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莫以洋的幫忙，筱筱不用擔心父母的安危，也不用擔心劉雯再來找麻煩，做起事來就更加的利索了。

“喂，張經理，年二十七的年會我們打算訂在貴酒店，要六桌，有位子嗎？……太好了，那就麻煩您給我們安排下，對，就是二十七晚上。”

“喂陳主任，我是樓下宣傳部的小顧，您要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您現在在辦公室嗎？……哦，行，那我下午給您送過去……不用謝，應該的。”

“喂，朱老板嗎？我是新聞司的小顧，我們單位的橫幅做好了嗎？……好好，您送到門口警衛那，我空會去拿的，謝謝。”

筱筱每打完一個電話，就在工作任務表上打一個勾，隔壁正在趕總結的馮珍十分佩服。

們兩個人是今年同一批招進宣傳部的員工，能考進來都不容易，但是馮珍的工作能力就是不如筱筱。敲了敲中間的擋板，說：“筱筱，咱倆差不多任務，你效率怎麼這麼高，有什麼訣？”

“甜一點，電話打勤快一點，年底了，你不催人家不會辦你的事的。”筱筱仰起頭看了看的電腦，“總結還沒寫好？要不要幫忙？”

“不用，已經好了，我就是擔心又不過，陳部長那麼的嚴格。”

“這種報告總結之類的文件，說簡單簡單，說難也難，陳部長對我們嚴格也是好事，萬一哪里出了錯，被別人曲解了意思，那就會釀大禍。”

“嗯，那我還是再檢查一遍吧。”

筱筱微微一笑，“嗯，那你仔細看，我下去拿橫幅。”

“好。”

中午，食堂里，大家排隊買飯。

雪后的晴天，總是說不出的冷，哪怕有暖氣，哪怕在食堂，也抵擋不住那寒冷。莫以洋著手走到隊伍的后面，前面的同事看到他，連忙讓位說：“司長好，你先吧。”

“不用，我排隊，大家都一樣的。”

不一會兒，莫以洋拿著餐盤走下來，“司長，坐這兒，這兒有位子。”旁邊一位同事對他說。

他一看，這孩的面孔有些悉，他記得是顧筱筱辦公室里的，他便笑著坐了下來，“怎麼就你一個，顧同志呢？”

馮珍有些吃味地說：“司長好像特別關心筱筱。”

莫以洋有種被拆穿的趕腳，連忙解釋，“你們我都關心啊，我經常看到你們一起吃飯，今天只有你，我就是這麼一問。”

馮珍不再開玩笑了，說：“是啊，平時我們都一起吃飯的，不過今天出去了，所以我就只好一個人吃了。”

莫以洋眉頭一皺，“什麼，出去了？一個人？”

馮珍：“是啊，廣告公司的人把橫幅送到了門口，去拿的時候發現有個字寫錯了，所以只好再去跑一趟。”

“什麼橫幅？”

“哦，是新年祝福語，年會的時候準備掛的。”

“出去多久了？”

馮珍看得出莫以洋很張，“司長，你還說不關心筱筱，擔心都寫在臉上呢。”看著莫以洋尷尬的笑容，又說，“給我打過電話，廣告公司就在我們新聞司對面，不會出事的，放心。”

莫以洋干笑了下，“我也是因為昨天的事，所以比較擔心而已……”

辦公室里，莫以洋站在窗邊，他往下看著馬路對面的宏達廣告公司，一手拿出手機撥打了顧筱筱的電話。

電話響了，可是好久都沒有人接，他的眉頭又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他瞇起眼睛想看看清楚宏達招牌上的聯絡電話，但是距離太遠，看不真切。

他趕用手機搜索出宏達廣告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兩聲就通了。

“喂，這里是宏達廣告。”

莫以洋正了正聲音，沉穩地說：“你好，我是新聞司的，剛才有位同事去修改橫幅，不知道還在不在，我有點工作想問。”

“你是說顧小姐嗎？”

“對。”

“早就走了啊，橫幅上錯了一個字，我們得重新弄一下，放下就走了，不好意思啊，是我們的疏忽……”

后面那些話莫以洋已經聽不下去了，他只知道顧筱筱早就離開了廣告公司，可是卻沒有回到新聞司。

一邊穿外套，一邊把電話撥去了宣傳部，電話一接通，也不管接電話的人是誰，他張口問：“顧筱筱回來了嗎？”

“沒在。”

莫以洋掛了電話，再撥顧筱筱的手機，手機是通的，但就是沒有人接。

“我出去一下，有事打我電話。”他跟書代了一聲，就飛奔著跑去電梯，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樓下。

