口唾沫正要轉移話題，聽見靳穆的聲音。

周聿珩轉頭看見來人，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靳穆看都不看溫苒，只跟周聿珩說話：“霍先生在二樓，上去打個招呼？”

周聿珩下意識向二樓，眉心又擰起：“他還沒回津城？”

靳穆：“估計要在京北待一陣。”

周聿珩下頜線繃，眸底掠過煩躁之意，起扣上西裝扣子，跟溫苒說：“吃完回去吧，我有事。”

話落剛落。

“聿珩！”

阿姨推著江曦瑤也來了。

多熱鬧，一鍋燉。

溫苒已經習慣有靳穆的地方就有江曦瑤，低頭繼續吃自己的菜，只是味道突然變差了，不想吃了。

“本來說你有事不來我也不來的，但靳穆說霍先生盛邀請不好推，所以我來了，沒想到會在這見你。”

江曦瑤看見溫苒心里泛酸，面上還裝做溫大方的樣子笑意：“苒苒也在啊，正好一起上去，你還沒見過霍先生吧？”

上次差點見著來著，周聿珩大概覺得兩人要離婚了吧，并不想把介紹給他朋友認識。

其實可以理解，反正要換人的，沒必要多此一舉。

溫苒拿紙巾：“不用了，吃飽了。”

周聿珩沒吃什麼，桌上的菜還剩很多，江曦瑤像才是正牌妻子一樣，大度豁達地繼續邀請：“還剩這多麼菜肯定沒吃飽，一起去吧，都是朋友，沒關系的。”

“確實沒吃飽，”溫苒語氣冷淡，“但看見你就飽了。”

“溫苒！”靳穆無條件護著江曦瑤，“曦瑤好心好意邀請你，你什麼態度？”

自己非要臉開大，還指能有什麼好態度。

溫苒現在于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階段，什麼都不要了，憑什麼還要這些窩囊氣。

周聿珩嗓音發沉：“好了，上去吧。”

江曦瑤卻不走，淚花在眼眶閃：“我只是想邀請苒苒，沒別的意思……苒苒，你別不高興，是霍先生提過好幾次，但聿珩……”

看一眼面不明的周聿珩，后面的話沒說下去，意思卻清楚傳達到了。

周聿珩不想把你這個準前妻介紹給朋友認識。

溫苒看著江曦瑤假心假意的模樣，突然想起上次那捧沒送出去的白花。

江曦瑤邀請上去，無非就是想炫耀自己的地位順便辱。

溫苒不是惹事的人，但事來了也不怕事。有些人就是這樣，你總是不理睬，就以為你慫了怕了。

有時候不反擊默認就是弱，好欺負。

“好啊。”溫苒莞爾起，“既然盛邀請我當然要給面子。”

周聿珩猛地轉：“你湊什麼熱鬧？”

“不能去嗎。”溫苒對上他鷙發寒的眼睛，好像把這個周太太介紹給他朋友是多丟臉的事，“江曦瑤能見你朋友，為什麼我不能？”

江曦瑤都騎頭上了，為什麼不上去掀了他們的桌？

空氣冰冷凝固，周聿珩盯著倔強的眼睛無聲對峙片刻，拿手機撥出電話，只說了兩個字：“進來。”

保鏢很快進來，周聿珩抓住溫苒的手臂往前推，不容置疑的語氣：“送回去。”

溫苒頂著一口氣：“你把我出來吃飯，還沒吃飽為什麼趕我走？”

“還是說你心虛了。”看眼二樓，諷刺扯，“難道上面還有其他‘姐妹’？那正好，都認識認識，不要說我這個周太太不大氣。”

周聿珩額角青筋暴起，沉聲：“溫苒，鬧夠了沒有？”

鬧？

溫苒再心如磐石，也被他這個字錘得碎，深吸一口氣：“好我走，給我個走的理由。”

周聿珩閉眼呼出口氣，再睜眼眸變得毫無溫度：“不管樓上有誰都不關你的事，周太太，不該管的別管，請記住自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