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車子停在清悅府。
章桐桐母早上就走了,聞阮進門后直奔臥室,訂的是今天最晚航班,十點半從海城機場飛榕城。
時間比較趕,拉出行李箱,挑著重要的東西往里裝,二十分鐘就出臥室,走到客廳,賀爭正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從廚房出來。
聞阮進門的時候,賀爭確實跟著進來了,沒跟進臥室,也沒管他。
所以,他是跟來給做飯的?
“站那干嗎呢,快過來。”
賀爭拉開椅子,等走過來,按著坐下,手里的筷子遞給。
“我大學那會兒,坐過幾次你訂的那個航班,上面有吃的,但是很難吃,現在時間不夠,你先湊合吃點。”
聞阮剛坐下,聞言一愣。
“大學那會兒?你大半夜從海城飛榕城?去那干嗎?”
賀爭剛才是隨口說,這會兒被問住了。
是啊,他大半夜從海城飛榕城干嗎?
嘖,當然是看那個一點良心都沒有,玩弄他的渣。
賀爭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型的。
分手后他特生氣,提到聞阮這個名字都生氣的程度,可真的跟相隔千里,他又開始想。
看見大學里那些雙對的小,他總幻想,如果聞阮沒失約,多好,他們也是其中的一對。
賀爭后來琢磨,聞阮為什麼不喜歡他。
想來想去,他覺得肯定是自己的問題,是他不夠優秀,是他做的不好,他得再努力點,他得讓自己能配上。
大學里他很忙,忙著學業,忙著賺錢,后來忙著創業。
他每一天的時間都排的很忙,基本不出半點空閑,可實在想的時候,他還是會出時間去一趟。
大概是分手那天,聞阮薄涼的目和冷靜的態度傷了他自尊。
他也不敢過去打擾,都是晚上出時間飛榕城,找酒店住下,第二天早上去榕城大學找。
像個糟糕的窺者。
遠遠看一眼心尖尖上的人,不敢上去打招呼,只敢拿手機拍張照,拍完,午飯都來不及吃,再匆匆往機場趕。
沈逸帆說他慫,這麼折騰有什麼用,干脆就沖過去表白,賭一次。
賭個屁,本就不喜歡他,賭幾次他都是輸。
他也不是慫,他是想等事業有,再放下自尊去追。
沈逸帆那會兒提醒他,“聽說聞阮是榕城大學校花,多的是豺狼虎豹盯著,你就不怕被人拐走?”
他當然不怕。
他去找聞阮的時候,撞見過一八三大帥哥跟聞阮表白,那小伙雖然沒他帥,但也確實有點姿,他當時想著,如果聞阮答應了,他就沖過去找那帥哥單挑。
聞阮跟那帥哥說:“抱歉,我大學不談。”
向來說話算話,既然這麼說,在大學里肯定是不會談的,所以賀爭是放心的。
結果太放心了,又太忙了,隔很久都沒去,實在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蔣青延。
…
事關多年前的那麼點小自尊,賀爭沒敢承認,他從廚房又端了碗面出來,拉開聞阮旁邊的椅子坐下。
“有個大學室友,家是榕城的,放假跟他過去玩,他喜歡坐晚上的航班。”
聞阮哦了聲,這事聊完,開始低頭吃面,西紅柿蛋面,香味俱全,因為趕時間,聞阮吃的快,第二口直接燙舌頭了。
痛呼了聲,剛張開,下就被人住。
賀爭把臉朝自己轉過來,兩人椅子挨著椅子,離得很近,他傾過去。
聞阮察覺到舌頭被含住,僵了下,卻沒反抗,手撐在他肩膀,任由他的氣息游離在口中。
賀爭忍著再親的沖,的臉,聲音了幾個度。
“還疼不疼?”
聞阮搖頭,賀爭去冰箱給拿瓶酸,上吸管放跟前,“面剛出鍋的,你吃慢點,我們八點出門,來得及。”
他特意強調八點。
聞阮吃完面七點四十,提前出門都不行。
行李箱被推到一旁,被賀爭在玄關的墻上親。
他最后的作很兇,話里能聽出委屈,“你個沒良心的,又放我一次鴿子,昨晚說今晚,今晚又跑了。”
抬頭看看時間,七點五十,還有十分鐘到八點。
這會兒,賀爭已經把松開,幫整理服,里念叨著做人要誠信。
“你先去,等我這邊結束我就去找你。”
聞阮雙手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上重重親了下,呼吸轉移到他耳邊,低低說了句話。
賀爭猛的一僵,滾燙的耳朵整個紅,著盈盈水眸,話都開始結。
“這……這不好吧?會不會太麻煩你?”
