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下樓的時候,文沁已經在樓下候著了。
黃昏后的晚霞剛好,天泛著橘黃,過玻璃窗投進來。
江黎遠遠看了一眼,突然覺得在上的一切都松了。
文沁吃飽喝足,被照顧得很好,從正餐到餐后甜品,堪比米其林五星餐廳。
“怎麼樣?”文沁上前問道。
江黎笑了笑:“好的。”
就只有一句“好的”。
一切都好的。
兩人被引著走出別墅,車就候在外面。
江明軒下了樓,站在二樓臺上看著江黎。
回過抬頭看著江明軒,叔侄倆在黃昏下對視。
江明軒眼圈紅紅的。
人到中年倒是上了,話不需要說開,就只是一個眼神,彼此之間什麼都懂了。
其實他一直是個的人。
這頓飯結束,離開前,江明軒還是忍不住問江黎。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個跟一起上新聞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黎知道他是在問羅靳延。
回過頭看著江明軒,很認真的在和他解釋。
“他很好,不是對我好,在遇見我之前,他一直都很好。”
江明軒點了點頭:“懂了,他會哄你開心嗎?”
江黎笑了笑。
“只要看著他,我就不會不開心。”
江黎走了。
上車前,抬起手對著二樓臺的江明軒揮了揮手。
手里著張紅鈔票──一張嶄新的一百塊錢。
沒有邊褶皺,沒有任何痕跡的一百塊錢。
-
京北下了一場雨,雨水拍打在茂的枝葉上發出悶響,氣順著窗子的隙進來,帶著被雨激打過的泥土味。
江黎對著屏幕上點點,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視頻另一頭的臉。
“羅雯的訂婚宴結束了?”江黎著臉問。
“嗯,”羅靳延看著視頻里的江黎,“就只是辦一場家宴,很簡單。”
“家宴,家宴很好吃嗎?”
羅靳延聽著江黎無意義的閑聊,眼睛呆呆地盯著屏幕,好像沒聽進去他在說什麼。
羅靳延問:“在想什麼呢?”
“想你。”
江黎沒說假話,就是在想羅靳延。
想了想,主向羅靳延提起:“我今天去見了我叔叔。”
“然后呢?不開心?”
江黎搖頭:“開心。”
拿起床頭的一百塊錢展示給羅靳延看。
“看,我叔叔給我的。”
江黎說:“可以拿著去買好多好吃的。”
“能買多?”羅靳延笑了,“一百塊錢就讓你這麼開心。”
一百塊放在當年,真的能買好多好吃的。
江黎將那張紅鈔票放回了床頭的屜里。
“你不懂,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
羅靳延挑著眉頭,話說的聽不出語氣:“這就有暗號了,連我也不能知道?”
江黎笑了笑:“以后告訴你。”
爬起子走向窗邊,雪白的紡紗窗簾被拉開,出半弧形的圓窗,將那對窗向外推開,綠葉一瞬間了進來,帶著雨水與芬芳,沖著窗子搖曳著。
江黎坐在搖椅上慢慢晃著,聽著雨聲。
“聽說京北要連著下一周的雨。”
回來的路上天氣突變,車載廣播里宣報著一周天氣,明天會有大雨預警。
其實沒那麼喜歡雨天,只是閑的無聊才會聽雨聲。
羅靳延應了一聲:“有什麼打算?”
江黎慢騰騰的:“沒有打算,就只是窩在家里,我現在沒有工作,想做什麼都可以。”
但為了避免輿論再次升起,還是出門比較好。
全京北的八卦娛樂狗仔都等著拍到的照片再大做文章。
現在得小心。
羅靳延聽著的語氣,不自覺笑了下。
“說得這麼可憐?”
他都聽出了語氣中的自嘲。
江黎哼了一聲:“就是很可憐。”
但說到底也不是什麼無妄之災,和做的事不了干系,算不得太可憐。
江黎晃著搖椅,將手機立在了一旁,歪著頭撐著下困倦倦的。
“事解決好了?”羅靳延問。
網上的熱搜降了,雖然江黎的名字還掛在熱搜榜上,但已經掉到了十幾名開外,就快看不到了。
江明軒這一出讓微博癱瘓了一上午,網民大部份的注意力都被轉移。
現在熱搜的詞條已經和無關了。
江黎嘆出口氣:“還沒有,我只是跟歐昱提了要解約的事,公司方面已經在討論解決方案了,事往哪方面走還不確定,我想留一手,又不知道該留哪里。”
咂舌,自嘲道:“其實我有時候也蠢的。”
“難得能聽你里說出這種話,這麼不講理的人,也會有沒辦法的事?”
羅靳延笑道。
江黎哀怨地看了一眼羅靳延:“我只是對你不講理。”
說完,又突然問了一句:“如果不做演員,我還能做什麼呢?”
羅靳延一頓:“想退圈?”
“也沒有,只是突然腦子了而已。”
羅靳延回答著的問題:“做金融投資,羅家在香港有超過十二家票和證券公司,不管是哪個領域都有一套完善的系,是想做短投和分紅,你說了算。”
江黎詫異,原本的瞌睡都被打跑。
“你早就想好了?”
“這是我能為你留下的一條后路。”
以的專業知識和他的資本,足夠支撐在金融界闖出自己的名字。
江黎沒想到羅靳延連這都想到了。
說不出什麼覺,像是甘泉滋潤沁心底。
謝他的好意。
“但我還是不舍得放棄,我都拼了這麼多年了,事沒那麼嚴重,我的路應該還有很長。”
羅靳延當然知道只是說說。
“沒關系,路就在那,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走。”
江黎撐著下,眼里沁滿了甜意。
“羅靳延,你對我真好。”
“好嗎?”羅靳延問,“還有更好的。”
視頻里的羅靳延側過,好像在拿什麼東西。
江黎看著羅靳延問:“什麼更好的?”
羅靳延正過,微微垂眸。
玻璃鏡片在屏幕的下反著,江黎能看出他手中拿著個小盒。
“我在珠寶工作室訂了一副耳環給你。”
他弄丟了的一只耳環,他要賠給。
他始終記著那句無心的話。
羅靳延撥開盒子給江黎看。
水潤的白翡翠微微著淺綠,小小一對,被雕細琢地打磨,致小巧。
江黎看著耳環的形狀,依稀辨別著:“這是什麼……葫蘆嗎?”
“是福祿。”
羅靳延說:“我把我的福祿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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