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茯苓咧開,又說:“再說他倆了,你我的小舅舅,咱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啥時候想吃意大利面我再做,肯定好好孝敬小舅舅您!”
唐河看了一眼,眼神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兩秒,哼了一聲,然后繼續吃飯,沒搭腔。
這個悶葫蘆!
朱茯苓沒轍了,好在飯菜夠香,吃兩口心就好了。
電視機播放著新聞,給這頓送行飯增添了幾分溫馨。
第二天。
天剛亮,朱茯苓就起來了,為了趕早上的飛機班次。
朱永山起得比更早,給做了早飯,又蒸了玉米饅頭,塞了一大袋,還熱乎著呢。
“帶了路上吃。”
早上的飛機,4個小時才到京城,怕在飛機上著了。
“飛機上有賣吃的。”
“飛機上的不好吃還貴,花這錢多冤枉啊?爸還做了鹵鴨翅和,阿越的,唐河的,還有梁廠長的,都有,你都帶上。”
捧在手里,熱騰騰又沉甸甸的一大袋,就像朱永山沒說出來的不舍之。
朱茯苓鼻子有點泛酸。
離別總是傷的,突然就有點不想走了。
“傻孩子,你是嫁了人的姑娘,還這麼家多不像話?阿越肯定在等你了,快去吧。”
這就是為人父母,把孩子養大了,就要舍得放他們去過自己的日子。
像他這樣,兒嫁人了還經常住在一塊兒,已經很見了。
分別是遲早的,總要習慣的。
“去吧,再耽誤,飛機就要錯過了。”
朱永山送到院子外頭,朝揮了揮手,遠遠目送上車。
“汪汪!”
旺財追了上來,似乎也覺到是要離開,搖著尾蹭的小。
等上車了,就奔回到朱永山邊,在朱永山腳邊蹲下。
一人一狗,目送坐公車遠去。
直到公車拐過路口,看不到了,朱茯苓才收回視線。
懷里沉甸甸的,都是好吃的,卻有點眼睛泛酸。
旁邊一位老,笑得很慈祥。
“姑娘,要去很遠的地方啊?舍不得家?”
“嗯。”
這種覺很奇妙。
前世沒啥親人,獨來獨往慣了,不管是去外地讀書,還是出國深造,拎包就走,沒覺有什麼牽絆,也沒那麼多舍不得。
邊有些同學,頭一回離家那麼遠,第一個星期總是淚汪汪的,不能提家這個字,一提準得哭得稀里嘩啦,打電話回家,非但沒緩解,反而哭得更慘。
相比之下,朱茯苓簡直像個異類。
那會兒其實很難理解家是什麼,有什麼好想的,又不是不回去了,而且到了新的學校,新環境新同學,難道不該覺得新奇高興嗎?
但是現在,有點理解了。
離開家去遠方,那不舍和思念,是沒有辦法克制的。
“是啊,要去很遠的地方,舍不得我爸,可我爸就催我趕走。”
“這就是父母啊,孩子長大了要放手,不想攔著孩子長遠航,這是做父母要學的功課,也是孩子要離開爹媽,自己獨自去面對這個世界的重要一課,這一課總是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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