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樓下收到鞋子的時候，快遞員告知，上周送到過水榆園一次，但不知道溫知語換了地址，退回去之后重新和客戶確認過，才會耽誤到今天才送過來。

——真的很巧。

如果不是周靈昀突發奇想今晚過來送“見面禮”，兩件事剛好撞到一塊，溫知語也不會突然冒出這個荒唐的念頭。

雖然一直因為看不周靈昀的想法，所以對他多次的出手幫忙懷疑也有所防備，但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

他邊什麼人沒有，倒上去的數都數不過來，不缺到甚至都沒有上心的必要。

溫知語不介意被認為自作多，花花公子討人歡心的曖昧戲碼，不接招，也實在不想應對。

更何況周靈昀不是能讓一而再再而三敷衍的人，所以事最好停止在邁出第一步之前。

溫知語的眼神和語氣緩和了一些，但說出的話還是直接：“事實上，我不認為對士的關照和是一個不好的品質，只是，你沒必要對我這樣。”

不合適。

后面三個字溫知語沒直接說出口，但點到即止，話里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

周靈昀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聽不懂。

說完，溫知語看了眼他手里的東西，客套地說一些場面話：“葡萄還不錯，但我不喜歡吃葡萄，心意我——”

話還沒說完，手腕忽然被抓了一把。

周靈昀抓著的手，就這個姿勢，把一直舉著的葡萄直接放到了溫知語的臂彎里。

他的作隔了一層料，沒直接的皮，達目的之后也很快松了手，從頭到尾都是無可指摘的紳士。

“還以為困出幻聽了。”

周靈昀從鼻腔里哼笑了聲，不以為意地說。

收回的那只手被他隨意抄進口袋里，風外套因為這個作不太規整地往后耷在腕間，影里出一截窄瘦利落的腰線條，高大的在地面留下斜長利落的影子，站姿不太板正，更顯得個高長。

周靈昀神無波無瀾，盯著溫知語看了會兒，忽然不怎麼正經地問了一句：“看來追你的人應該不？”

溫青音帶著點倦意，低磁。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到這里，溫知語疑地看著他。

周靈昀挑眼看著，深的眸子里恰到好出幾分好奇：“是有哪個傻子提著水果跑來找你告白過麼？”

“……”

他的語氣很溫和，緒也穩定松弛，并沒有因為溫知語那番話尷尬或是怒，就連漫不經心的解釋，也不是直接反駁式的否認，寬容得像是一位面對不講道理指責的年長哥哥。

——他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溫知語：這不是他追人的方式。

人與人之間的某種默契有時候真的很奇怪。

就比如現在。

溫知語并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但在短暫的對視里，能看得出來，周靈昀知道明白了他的意思。

再多的話沒有必要。

“如果你一開始就說不喜歡的話，我可能就直接拎走了。”

周靈昀從口袋里勾取出一串車鑰匙，長指拎著漫不經心把玩了兩圈，看樣子原本的打算是給送了見面禮就走。

沒想到被的話截住了。

他看了眼臂彎里保護得很好的那小箱葡萄，似笑非笑地說：“但現在不太行。”

溫知語下意識問：“為什麼？”

“因為你的鋪墊太長。”周靈昀眼都不眨，散漫直白：“現在原樣拎回去的話，會讓我有一種真的告白被拒的錯覺。”

說完，他從玻璃窗里看了眼后的電梯，屏幕上的數字正在倒數著往11層靠近，他收回視線，不怎

麼著調地笑了下，然后把今晚這個話題收尾：“所以為了我的心著想——”

“只能麻煩你幫忙理掉了。”

-

那箱子葡萄在冰箱里放了一周，溫知語沒，每天打開冰箱都能看得見飽滿的顆粒漸漸萎。

那晚之后，溫知語依舊很見周靈昀。

他似乎是只有偶爾才會來這邊住一晚。

兩個人沒有私，周靈昀說得沒錯，偶遇他一次確實是要看運氣。

溫知語后知后覺那番話說得有點多余。

那晚像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個笑話。

好在溫知語臉皮沒這麼薄，雖然有點丟臉，但也借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溫知語無所謂他怎麼看，所以沒有因此到過分的恥。

