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巧不巧，阮寧溪正好就是南城人。

從小跟著應柳在南城長大的吃的都是南城菜。如今一個人在國外，做的菜也是偏南城菜為主。

不過，傅屹北怎麼會突然想吃南城菜？傅家不是在北城嗎？按理說……

“哥哥不是回北城了嘛？沒吃北城菜？”

“阮寧溪。”

他突然喊了。

被直呼大名的孩愣了愣，傻傻應到：“在！”

傅屹北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輕輕地從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煙，練地從中出一支，然后用打火機點燃。

火苗瞬間跳躍起來，將那支香煙的頂端映得通紅，煙霧纏繞著骨節分明的手。

“我也是南城長大的，和你一樣。”

阮寧溪愣在廚房良久才反應過來，他不是北城人嗎？看來這網上的那些百科介紹也不怎麼靠譜。

或許傅屹北母親那邊是南城的吧。

電話里，孩清甜的笑聲傳了過來。

“原來哥哥是想念年的味道了呀。”

面對人的打趣，傅屹北沒有否認：“嗯，想家了。”

電話那頭俏聲俏氣：“那等你回來，我給你做糖醋醬排骨好嗎？”

“好。”

男人的角今晚第一次有了弧度，眼前，似乎出現了小姑娘穿著圍在廚房忙前忙后的場景。

結滾了幾番，開口的聲音低沉溫潤：“這陣子慕尼黑不安生，你聽話一點，乖乖跟著阿強，不要跑。”

往日一向言簡意賅的傅屹北今日竟意外話多，在耳邊叮囑的模樣讓阮寧溪不自覺想到了網上特別火的一個詞：爹系。

一個比自己大7歲的男人，喊他哥哥的確便宜他了。

燉鍋里面的湯早已經開始劇烈地翻滾起來，不斷發出“咕咚咕咚”的治愈聲響，白的煙霧從鍋蓋邊緣升騰而起，彌漫于整個廚房之中。

獨自居住在此的阮寧溪所的這間小屋增添了一抹溫馨之，仿佛那些曾經缺失的家庭溫暖與關懷，此刻都隨著這咕嘟冒泡的熱湯和裊裊升起的煙霧，一點一點地填補進了那顆有些孤寂的心。

當然，還有那句稱不上溫的關心。

“我知道了呀，除了劇院和公寓，我能跑到哪里去呀。”

或許是今晚的傅屹北格外沒有距離，阮寧溪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歪著腦袋夾住手機，一邊忙著關火，一邊應付起了手機里的男人。

“好啦哥哥，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你啦，拜拜！我會乖乖想你，等你回來的。”

好聽的話一句接一句蹦出來，什麼想你、你、等你，像是不要錢似的。說完，小姑娘便匆匆掛了電話，仿佛那頭有什麼天大的事。

聽筒里的忙音取代了甜悅耳的聲線，傅屹北的笑意在臉上越漾越開，冷眸暈開淺淺一層，與這幢空無味的建筑格格不。

拿開手機，他才看到不久之前阿強還給自己發了消息。

「傅先生，阮小姐已平安到家。今天還有一件事，阮小姐似乎……」

長長的信息占據了大半屏幕，聲并茂講述了阮寧溪一天的生活，更多的，是提及了超市那件事。

「阮小姐應該是不好意思刷您的副卡。」

副卡？男人的眉心微，他似乎沒有考慮到這件事。

夜漸暗，月亮爬上云層，俯視著北城的每一條街道。月過窗簾灑向別墅的男人，窺視到了他正在屏幕上挪的手指。

「明天把我的副卡給送過去。」

*

與此同時，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

“小爺。”

是剛才老頭子邊那個不知小玉還是小雯的人。

傅屹北的眼神重新落回手機，是阮寧溪給他發來了自己的晚餐。

的微信名是自己的英文名。

Cecilia：「看，我厲害吧！」「照片。」

傅屹北無視越走越近的人，按下了語音鍵：“寶貝真厲害。”

小保姆不死心，又低喊了一聲：“傅爺。”

也不知道他的語音有沒有混著的聲音發了出去，再抬眼時，男人眼中的暴迅速聚攏。

可小保姆卻以為他是在不拒絕，面對如此迫的眼神，跪倒在了沙發邊。

準確而言，是傅屹北的腳邊。

“爺，長途飛行累了吧，我幫你按按。”

說著話，不安分的雙手就準備搭上男人西下的大。

“滾開！”

長毫沒有顧忌對方是個人，而是不留面直接一腳把人踹了出去。小保姆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往日只聽其他下人說過小爺一直在國外，生殘暴。

方才也沒覺得傅屹北有多狠，反而被這個男人的皮囊所吸引。

小保姆是上個月新進的老宅，一進來就被老頭子看上，心氣自然高，自詡和其他傭人不一樣。

好不容易把老頭子哄睡著，下來之前，還特地換了件服。聽說如今整個傅家都在傅屹北手上，若是能勾搭上他的話……

傅屹北這一腳踹得不輕，渾上下的痛傳來，人悶哼著倒在地上，眼眶很快就被生理的眼淚浸。隔著一層霧，看到沙發上的男人拍了拍，站了起來。

“爺，我……啊！”

還沒反應過來，方才還在傅屹北指尖的那支煙，直白而慘烈地定在了人手上。

“想我？”男人的手微微用力，煙頭掐進人的皮，迎來新的苦痛。

“你應該慶幸北城沒有煙花巷。”

很快，人的尖被掩蓋，殘弱的子被拖了出去。寂靜無聲的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傅家老宅了一個傭，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空的手機沒再響起，小姑娘也沒再回復傅屹北的那條語音，估著正在自己的晚餐。

夜下，聽到了男人無奈的低嘆：“小沒良心的。”

*

已近初冬，氣溫持續下降，不知不覺間，在某個早晨，忽覺已經是需要把大翻出來的溫度。

新舞劇的排練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每一天都過得很充足。當然，舞團的日常演出也并未停止，每周依舊會進行不同劇目的表演。

距離傅屹北飛去北城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阮寧溪的生活狀態同往常沒有任何改變。

白天練舞，晚上就窩在公寓獨的時，可能在有些人眼里，這樣的生活略顯枯燥，可卻很喜歡這樣的節奏。

的小公寓里有壁爐，一到冬天，木頭會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過窗子，會看到滿天的雪從天上飄下來，格外治愈。

雖然只是初冬，但阮寧溪又開始期待今年的初雪了。

如今的窗外黑黢黢的，只有昏黃的路燈照耀著樹下隨風搖擺的樹葉，其他什麼也沒有。阮寧溪熄滅了床頭的蠟燭，合上手中的書，準備休息。

然而，手機里卻收到了一封通知郵件。

由于一些不可抗因素，于明天晚上八點在劇院演出的芭蕾舞劇將提前一小時開始。

這倒不是什麼稀奇事，有時候是城市的電力問題，有時候遇上一些外事件，或其他奇奇怪怪的原因，舞劇時間總會進行協調。

但這次，阮寧溪的心跳卻莫名其妙了一拍，總覺得無端心慌，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窗外，轟隆一聲。大好的天氣，也不至于是雷鳴。這段日子，隨著大量難民涌，這座城市的夜晚，多了很多不和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