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被推進了急救室，一伙人又急又累，溫若接到電話也趕到了醫院，看到唐佳卉和唐天放，眼睛瞪得就跟銅鈴一樣。

“你你你，你們……”

唐佳卉將唐天放拉到后，淺淺一笑，禮貌地點點頭，“阿姨好。”

溫若一把推開唐佳卉，“啪”的一聲給了唐天放一耳，“唐佳卉，你們還有臉回來啊，害了我兒子又要害我兒，葉家到底欠了你們唐家什麼，你們要這麼魂不散，啊？”

“阿姨……”唐佳卉想解釋。

唐天放拉住姐姐，剛烈的子一下子就被激了起來，他對著溫若回道：“到底是誰誰誰害誰，小雨這樣我也不想，你罵我也就罷了，別把我姐拖進來。”

小冬正在打哈欠，請原諒真的好累啊，哈欠才打了一半，又見那邊鬧了起來，簡直頭大，不過，這樣的狀況沒有什麼事，只是這你一句我一句的話，讓對葉柯和唐佳卉的過去聽得一知半解的，心里不好啊。

“臭小子，還有臉反口，”溫若掄起拳頭朝唐天放的口捶著，“要是我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葉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葉柯看況不對，立刻上前攔住母親，“媽，這里是醫院，小雨還在里面搶救，你別鬧，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溫若看唐天放青一塊腫一塊的臉，便聽葉柯的話收了手，反正一個老婦人，就算打斷了手也打不倒唐天放。急得淚流滿面，靠在葉柯上擔心地哭了起來，“小雨怎麼這麼傻啊，我沒敢告訴你爸，可是這麼晚了不回去，你爸肯定也會有所懷疑的……我的傻兒，怎麼這麼傻啊……”

手室的燈暗了，醫生從急救室里走了出來。

“醫生，我兒怎麼樣？”

“放心，幸好送來及時，沒有大礙了，不過病人現在很累，讓好好休息。”

說著，葉雨就被推出了手室，閉著眼睛，手腕上纏著紗布，中間還染著目驚心的跡，的臉蒼白如紙，干裂得破了皮，看著都人心疼。

“小雨……”大家迎上去。

葉雨昏得很沉，一點知覺都沒有，溫若推著唐天放，“你走開，我兒不想見到你，離遠點！”

唐天放松開抓著病床的手，腳步也慢了下來，他不想跟一個老婦人爭執，而且他現在確實也沒臉見葉雨，在酒店里當他第一時間抱起昏昏沉沉的葉雨時，葉雨半睜著眼睛看著他，輕聲說：“我死了以后……就再也不用見到你了……”

所以他不會，也不敢再出現在葉雨面前。

小冬快步跟著大部隊，轉頭看看落在后面的唐佳卉和唐天放，看到唐天放滿臉的懊悔和自責，不懂，為什麼明明相卻不能在一起，為什麼明明相卻要給對方帶來痛苦和折磨，難道一定要到魚死網破才會覺悟？早干嘛去了？

葉雨被安排到了普通病房，醫生說喝了酒，失過多又虛弱，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的，所以葉柯讓溫若先回去，家里還有一個脾氣火又不好的父親。

“媽，回去吧，這里有我和小冬，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才能給我們準備早餐來啊。”

溫若握著葉雨的手，顧全到大局，點點頭，走出門口的時候，回頭看著小冬，帶著警告的口吻，說：“要是小雨再出事，你跟那個唐天放一樣，都離我們遠點兒！”

犯困的小冬眨了眨眼睛，等到溫若走出病房，才意識到剛才的警告，葉家的人，真會警告人！

撅著，越想越不服：本就不關我的事好嗎，我就不該熱心請假在家看著小雨，反正我做什麼錯什麼，多做多錯，不做也錯，反正每件事都得有一個替死鬼，我一個外人活該當你們的出氣筒。

葉柯送走母親，滿臉疲憊地走回病房，他怎麼都無法理解為自殺這件事，連死的不怕的人竟然不敢活下去，這是多麼荒唐而又愚蠢的事！而更加可氣的是，為自殺的那個人竟然是他的妹妹，他所了解的妹妹，那麼開朗那麼樂觀，竟然也會為了屁點大的事自殺？！簡直無法相信。

他回神看到坐在一邊的小冬，看的眼睛正在犯困，他剛才就注意了，一直在打哈欠。他走過去想說說，可是看到卷起出了滿膝蓋的淤青，嚇了一跳，他也嚇了一跳。

人都是笨蛋，蠢到一個極致！

“怎麼弄這樣？”葉柯連忙蹲下來看著的膝蓋，真壯觀啊，不比唐天放的臉頰遜。

小冬如實說：“接到你的電話我就趕回來了，在超市電梯上摔了下來，就這樣了。”