“知語姐，”下午四點，溫知語出外勤回到辦公室，蔣壯立即抱著筆記本電腦湊到辦公桌前，雙手合十誠懇道：“我的稿子被老師說是廢，幫我看一下，求求了。”

他是今年到楊功手底下的實習生之一，楊功要求很嚴，好幾個實習生被他罵到自閉，自從溫知語調回來之后，一群小年輕每次見了像是看見救星轉世。

話剛說完，被路過的宋暢一本子拍在了腦袋上：“又來麻煩知語了是吧。”

“拜托你了，知語姐，”年輕人得了便宜也不賣乖，認錯很快：“我也是黔驢技窮，沒有辦法，以后一點會好好學習的。”

溫知語和宋暢對視一眼，都被他的樣子逗笑，“好了，你發給我吧，等我把這一段寫完幫你看。”

“謝謝知語姐！”

蔣壯的文字功底稍微薄弱了些，溫知語幫他把一篇稿子改下來，差不多花了將近一小時。

今天的工作還差一點兒，溫知語下班之后加了二十分鐘班，把最后一個空白框打上勾之后才收拾東西下班。

在公司樓下看見車牌眼的賓利時，溫知語愣了下。

賀靳淮沒提前說他會來。

站在原地猶豫了下，車的人顯然也看見了，司機下車，主幫打開了車門。

“靳淮哥，你怎麼來了。”

車后座，賀靳淮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抬手按了按眉心，轉臉看向，笑道：“好久沒和你一塊兒吃飯了，今晚有空嗎，陪我吃個飯？”

溫知語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把訂單取消。

“點外賣了？”

“差一點。還沒付款。”

溫知語打開微信看了眼，確實沒收到消息。

把手機放回包里，說：“下次過來的話提前給我說一聲吧，有時候有事的會不開。”

“抱歉，剛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了，沒想那麼多，下次會提前說。”

又笑道：“你有事的話也沒關系，能剛好當個司機送你的話，也不算浪費。”

兩個人有一段時間沒見，吃飯的時候像往常一樣聊了幾句近況。

不過賀靳淮一貫忙，吃頓飯的功夫就接了兩個工作電話。

吃完飯后，送溫知語回去。

聽到溫知語給司機報地址時，賀靳淮接電話的作頓了下。

二十分鐘后，賓利駛九樾灣，停在溫知語住的11棟樓下。

賀靳淮下車，把手里的小禮盒遞給：“出差的時候看見的，給你帶了一個。”

是一支很高級的錄音筆，上次落在酒店那支后來給了警方。

兩個人相識多年，不可能對對方的格一無所知。溫知語對大多孩子喜歡的奢侈品無，也很戴配飾，所以賀靳淮每次給帶的禮不會挑那些。

溫知語合上禮盒蓋子，道了聲謝。

“什麼時候搬家了？”

“差不多半個月前。”

溫知語說：“和室友鬧了一點矛盾，覺不是什麼大事，就沒有特意說。”

“我后來去找監控看了下。”

“你突然拒絕結婚，”賀靳淮看著，低聲問：“是因為那晚我說的那些話嗎？”

溫知語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到這個，有些意外地抬起頭。

“有一點關系。”

溫知語抿了抿，很對賀靳淮說謊，此刻也對他實話實說：“我之前覺得結不結婚無所謂，所以沒有認真去想過，后來想一想，這件事好像對我們兩個都沒有什麼好，所以——”

“但也不壞，不是嗎。”

賀靳淮打斷后半句結論：“至你和我都不用被迫和不喜歡的人相親、聯姻，住在一起的話相的時間也能更多？”

溫知語默了幾秒。

再開口前，無奈又溫地笑了笑：“但我也不是你因為喜歡結婚的人吧。”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妹妹看，靳淮哥。”

“方嶼一定也說過，讓你照顧我吧？”

以為話說開的時候會有點沉悶，然而真到了這個時候，卻到幾分意外的輕松。

溫知語認真地說：“但我不是當初那個悶聲不吭的初中生了......你真的不用把照顧我看你的責任。”

這些年賀靳淮為了拿到賀氏的控制權費了不力氣，賀父早就對此不滿，所以即便賀靳淮真的到了今天的位置，稍有不慎也會被下去。而另一邊方家在方嶼去世之后，繼承人的位置空下來，幾個親叔叔一直對權野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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