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跟打了一樣，“可是周姐，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過幾天吧，不確定，所以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月底給你加獎金。”

“周姐你放心去吧，這里給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的！”

看小張很有干勁的樣子，周歲時苦笑不得，心被霍聿森影響到了，這會很不舒服，開庭之前最好不要再和他見面，不然只怕又會變一樣那樣，被氣得吐。

第二天，霍聿森果然又來店里了，被小張第一眼認出來，霍聿森看到店里只有小張并不意外，還是問：“你們老板不在麼？”

“老板不來了哦，你也別來我們店鋪了，昨晚被你攪和，其他客人都有意見了，嚴重影響我們店鋪生意。”

“我賠償。”

“啊？”

“我說我賠償，要多？”

“……”小張心想這人是不是有病，有被訛錢的癖好麼？就是隨口一說，為了讓他別再來店鋪。

“我訂的那套戒指呢？”

霍聿森掃了一圈，沒再昨天的位置看到那套戒指，不用想，就是周歲時不想賣，行，他不是沒辦法，還有辦法，剛好周歲時不在，他便說：“你們收了錢不給貨是什麼意思？”

“什、什麼意思，沒有好嗎，周姐一開始就不想賣給你，是你死纏爛打……”

“我付了錢，你們老板已經收了我的錢。”

小張心想這人怎麼那麼難纏啊，深深嘆了口氣，說：“我們沒有收錢不給貨，不過我也不知道那套戒指在哪里，你可以問老板去。”

霍聿森臉沉郁的可怕，不說話時特別嚴肅，讓人覺到窒息，尤其是那雙眼睛，十分冷淡，不帶一盯著小張。

“你是等我報警還是找工商過來？”

“我……”小張慌了神，“你等我會，我給我們老板打個電話。”

于是手忙腳撥通周歲時的號碼，把店里況和周歲時匯報，怕得瑟瑟發抖，聲音都抖得厲害。

周歲時說：“不是過幾天才來麼，怎麼今天就來了，這才第幾天？”

“我也不知道，他已經來了，還說不給他昨天買的那套戒指就要報警哈游報工商，怎麼辦，周姐，他都付錢了，真的不給他嗎？”

“在店里，我辦公桌最下面的盒子里。”是不想賣給霍聿森的，可是沒有辦法，何況霍聿森想要什麼，總能輕易得到。

得知那套戒指還是落到霍聿森手里，周歲時沒有太大的波，都習慣了，習慣他一直這樣。

掛斷電話，周歲時在自己家里的天臺上吹海風，空氣咸咸的，海風很大，穿得不多，就一件垂地的長，出細膩白皙的腳趾，腳指甲涂了紅鮮艷的指甲油，搬來一張椅子，躺在上面，吹風刷手機，刷的還是秦畫的消息。

得知前不久秦畫拍戲傷住院，是霍聿森陪同照顧，出院更是霍聿森去接的，網上都說他們是郎才貌，天生一對。

確實天生一對。·

所以霍聿森更應該去照顧他的天生一對，趕簽字離婚，而不是跑來這里找麻煩。

說是真，怎麼能拋棄真呢。

周歲時長長嘆了口氣，心俱疲，而這一切都是霍聿森帶來的。

胡思想間，手機響起，一看歸屬地是a城的，號碼不是霍聿森的，但直覺是霍聿森又換號碼打來的，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喂了一聲，那邊響起的不是霍聿森的聲音，而是周珺的聲音。

時隔兩年，周歲時還記得周珺的聲音。

一瞬間，沒了欣賞海景的心。

的聲音都在發啞，喂了一聲，說：“好久不見，你怎麼會知道我這個號碼？”

周珺語調淡漠了許多，不再像之前喊嫂子，也不喊姐姐，而是喊周小姐。

“周小姐，我哥哥生病了，他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你，你能來看看我哥哥嗎？”

“你的手機號，是我跟霍聿森要的，我聽顧曜哥說，你在桐市，和霍聿森打離婚司。”

周歲時心臟泛著酸，沒想到會得到周闔之生病的消息，急忙問：“他得了什麼病？很嚴重嗎？可以告訴我嗎？”

“胃癌，不滿你說，你們自從分手后，我哥就一蹶不振，沒日沒夜工作，長期多重力之下得了胃癌，我們勸他趕做手，他不愿意，還要出差，我實在沒辦法了，周小姐，求求你幫幫他……”

“我知道他心里還有你，你說話，他肯定會聽。求你了，你幫忙吧。”

周珺幾乎都要哭出聲音來了，再三懇求，只求幫下忙。

“你可以不來見我哥，那你給他打個電話，鼓勵鼓勵他可以嗎？就算不行，罵他幾句野，他心里只有你，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周歲時眼里泛著酸，話就在邊，過了許久才說：“好，我試試。”

“謝謝你，周小姐，我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你！”

很快，周珺的短信發過來，是周闔之的號碼，沒有變過，他這兩年還是用這個號碼，周歲時心里的愧疚再次席卷而來，快將吞沒在浩瀚的大海里，咬著，撥通了過去。

等待接通的過程充滿煎熬，死死咬著，隨著電話被接通，聽到周闔之的聲音，還是那麼悉，卻又著一虛弱。

捂著，不敢發出聲音，任由海風在臉頰呼嘯而過，而那邊也聽到了風的聲音，他又喂了聲，問是誰，有什麼事。

周歲時這才開口，說：“周闔之，是我……我是周歲時……”

擔心周闔之把忘記了，做了自我介紹。

手機那邊沉默片刻，終于響起周闔之的聲音來，說：“我知道，聽出你的聲音了，你還好嗎？”

