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迷茫存疑的眼神，他一時猜不出到底是不信，還是沒聽懂，抿抿，似懂非懂的模樣。

他原本以為并不在意他和別的人走得過于近。

那日蘇念芙從會所包廂里追出來要跟他聊件事，那恨不得避嫌馬上消失的模樣他至今還記得，甚至剛剛還說，要他去找別的人。

“不明白嗎？”

“如果我喜歡一個人，我不會讓有選擇別的男人的機會，你覺得以我的能力，我能在我即將表白前夕讓我喜歡的人和別的男人跑了？”

也跟著出“奇怪”的眼神，“對啊，為什麼跟別的男人跑了？”

“……”

他又被的話氣笑，這麼簡單的答案擺在這里聽不懂，于是他急躁又直白地丟給一句，“因為我對沒有男之。”

話說得好聽。

宋初晚垂下眼眸，又想起他臉上的傷，那應該是和人打了一架才有的，而那段時間連他的人都見不到，甚至覺得他是為了避開才故意跟說出差了。

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可以騙人，可以騙自己，但行為騙不了人。

如果那場他準備已久的表白和細心布置的告白現場是真的，那喜歡蘇念芙可能是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過去，現如今也不過是，為了維護當初搶心上人失敗輸給季紹謙的尊嚴？

忍不住咕噥了一句，“你不喜歡你能為了和季紹謙打架……”

這不是爭風吃醋是什麼？這不是在意是什麼？

他就是喜歡。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喜歡。

越想越覺得口沉悶。

大抵是喝多了酒所以才會胡思想那麼多……

他們都分開了，他喜歡誰不喜歡誰不關的事。

他手撐在后的墻壁上，低頭時耳朵停在頰側，“什麼？”

擰眉，眼下這種話題也聊不出個所以然，不想跟他繼續爭論，抬手去推他，“我不舒服我要去喝水……”

他剛剛聞到了些醇香紅酒的味道，“喝酒了？”

“嗯。”

他站直子，讓開路。

腳步虛浮，去吧臺那邊倒了杯檸檬水，仰頭喝了一半，腦子里糟糟的。

說好了要分開，好不容易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他又出現……

祁硯洲朝走近，問：“誰告訴你的？”

那件事過去八百年了，坊間傳聞更新換代那麼快，現如今的八卦緋聞和他應該沾不上邊。

“不記得了……”宋初晚喝完那杯水放下水杯，“你回去吧，我想睡覺了。”

趕不走他，便不想再管他，想直接上床睡覺，他總不可能繼續在這里待著。

可剛側過要走，他抬手攔住的去路，那條手臂搭在吧臺上，將圈在他的可控范圍。

“把話說清楚。”

“我不知道你聽到的是哪些事，關于三四年前我跟蘇念芙表白——是因為我欠一個人。”

“為了幫釣男人，所以我答應幫做一個局，那件事大費周章的目的，就是要讓人知道我暗已久打算表白，為的，是刺激喜歡的那個男人向表明心意。”

“之前蘇念芙為了追季紹謙費了不功夫，兩人曖昧許久，但他遲遲不肯給回應，所以打算再試最后一次，如果做到這個地步他還是無所作為，那就證明他對沒意思，就結束這段模糊不清的關系。”

“所以那年，如愿和季紹謙在一起，并且跟著他一起出國了。”

“知道我不會喜歡，所以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祁硯洲解釋完這件事，看沒什麼反應，眉間輕蹙了下，又問一句：“聽到了嗎？”

“嗯。”

聽到了，就嗯？

他現在不清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這態度冷淡淡的，他平日里在商場上和競爭對手去博弈都不會有這麼大的心起伏，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一件事毫無把握過。

他這會兒有種被釣得不上不下的覺。

他了手指，耐著子，“嗯是什麼意思？”

垂著腦袋，連個眼神也不肯給他，“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他細細品說的這句話。

——“知道了，所以說完了是嗎，說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知道了，但不信。”

也可能兩者都有。

“你不信我？”

猶豫了幾秒，仰頭看他，“我信，但是我想睡覺了……”

他盯著認真看了會兒，倏地俯將打橫抱起來。

這個作來得突然，宋初晚懵了下，下意識抬手圈住他的脖頸，“你干嘛……”

“抱你去睡覺。”

他上說抱去睡覺，卻只是抱著坐到了沙發上，讓坐在他上他懷里，“睡吧，睡醒了再說。”

“……”這怎麼睡？

他又欺負人。

“你不想跟我說實話，就這樣睡，正好我也累了，我們一起睡。”

“……”

非要把那些話破，非要把話說得那麼清楚拆穿他才行。

蘇念芙都知道，都知道他暗了七年。

掙扎了兩下，他還是把鎖得牢牢的，火氣涌上來，“那你說，前幾天你和季紹謙打架把人家打重傷的事是不是真的？”

他承認，“是。”

“你為了和前男友去打架，你還說你不喜歡？”

他肯定是嫉妒心犯了，覺得季紹謙搶了他的小青梅，連帶著以前的賬一起算才會對季紹謙莫名其妙大打出手，不然怎麼會手呢？

若真的如那些人描述的那樣，季紹謙只是想把蘇念芙帶走，那他只需要攔下來就好，沒有手的必要。

手的前提是，在乎，吃醋，生氣，失去理智。

口一起一伏，見他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是猜對了，口那氣更悶了。

掙扎的作劇烈了點，“你放我下去……”

那件事他本就不想提，聽如此說，祁硯洲抬手扣住的后頸，仰頭近，嗓音沉悶，“我是跟季紹謙打架了，我是打了他，但不是因為蘇念芙，是因為你。”

話落后，他又重復一遍，字字清晰，也是強調，“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