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語明白過來，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他人顯然也都知道，已經見怪不怪了，有人了一句：“掛在一棵樹上多沒勁，你要是喜歡那種頂級長相的，那堆里不還有周靈昀嗎。”

孩說著朝著那個方向抬了抬下，溫知語下意識跟著看過去一眼。

男人還是靠坐在沙發里的姿勢沒變，兩條長大喇喇地敞著，坐姿不怎麼端正，這會兒他們不知道在玩什麼，他指尖拎著幾張牌，眉骨眼梢都散漫，脖頸因為微仰頭的作暴在燈下，干凈利落的下頜線條延到脖頸間冷白的凸起，鎖骨凹陷的弧度可以盛酒，看著就很，也很會玩。

在這種場合里他一貫漫不經心，渾上下慵懶得濃郁，和傳言里游戲人間浪子的標簽適配度簡直快要拉滿。

兩桌之間隔著的對角線卡座有人在煙，灰白的煙霧在空氣中上升。

許是察覺到這邊的視線，周靈昀出一張牌丟出去，下一秒忽然掀眼，目隔著一層薄薄的煙霧不輕不重看過來。

溫知語也看見他，腦子里忽然又浮現出那兩個大拇指的emoji表。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想笑。

坐了會兒，溫知語看了眼時間，把杯子里的葡萄喝掉。

低頭從包里放著零散用品的小夾層拿了塊創可，湊過去對曹念說了聲去洗手間，然后從位置上起。

洗完手烘干，溫知語走出洗手間，沒直接回卡座，而是從相反的方向來到長廊盡頭另一側的臺。

臺空間不大，擺著兩張長椅，對面不遠是一塊街區，偶爾會有人過來吹風醒酒，但這會兒沒人。

溫知語趴在欄桿上吹了會兒風，院外的梧桐樹葉掉到地上，回頭看了眼后空空如也的長廊，又過了兩分鐘，溫知語忍不住拿出手機，低頭看了眼。

微信的聊天框里在幾分鐘前多出一條。

是剛才離開座位的時候發出去的，問他有沒有空過來一下。

不過對面還沒回復。

溫知語不確定對方是沒看到還是單純不想搭理了，猶豫了會兒，正準備敲出鍵盤問問，一道斜長的影子落到面前的地面，淺淡的苦橙葉隨著側邊的影靠近的同時竄進鼻尖。

一只冷白的手闖進視野，指尖住手機。

溫知語還沒反應過來，那只手稍稍用力，眼睜睜看著手機被從手里走。

下一秒，干凈低磁的嗓音從頭頂落下來——

“找我做什麼？”

溫知語抬頭。

周靈昀垂眼看著。

他單手抄在兜里，背著不太板正地站著，半張臉匿在影里不太看得清的表。

里叼著沒點燃的煙，神很淡。

——看不出來有沒有生氣。

溫知語目在他臉上觀察似的逡巡了會兒，想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周靈昀雙眸掃了眼周圍，先開口丟出來一句：“你這是準備跟我呢？”

臺沒燈，只有對面街區的路燈和走廊的照過來，剛才溫知語一個人在這兒的時候覺還亮的，這會兒被男人的掩住大半，四周像是忽然陷一個蔽的暗空間，兩個人的距離勉強看得清對方的臉。

溫知語本來不覺得有什麼，被他這麼一說，聽見樓下的音樂聲和人群的歡呼聲熱熱鬧鬧地傳過來，對比之下這一小塊空間安靜又黑啦吧唧，還真有點不太彩那味了。

溫知語下意識解釋了句：“因為只有這邊沒人。”

周靈昀：“我見不得人麼？”

“...不是。”

溫知語耐著子，“我沒想那麼多。”

“是麼。”周靈昀不置可否地看著。

不遠有腳步聲，周靈昀忽然漫不經心折了一下脖頸往外看過去，出聲住了正從對面走廊經過的裴凱：“凱子。”

溫知語沒想到他這麼突然，眼睛意外地睜了睜。

裴凱：“咋了？”