外面真冷，門口站崗的警衛員都穿著厚厚的軍大，呼吸的時候，口鼻前吐出一大串白霧。

他快跑出去，警衛員敬禮，“司長好。”

約約，聽到手機鈴聲，他也顧不得點頭了，直接跑了出去。

近圍墻的花壇里，白雪還沒有完全化，草坪上還有雪，青青白白的。他循聲跑上前，手機鈴聲越來越清晰。

“顧筱筱，顧筱筱。”他喊了兩聲，可是他也明白，一眼看得到頭的花壇里，本沒人。

電話一直沒有掛斷，手機的鈴聲也一直在響。

停下，覺聲音就在旁，他手撥開一片草，顧筱筱的手機正頑強地發出悅耳的鈴聲，他認得，的手機上掛著一個紅的阿貍，很萌很可的阿貍。

他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

警衛員看到他反常的舉，覺得奇怪，跟過來，問：“司長，您在找什麼？”

莫以洋拿起掉在雪堆中顧筱筱的手機，大聲地說：“快，掉門口的監控出來，要能看得到這個位置的。”

警衛員很詫異，但司長的話不可不聽，“是。”

監控很快就掉了出來，也看到顧筱筱拿著橫幅出了門，可是，之后的畫面全是黑的。

莫以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怎麼會這樣？怎麼黑了？”

警衛員哆哆嗦嗦地說：“司長，今天風大，攝像頭準是被門口掛著的橫幅被擋住了。”

橫幅，又是橫幅！

莫以洋指著監控畫面，張地問道：“出去之后就沒有進來，你們站崗的沒發現被什麼人帶走了？”

“我……我是看著另一邊的。”

“那就沒聽到什麼聲音？”

警衛員搖搖頭，無辜地說：“沒有……”

“有沒有看到劉雯經過？就是昨天沖進來的那個人，他們的車有沒有在新聞司門口停過？”

警衛員還是搖頭。

“是不知道沒注意，還是沒有來過？”

警衛員聲音都發抖了，“我……我沒注意，好像……好像沒來過，我沒看到。”

路口路過這麼多的人，駛過這麼多的車，他怎麼記得住啊，可憐的警衛員，這麼冷的天，是嚇出了一的冷汗。

雖然沒有拍到，但莫以洋幾乎可以確定——顧筱筱被劉雯劫走了。

這件事有多嚴重，他心里清楚，如果驚了警方，顧筱筱恐怕會更加危險。

因為劉雯，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前年，上一任司長給他介紹了一個生，他還記得那生小如，白白凈凈，清清秀秀的。

他不好推卻，便約出去吃了一頓飯。誰知，小如在第二天上班的路上失蹤了。家人報了警，警方很快就查到了劉雯上，劉雯狠毒，卻不夠心細，留下了許多的線索。

原以為這下總該讓劉雯嘗一嘗教訓，但事在小如回家之后竟然不了了之，小如在不久之后便辭去了公務員的工作，舉家移民去了國外。

沒有人知道劉雯對小如做了什麼。

莫以洋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他去劉家找劉雯質問，找首長質問，但什麼都問不出來，反而惹來了老首長的針對。

三年之后的今天，同樣的事再一次發生，更加糟糕的是，顧筱筱與劉雯還有過節。莫以洋的心冷靜不下來，他撥了相的郭局長電話，可還沒有打通，他就掛了。

他死都不會忘記小如在出國一年之后，發給他的一封電郵。小如說，當年被劉雯關在一幢別墅的房間里，劉雯原是警告不準與莫以洋往，可當得知這事驚了警方，劉雯本就一點都不怕，反而變本加厲。

劉雯將帶到了最熱鬧的酒吧，三四個強壯的男人剝了的服，讓著子在酒吧的舞臺上跳舞，如果不照做，劉雯就一鞭子一鞭子地。

酒吧里面不下百人，大多數都是男人，了服暴在大家面前，看到幾乎所有人都在朝吹口哨，幾乎所有人，拿著手機或相機，對著拍照。

這還不止，興致高昂的劉雯還要拉著去游街，酒吧的人都起哄著，拍手好。

幸好，警察及時趕到將救出虎口，不然之后會發生什麼事，不敢想。

至于后來為什麼不告劉雯，為什麼要舉家移民，小如并沒有說，但是，莫以洋大概也能想到，肯定是老首長出面擺平的。

為了這種不懂事的兒，老首長也碎了心。

莫以洋開車出去，踩了油門直往醫院奔去，或許劉偉知道們在哪里。

不是每個人，在暮然回首時，都有機會看見燈火闌珊等候的那個人，遇見了，就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