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桁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不知在諷刺什麼。

手下落，攬住的腰往自己懷里送：“急什麼，妨礙你二婚了？”

他上的淡香很特殊，是特調的，溫苒很喜歡聞，每次聞到這個味道都不住淪陷進去，以前放縱自己沉溺在他的世界里，現在只想逃離，怕一陷再陷，無法自拔。

“妨不妨礙反正都要離婚的，拖來拖去麻煩，速戰速決不好嗎。”

說完，推開他，從那片蠱人的冷香中逃離。

周聿桁手臂一空，眸冷下去：“結婚是兩個人一起去民政局領的紅本本，憑什麼離婚你一個人說了算？溫苒，我是不是太慣著你，把你都慣得沒譜了。”

慣？沒見過維護小三兒，把妻子永遠放在小三兒后面的慣法。

溫苒對上他視線：“為什麼不離婚，離婚了你早點跟你的瓷娃娃過幸福好的生活，非要把我扣你們面前晃，你不難？”

“我哪個字說我難了。”周聿桁直勾勾盯著的眼睛，像要盯進心里，“還是說你難，就等著我們一拍兩散，你好跟你的正版去雙宿雙棲？”

沒見過這麼倒打一耙的，溫苒氣得不想說話，自顧平靜一會兒覺得還是得說，不然這趟又白跑。

“不要扯東扯西，我是來拿離婚協議的，拿完就走。”

周聿桁看那張冷漠絕的小臉，生生氣笑，這是有多急啊，覺恨不得把民政局搬過來跟他就地離婚就好。

周聿桁繞到辦公桌后面，坐回他的真皮座椅，假裝拉兩下桌上的文件：“離婚協議不見了，我昨天還找來著，沒找著。”

溫苒：“是不是在家里，我打電話讓阿姨找。”

“帶公司來了，就是沒看見。”

溫苒嚴重懷疑他在耍花樣，算了，不糾結他是不是耍花樣，從包里拿了份新的出來。

“之前那個作廢吧，你簽這個。”

一份似乎還帶著打印墨香、全新的離婚協議擺到桌上。

“……”周聿桁很被氣無語，“你們京大的學生做事都這麼有備無患，還留一手。”

“當你是在夸我了。”溫苒把鋼筆筆蓋打開，塞他手里，“簽吧。”

縱觀周聿桁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實在沒被誰以這樣半脅迫的方式簽字，修長的手指挲鋼筆兩下：“急什麼，我還沒看。”

“那你看，我在這等著。”

周聿桁眼尾斜去一抹涼意：“到那邊去，站這擋我了。”

溫苒：？

裝修低調奢豪的辦公室，照明燈一等一，自認為不胖，這點材能擋什麼？

算了，反正要離婚了，忍他一回。

溫苒忍氣吞聲地坐到沙發那邊，看到茶幾上擺著兩瓶常喝的青提牛，拿過一瓶拆開喝起來。

一瓶牛喝完，辦公桌那邊還沒靜，以周聿桁平常看文件的速度，一份不復雜的離婚協議怎麼也不需要看這麼久。

溫苒轉眸，就見周聿桁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一雙眼眸深邃，不知道盯看了多久。

“正版最近聯系上了？”周聿桁問。

這問題實在沒頭沒尾，溫苒擰眉：“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協議。”

周聿桁把協議扔到桌上，人往后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談離婚的事。正版是誰，以前都沒聽你說過，怎麼聯系上的？”

哪有什麼正版，但話都說出去了，憑什麼只準他有白月來堵的心，就不能堵回去。

“以前的史多了去了，要把我過的八個男朋友都說給你聽嗎。”

數量太多就顯得假了，周聿桁嗤笑一聲：“那你前八個男朋友都沒什麼本事啊，到我這還是水靈靈小姑娘一個。”

溫苒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瞬間惱了：“你到底簽不簽，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

也不知道惱怒的樣子太可還是別的，周聿桁氣悶的覺竟散了幾分，語調輕懶：“急什麼，我不得找律師看一看再說，萬一協議里有陷阱怎麼辦。”

行，確實該找律師看，合合理。

畢竟周家家大業大，周聿桁的金筆不能隨便簽。

溫苒將牛扔進垃圾桶：“那你找律師看，沒問題就趕簽。”

走到門邊，想到什麼回頭：“這份別再弄丟了。”

門關上，周聿桁盯著桌上的協議冷笑出聲，手指拿過協議團，投進垃圾桶。

……

晚上的時候，溫苒給周聿桁打電話。

“簽了沒？”

周聿桁在一個飯局上，旁邊推杯換盞，他手扯開領帶，被酒浸潤過的嗓子沙啞：“什麼？”

那邊背景音有些嘈雜，能聽出人不，溫苒提高音量：“我問，離婚協議簽好字了沒有！”

周聿桁：“協什麼議？一二一？”

溫苒頭頂冒出個問號，就聽見那邊有人問：“周總，您是不是喝醉了？”

醉了就沒必要說下去了，溫苒利落掛了電話。

周聿桁上本來還有點熱度，接了電話后氣息就冷了下去。

旁邊人不明所以，關切道：“周總，您醉了話送您去樓上休息？”

剛才問他是不是醉了的人笑起來：“這點酒周總怎麼會醉。”他是接到周聿珩眼才故意那麼問的。

旁邊人秒懂，滿上酒：“那我們繼續。”

周聿珩卻是手擋了下：“不喝了。”

不醉得裝醉，可不醉這酒也喝不下去了，因為周大公子的心已經不好了。

……

溫苒開始漫長的催簽之旅。

每天空閑下來就發信息問他協議協議協議。

周聿現在看到那兩個字就生理反胃，兩人熱的時候沒見這麼黏人，現在要離婚了，比某些狗的早安午安晚安都要準時。

周聿珩嚴重懷疑是不是定了鬧鐘定時催簽。

他一般忽略信息，偶爾回上一條也是糊弄，不是說律師沒空，就是說律師工作效率不行，反正律師沒有回復他。

律師人在家里坐，鍋從天上來，腰都快被彎了。

溫苒開始聽這種理由還相信，后來半信半疑，一個星期后，信個屁。

周聿珩就是故意在拖，拖著不簽。

直接電話過去：“周聿珩，把你律師的聯系方式給我，我問問他為什麼一個離婚協議要看一個星期。”

周聿珩嗓音輕懶：“找老公要別的男人聯系方式，溫苒，你覺得我會給嗎。”

溫苒不跟他繞，他一堆歪理總是說不過他，直截了當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這話聽著無比順耳，在周聿珩眼里，“我去找你”四個字比任何字眼都有吸引力。

“頤悅會所，蕭昭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