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快速竄躍著，在雨中燃燒著。

車發出“滋滋”的聲響，在場的人聲突然寂靜了，周圍只聽得到雨聲。

在場的警察先做出反應，強制疏散著人群，撥通了消防的電話。

“消防隊嗎？這里是京北警察支隊，三環有一黑車輛發生撞擊燃燒起火，車有駕駛人員……”

現場又恢復了一陣混。

警察們沖進大樓里尋找消防滅火設施，人群不斷后退，生怕這場事故與他們沾染上關系。

后面的聲音，再也聽不見了。

江黎驚恐地看著那輛燃燒中的普爾曼，在那聲撕裂喊后仿佛失聲般。

俞巧抓著江黎的手腕不讓上前：“別過去！”

普爾曼被撞的太厲害，保險杠凹陷進去，整個車頭都斷裂開來，擋風玻璃碎到滿是雪花紋，滿地都是破碎。

而兩塊高大的“榮耀”與“恥辱”，早就隨著撞擊碎了一地，湮滅在了火里。

江黎掙著俞巧的束縛，瞪著眼眸死死著那片火紅。

“放開……”江黎生生從嚨里出幾個不音的字節，“放開……”

“不能過去！”俞巧攔腰抱住江黎向后拖。

渾了力，雙抖到發，本站不住。

俞巧的聲音有些抖：“急救車馬上就會來的，再等等……”

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大雨拼了命地砸在江黎的臉上，砸的睜不開眼，黑漆漆的眼眸里是被火花熏出的淚。

一把推開俞巧，爬起朝著普爾曼跑過去。

不過十幾米的距離，江黎卻跑的無比艱難。

“羅靳延……”

恐懼攀上江黎的大腦，手腳抖到發麻，幾乎要知不到雙的存在。

“羅靳延！”

江黎的聲音從未如此嘶啞難聽過。

這一聲聲呼喊像是終于得到了回應。

普爾曼里終于有了聲響，一聲聲“咚咚”的沉悶聲自車響起，車也跟著微微晃。

江黎盯著那輛車，腳步像是被釘住。

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那輛被大火燃燒的車子。

在大火中，車門猛地從部被撞開，男人邁著從駕駛座走出。黑的襯衫袖口被挽到一半在小臂，幾道痕順著手臂蔓延下來，鮮艷刺眼。

他弓著腰走下車，抬手甩著被撞得發麻的手臂，眼前還帶著陣陣眩暈。

羅靳延踉蹌了兩步才走穩，他看著對面的江黎，沉重又緩慢的向走去。

這時江黎才回過神，抬起腳步朝著羅靳延跑過去，撲進他懷里。

羅靳延被撞得后退半步，想要抬手扣住的后腦將護在懷里，作卻又停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他的手上沾了，現在還不太干凈。

羅靳延傷的手臂舉在半空中，用另一只手輕輕環住的后腰拍了拍。

“誰讓你來的……”江黎啞著嗓子，抖到連話都說不出，“你是瘋了嗎？”

羅靳延笑了笑，襯衫被打，雨水沖刷著他手臂上的傷口，疼到他再提不起半點力氣。

“就當我瘋了吧。”羅靳延說。

他抬手費力地摘下眼鏡，安全氣囊彈出來的那一刻，鏡片被撞碎了一面，被雨水淋后，他連的臉都看不清。

江黎這才看見他手臂上淋漓著的鮮，這一下再也繃不住，眼淚像斷了線一樣大顆的往下砸。

警察們從大樓里跑出，手里拿著消防栓的水管連接和滅火對準了那輛普爾曼。

這麼大的雨，居然也沒能將火焰澆熄。

羅靳延半低著頭湊近江黎的臉，還有心思笑：“哭了？”

江黎抬著手想去他的手，卻又不敢對著傷口，只能看著他被割開劃破的一下下跟著痛，是見了骨的深。

抬了手又放下，哭的實在太難看。

“疼……疼不疼？”

羅靳延垂頭看著：“疼。”

這一句“疼”，讓江黎哭的更厲害了。

后是由遠到近的鳴笛聲，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十幾輛接踵而來，幾乎要封堵在整條街道上。

紅藍的拼命閃爍著，是將這黑沉的雨夜徹底點亮。

“還有哪里疼？”江黎哽咽失聲，“我送你去醫院。”

他拉過的手，輕輕抵在口：“這疼。”

江黎抬眸看著他，想說這時候就不要再開玩笑了。

可話沒說出口，卻到了襯口藏著什麼。

“拿出來。”羅靳延對江黎說。

江黎糊著滿臉的眼淚，胡了一把，手進羅靳延口。

口袋里藏著個小盒，它那麼小一個，被羅靳延在了心臟安穩放好。

羅靳延已經沒有力氣再用力，只能示意著江黎。

“打開它。”

江黎聽話照做，紅藍之間，看見一對水綠翡翠靜靜躺在盒子之中。

失聲痛哭，捧著盒子的手止不住的發抖，就快要捧不住。

“都什麼時候了……”

江黎扯著角，一遍遍呢喃地問著。

羅靳延手將其中一顆翡翠耳墜提起，他的手早就麻木了，只能用指尖小心地著。

翡翠在風雨里晃著，被照亮地閃閃發。

那麼小一顆，江黎被雨水和眼淚糊住的視線本看不清。

可早就見過它的模樣了。

羅靳延小心地著耳墜近江黎，他看不清，幾乎要在臉頰上。

沉重的呼吸噴灑在江黎的耳旁，他作輕到江黎不到存在。

“痛嗎？”羅靳延問。

江黎的淚砸在他手上，啟回應，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說：“不痛。”

痛的不是這里。

羅靳延站直子看著掛在江黎耳垂上的那只翡翠，它的細穗在風中輕輕晃著，他溫地著它，輕輕揚起角，用手指輕輕撥著。

“好看。”

漬有一抹沾在江黎的臉頰，他又用干凈的地方為輕輕拭著，每一個作都輕到極致。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個。”江黎紅著一雙眼看著羅靳延。

兩人站在雨幕中，背后是即將澆熄的火焰。

周圍人腳步匆匆忙碌，醫務人員推著擔架朝兩人奔走而來，嘈雜中的一切，卻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

他笑著，彈著那顆翡翠葫蘆。

“因為我要把福祿帶到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