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在會議室談解約的那一天，在門外看到了文沁。

臨走前，江黎看了文沁好一會，什麼都沒說。

文沁低著頭，目有些躲閃，不敢去直視江黎的目。

江黎拉著羅靳延的手，繞過文沁，無視著后的歐昱離開。

文沁一路追出了大樓，在江黎上車前住了。

“江姐！”

江黎回過頭看著文沁，和對視一眼后，松開了羅靳延手安著他：“我和文沁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去等我好不好？”

羅靳延松了手，先一步上車。

那場暴雨過后，京北的天氣郁，江黎抬頭看了眼天上的烏云，不出一日。

文沁有些，語氣放的有些弱：“江姐，你為什麼不理我？”

江黎平靜地看著文沁：“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就不會強迫你。”

年人之間，不是什麼事都需要說的。

如果是以前，只需要一個眼神，文沁就會跟江黎走。

低著頭不敢去看江黎的眼睛，想要解釋：“哥說……”

江黎打斷了想要解釋的話。

“你不用解釋，你只是選擇了你自己認為對的路而已。”

江黎知道，從那天問文沁那句“你會不會跟我走”起，們之間就已經回不到以前了。

文沁的心不在這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誰的話都不聽，只聽一個人的話的文沁了。

有了更好的選擇，能做的就只有尊重的選擇。

文沁畢竟跟了太多年，江黎臨走前給了一張銀行卡，存了二十萬給，就當是買了這麼多年的份。

是真的當文沁是自己的妹妹。

此時的江黎看著文沁大著肚子的模樣，一時間詫異震驚說不出話，當初文沁做的選擇也在這一刻給了明確答案。

江黎的耳邊“嗡”的一聲，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歐昱的？”

文沁低下頭，眼里的神遮掩不住，有愧也有尷尬。

“你們在一起了？”江黎又問。

文沁的頭又低了許多，幾乎要含在前，再也沒了以前那種雄赳赳氣昂昂背后罵人的斗氣模樣。

哪怕四周沒人，也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說：“算是吧……”

江黎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什麼算是？”

寧愿文沁說他們在一起了，這樣至還能好些。

文沁的子瘦瘦小小的，臉頰凹陷，比之前消瘦了不，卻著個大肚子，月份顯然已經很大了。

文沁強出一個勉強的笑來。

“他說孩子生下來他會負責，雖然給不了我一個家，但是該有的都會給我，不會虧待了我？”

江黎在聽到這句話后，不顧場合，直接出一句來。

“你腦子有病嗎？”

簡直氣的糊涂：“他連個名分都不肯給你，你就敢給他生孩子？就憑著你現在大著肚子也要讓你出來伺候別人委屈，你覺得他能給你什麼？”

文沁本就委屈著，畢竟跟著江黎幾年，此時被江黎這樣一罵，眼淚有些剎不住閘。

抹了把眼淚，眼睛哭的紅紅的。

自從懷孕以后，孕激素時常刺激著，開口變得敏脆弱，只要一點小事就會崩潰。

起初歐昱還會勸著來，可后來他也嫌煩了，隨便把扔到了個小花手底下當助理，大著肚子干不了別的，就只能是端端茶倒倒水。

江黎這一句，算是進來了的心窩子里面，把所剩無幾只靠著自我安撐起的尊嚴徹底破。

江黎說的這些，都明白。

可事已經這樣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江黎努力將緒平靜下來，直直地盯著文沁，可指尖不自覺的發抖還是出賣了的緒。

文沁含著眼淚搖頭：“江姐，別問了。”

擱在從前，或許還會試圖向江黎解釋自己的苦衷，可現在，也沒臉做什麼解釋。

深吸著氣，放慢了自己的呼吸，讓自己不再噎。

那圓滾滾的肚子隨著的作上下著，江黎看著隆起的腹部，神復雜。

“其實他對我好的，許給我的有很多都做到了，不管是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他都沒太虧待我。”

承認，也早就承認，歐昱騙了。

他本就對沒有，他對從始至終都只有利用。

利用不可悲。

可悲的是，到最后都沒有在歐昱面前展示出一自己的價值，就在他眼里為了用無可用的拖油瓶。

但現在沒有選擇了，容不得后悔了。

只能騙著自己，這樣還能稍微好些。

文沁抹了把臉，揚起頭來看著江黎，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真的對我好的。”

江黎想不通，以前會在面前為抱不平，替數落歐昱種種不公行為的文沁，怎麼就變了現在這樣。

的手抬起在半空中又被迫落下。

想給文沁一掌，但著肚子，江黎終究是沒忍下心。

江黎復雜地看著文沁，在對視了許久后，江黎只問了和文沁之間最后的一句話——

“我給你的錢還夠用嗎？”

文沁角笑起的弧度愈發上揚，可眼里滿噙著淚水，本看不出半點的高興。

說：“江姐，馬上就要上臺頒獎了，我就不耽誤你了。”

文沁著肚子，對著江黎鞠了一躬。

“希你以后星順遂，前途大好。”

聚燈在舞臺上綻放的那一刻，江黎手握著獎杯看著臺下坐著人群。

不單單是一個最期待電影獎，拿了個大滿貫，六項獎項齊發。

金閃片在空中飛揚飄落，慶祝這一場盛大又恢弘的榮耀。

江黎在人群中掃視著，目落在了最后面的一片黑暗角落中。

從前得獎時，歐昱總會站在那里看著，默默為鼓掌好。

知道歐昱就在那里看著。

江黎沒說任何獲獎言，只是對著那個昏暗無人的角落舉起了獎杯。

「即使我一個人站在這里，即使我邊的人都散了。」

「可我依舊站在這里，站在頂峰。」

「芝蘭生于深谷，不以無人而不芳。」

「因為我是江黎，永不服輸的江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