“嗯，我很好，你呢？”周歲時這兩年本不敢想象和周闔之見面是什麼形，連想象的勇氣都沒有，這輩子本沒有臉面見他。

對不起他，永遠對不起他。

周闔之說：“我還行，你怎麼突然想到聯系我了？”

周歲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斷深呼吸吐氣，說：“我聽說你病了。”

又是一陣的沉默，周闔之隨后笑了一聲：“誰跟你說的，我沒有生病，別想那麼多。”

“你別騙我，好不好，你告訴我，是不是生病了？”周歲時忍不住想要關心他，想知道更多，以前是不對，是不好，這輩子再也無法補償他。

周闔之沉默片刻，說：“誰告訴你的？你先告訴我。”

“周珺，周珺跟我說你生病了，你不肯接治療，是不是？”

“歲歲，我想見你。”

“……”

周歲時沉默住了，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死死咬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很多話，不能再說，更別說什麼見面，不敢和他見面。

周闔之的聲音又響起，“都過去兩年了，你還是不肯見我麼？還是在怪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被別人搶走，歲歲，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麼？”

“不是你的錯，周闔之，你不要這樣想，是我們倆本來就不該也不可以在一起，所以，別這樣對自己，好不好？你生病了乖乖接治療，不要任，你還有你的爸媽，還有妹妹，你別讓他們傷心難過……”

周歲時聽到自己抖的聲音飄散在風里，死死掐著大，仰起頭看天空，很害怕眼淚掉下來，更怕被他聽出端倪。

怕的事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不能再跟以前一樣無所顧忌。

周闔之似乎輕笑了一聲，更像是自嘲的笑。

周歲時心痛得難以復加，“周闔之……”

“沒事，我不會有事，你別擔心。”

“那你接治療，可以嗎？”

“好，我接治療，我治好了，你是不是會來見我？”

“我……”周歲時慌了神，不確定，本不敢見他，怎麼敢呢！

“歲歲，我很想見你，就一面，最后一面也行，可以嗎？”

周闔之的聲音帶著祈求，再度響起。

周歲時閉了閉眼，備煎熬，說：“好，只要你答應治療，我就來見你。”

“歲歲，不要騙我，你知道的，你說什麼我都會信。”

“我不騙你，真的不騙你！”

“好，那我等你，等你來找我。”

周闔之說了他在的醫院地址，周歲時盯著他發來的短信看，通話結束后，眼淚毫無征兆落下來，很絕閉上眼睛，耳邊回的全是周闔之虛弱的聲音。

以前的周闔之灑自信，從來不是現在這樣……

他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周歲時一時間被自責包裹，像是溺水的人，快要窒息在水里……

……

周歲時和小張說自己要離開一周左右，朋友生病了，要去看朋友。

去到a城那天，天公不作，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周歲時沒帶傘，淋到了雨，來到病房門口，聽到病房里有人說話的聲音，正是周珺和周闔之。

周闔之剛做完手，周珺在旁邊照顧，碎碎念：“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嗎？哥哥，非得把自己弄這樣你才高興，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我是你親妹妹，我也會心疼你的好不好。”

周闔之剛做完手，還很虛弱，說：“什麼時候來？”

“你怎麼一醒來就問這事，能不能關心關心你自己。”

“是不是不會來？”

周珺一頓，“我不知道。”

周闔之閉了閉眼，沒再說話。

周珺看他這幅樣子就來氣，“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失個而已，又不是一無所有，你這樣真讓我傷心啊！”

周闔之睜開眼看，“我不是做手了麼，剛做完手，你讓我歇會，好一點了，你再罵。”

周珺哼了一聲，背過去眼淚，恰好看到站在病房門口來不及躲閃的人，周珺一驚，連忙出去，便看到周歲時。

兩年沒見，彼此變化不小。

周珺眼眶一熱，角一癟：“快進去，我哥在等你！”

二話不說推著周歲時進了病房，周歲時毫無準備，便這樣見到了穿著病號服的周闔之。

周珺將病房門關上，蹲在病房門口忍不住泣起來，說不出來是傷心還是心疼……

周歲時被霍聿森帶走那段時間過得也不好，周珺有所耳聞，不過那都是后來才知道的事，知道的時候周歲時已經離開很久了，沒有回來過。

周歲時被一陣無力包圍，看著兩年多沒見的男人變如今這幅景象，很心疼，很愧疚，好幾次想要開口，卻說不出來什麼話。

還是周闔之打破的沉默，說：“你沒有騙我，歲歲。”

周歲時攥手，走了上前，“你為什麼變現在這樣，你難道不會自己一點嗎？我這麼壞，值得你這樣惦念？”

“值得。”周闔之坐起來，很虛弱，還咳了咳。

周歲時制止：“你別起來，快躺下，有什麼還躺著說就夠了，我又不會走。”

“我想看你，好好看你。”周闔之手想握住，他瘦了不，原本寬厚的手上全是骨頭了，沒有多。

周歲時心疼得難以復加，握住他的手，很冷，很，被病痛折磨得不人樣，“你傻不傻啊，一定要這樣折磨自己！”

“早知道這種辦法有用，我應該早點用上來，你就能來看我了。”

“對不起，我沒臉來見你，是我不好，你不該一直想著我，你應該有更好的生活，你是周闔之啊！你怎麼可以……”

“自甘墮落對嗎？”周闔之揚一笑，“能讓你來看我，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要你能來，我變什麼樣子都行。”

“你別傻了，我求你了，周闔之，你管管你自己，別再弄這這樣了！”

周歲時聲音充滿哽咽，握著他的手，又怕弄疼他，眼淚更是滴在他的手背上，“你太笨蛋了……”

“不哭，歲歲。”周闔之心疼去臉頰的淚水，“不要哭了，沒事的，我不是還活著麼？你別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