聞阮笑看著他想要又不敢要的糾結模樣,提醒他。
“還有十分鐘,你不想就算了,我走了。”
準備去拉行李箱,賀爭突然把抗在肩膀往臥室走,常年健的男人此刻走幾步都有很重的息聲,不妨礙說話惡狠狠的。
“聞阮,你真是個要人命的妖,我遲早死你手里邊!”
……
于揚把兩人送到后,就一直在車里沒下去。
他得到的指令是,聞阮還要去機場,他在這等著。
說好的八點,兩人八點零五出來的,于揚下車幫忙開門,見自家老板臉難看,以為兩人吵架了。
但轉頭看聞阮,聞阮角彎著,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又實在不像吵架。
他也不敢問,一路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把車開的又穩又快。
去機場的路上,賀爭全程牽著聞阮的手,但一個字都沒跟說,眼睛始終盯著窗外。
心里跟死了般。
他這麼多年,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剛剛全崩盤,別說聞阮那震驚的目,他自己都不敢信。
“沒關系,別自卑,我相信這不是你正常水準。”
當然不是他正常水準,他是太激。
唉,甭管怎麼說,他都丟人了。
該死的蔣青延,如果不是他,聞阮今晚本不用這麼著急的走,他還有時間證明自己,都怪那狗男人。
……
凌晨,榮立資本。
蔣青延辦公桌上放著一摞文件,是下午的時候,底下部門集中送來需要簽字的。
姚曼今晚非要住他那,他不想回去太早,索留在這加班,文件剛簽到一半,陳奕敲門進來。
“蔣總,如您所料,聞阮去了機場,這會兒應該快到榕城了。”
蔣青延翻著文件,頭也沒抬,低笑了聲。
“肯定發現了,陳笙樾才是關鍵,應該是以為我會連夜趕過去,怕我搶了的,所以匆匆忙忙就去了。”
他本沒打算去。
民宿老板陳笙樾的故事,當初是聞阮跟他說的,聞阮跟他說過的話,他都記的很清楚。
那茶葉,聞阮也經常買,他們一起喝,味道他也記得很清楚。
翻看樾資料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林昊的老婆就是民宿老板。
今天在林昊那喝茶,茶葉他也在第一口時就喝出來了,聽林昊話里的意思,他還著他老婆。
所以,能不能拿下樾的關鍵,在這個陳笙樾上。
他知道這事,但他不準備告訴姚曼。
自己要贏聞阮,那就讓自己去忙吧,他只當不知道這件事,聞阮總不能這事也揭穿他吧。
陳奕沒走,站在那言又止。
蔣青延抬頭掃他一眼,“有話就說。”
陳奕呼一口氣,小心翼翼斟酌道:“聞阮跟賀爭……他們好像……好像同居了。”
他從樾跟著聞阮他們的車到清悅府,又跟著他們去了機場,回去的時候,他見賀爭的車往清悅府的方向開,多了個心思,又跟著了。
果然,賀爭送了聞阮后,又回了清悅府,進去后就沒出來,于揚也開車走了。
所以,聞阮住清悅府,賀爭也住那。
啪!
蔣青延的力氣加重,鋼筆直接在文件劈了個叉,從中間裂開,他驟然抬頭,那凌厲的目直直向陳奕,陳奕低頭不敢看他。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
蔣青延扔了鋼筆,沒再簽一個字,詭異的氣氛中,手機響了。
是姚曼打來的電話,他沒接,第二次他才接,電話里,姚曼的聲音很激。
“青延!我剛剛從林昊的書那得到一個消息,說這次跟林昊合作的關鍵,在他老婆上,他老婆在榕城開了個民宿,聞阮已經去了!”
“現在太晚了,我買明天最早的航班去,我現在回家收拾東西了,跟你說聲,你就不要去榕城了,我自己去,我一定贏聞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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