溫知語站的位置在臺墻壁的影里，雖然知道外邊的人看不見，但驀地聽到外邊男人的聲音，不自覺抬手抓了把周靈昀的手腕。

裴凱應聲后卻沒聽見下半句，周靈昀今晚沒怎麼喝，應該不是在那兒醒酒，以為他有話說，裴凱腳下轉了個彎。

剛朝臺的方向走了兩步，就看見男人的手臂被不太明顯地晃了下。

很輕的一個作，像是警告，也像是撒。

周靈昀勉強分出的視線被這個作一下就扯了回去。

裴凱作為一個在人堆里泡著的人，腦子里還沒反

應過來，腳下就已經識趣地先停下了。

周靈昀完人也沒管。

他這會兒低頭看了眼被抓住的手，目不太明顯地頓了一瞬，而后掀起眼皮看。

外面走廊上的人笑著罵了句臟話。

溫知語沒表現出張，但面上多了一點無奈，松開阻止他的手，言又止地看了他幾秒，似乎想嘆氣，不過忍住了。

很慢地開合，無聲地問了句：“你不稚？”

周靈昀角緩慢地上翹了下。

他摘下里的煙夾在指尖沖外面的裴凱示意了下，說：“不用了。”

意思是剛是想借打火機，但現在不了。

-

一墻之隔的走廊重新安靜下來。

周靈昀似乎愉快不，拎著溫知語亮著屏幕的手機轉了半圈。

不過看起來并沒有要還給的意思。

溫知語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視線從手機上收回。

“昨天的電話本來是打算明天請你吃飯的。”

溫知語看著他，面前還算平靜，把話題扯回來：“但是那會兒我領導突然給我發消息說要出差，所以才會突然改變主意。”

溫知語試圖解釋：“不是故意耍你的意思。”

雖然沒說謊，但時間點實在太巧，這個理由可信度聽起來顯然不高。

周靈昀看著沒立即接話，看不出來相不相信。

過了會兒，他才沒什麼緒地哦了聲。

沒了。但還在看。

思索了兩秒，溫知語平靜道：“這還是你教我的。”

周靈昀難得沒反應過來：“我教你什麼了？”

“不是說吊你嗎。”

溫知語抬手指了指他拎著的手機，稍稍回想了下：“第20條，適當主的時候出其不意地反悔，讓對方心，可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發給我的。”

“......”

說話的模樣和口吻一本正經。

周靈昀偏開頭時結很輕地了。

再轉頭看向時，眉骨眼梢染上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

溫知語的手機被他拎在手里，屏幕還停留在和他聊天界面上。

周靈昀沒說什麼，拿著手機往上了兩下就看到了那條分鏈接。

當時直接搜的關鍵詞，隨便看了眼之后挑了點贊最多的一條發過去。

寫的什麼鬼東西。

周靈昀干脆利落地把鏈接刪除，然后才把手機還給：“當我沒發過。”

又很不好糊弄地丟出一句：“只原諒一次。”

溫知語很有禮貌：“好的，謝謝。”

“......”

大爺似乎沒什麼要說的，但站著沒走。

溫知語剛把話說完，也不好直接繞過他就走了。

“剛才聽到有人說你們剛從鹿鳴山過來，”溫知語想了想，問，“你今晚是摔了嗎？”

周靈昀：“嗯？”

剛才抓過的那只手，手腕偏上的外側有一道紅的傷，看著像是被糲的沙刮過。

周靈昀抬起手看了眼指的地方。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蹭的。

“今晚開的跑車。”周靈昀抬眼看，吊兒郎當地笑了下：“摔的話估計當場就死了。”

“......”

還有心開玩笑，看來大爺氣消了。

目的達，溫知語點了點頭：“好吧，沒事就行。”

看著他，出手：“這個留給你。”

周靈昀低頭。

一枚創可安靜地躺在手心里。

是那種特別普通的老式創可，記者工作經常外出，以防突發狀況一般都會在包里備一些藥和日用品。

在包里裝久了，薄薄的紙邊變得有點皺。

周靈昀站著沒。

手機振了振，是曹念打來的語音電話。

以為他不想要，溫知語也顧不上再考慮大爺的心，正打算收回手，創可被他手從指尖走。

“你出差什麼時候回來？”

第38章 臺風天去我那兒麼（修細節）

早上八點，社新部幾人在高鐵站匯合。

他們這次是要去鄰市的安晴縣做一個留守家庭人員的采訪，這幾年全國大量年輕人口涌新一線城市務工，導致大量小縣市留守老人和兒況加劇，楊功打算以京宜周邊的縣城和鄉鎮為例，深了解分析之后將其做一個專題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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