葉柯抬眼瞪著：“你連走路都走不好，你還能干什麼？安小冬，這已經夠的了，你別添行嗎？”

“吼，我添？……”小冬深呼吸咽下后面所有的辯駁，病房里好安靜，說一句話都有回聲一般，不想吵到小雨，笑了笑，輕聲說，“是，我什麼都做不好，那我回家了，別我做任何事。”

小冬起要走，葉柯一把拉住，“我不喜歡耍小孩脾氣的安小冬，特別是在我煩的時候耍小孩脾氣。”

小冬皺眉看著葉柯，怎麼會有這麼霸道的人，霸道到竟然想控制的思想，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葉柯站起來，將按在小沙發上，“坐著，我去找護士拿點藥酒來。”末了，他還補上一句，“別鬧了，我已經夠煩的了。”

“……”小冬完全無法說什麼。

拿來藥酒，葉柯把的管卷高，然后倒了一些藥酒在手上，一手握著的小，一手按住的膝蓋起來。很疼，很痛，但小冬咬著牙就是不喊，就是這樣，再痛再傷都能忍著。

葉柯看著扭曲的小臉，手勁方小了些，“現在知道痛了吧，痛就小心點別傷啊，別總是莽莽撞撞的人擔心。”

“你可以不擔心，痛不痛是我的事。”

“說你幾句就生氣，你這臭脾氣像誰啊？”

“……”到底是誰的脾氣臭啊，天殺的，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極品！

葉柯幫了一會兒，護士敲門進來送來了點心小吃，“了吧？快吃點，吃了就在沙發上睡會兒。”

小冬怔怔地看著葉柯，這又是哪一出，罵完了再施舍一點吃的讓心理平衡些嗎？他當這是遛狗還是啥？

葉柯把一盒小籠包推到面前，“吃啊，還熱著，你不吃可就被我吃了。”

小冬看看病床上昏睡著的葉雨，再看看眼前這個疲憊又霸道的葉柯，想，在葉柯的心目中，的位置一定是最低的……

唉，吃吧吃吧，不想了，怎麼想都是難，別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想著，小冬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夜深了，葉柯坐在病床邊上打盹，小冬在小沙發里睡著了，睡得很踏實，而唐天放，一直站在漆黑的臺上，握著沒力的右手默默發呆。

——

“叮鈴鈴……”下課鈴聲一響，同學們就跟猛出閘似的涌出教室。

云朵趕將英語書本塞進書包，“老大，我去打工，先走啦，88。”

“嗯，88。”

唐佳卉不急著走，而是走下講臺，朝小冬走來，“小冬……”

“啊？唐老師有什麼事？”廢話，唐佳卉一定是問葉雨的事啊！

“小雨怎麼樣了？”

“哦，已經沒事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在家，不會再做傻事的。”

“那就好……小冬，這件事我非常抱歉，我弟弟不懂事。”

小冬尷尬地說：“唐老師，你不用跟我道歉，重要的是小雨沒事就好。”

“對，小雨沒事就好。”唐佳卉也很尷尬，“那個，小冬，我跟葉柯的事早已經過去了，你千萬別記在心里，人都有過去的，希你明白。”

“我明白。”

“嗯，那我先走了。”

“好，唐老師再見。”

“再見。”唐佳卉微笑著轉離去。

真年輕，才十九歲，年輕真好啊，一切才剛剛開始。

忽然，汽車喇叭聲響起，唐佳卉循聲去，“老同學，怎麼是你啊？”

莫以洋一扶鼻梁上的眼鏡，說：“老同學，你來學校也不通知我，你還記得咱倆是老同學？”他一撇頭，“上車吧，是老同學就別拒絕，請你吃飯。”

“有人吃飯，我當然不會拒絕。”唐佳卉一笑，優雅地繞到副駕駛，開門坐上車。

清幽的日式餐廳里，莫以洋和唐佳卉對面而坐，兩人喝著清酒，互相看看對方，都忍不住笑了，七年時間，真是不短的歲月啊。

“莫以洋，看不出來啊，你不是學經濟的麼，怎麼當法語老師了？”

“世事難料啊，我也沒想到你都是英語在讀博士了，我想你最多就是碩士吧，唉，低估你了。”

“你變化大的，我記得以前你就是一個薄片男，現在都型男了。”

“你倒是沒什麼變化，還是這麼漂亮，啊，氣質更好了。”

“你還是這麼油舌。”

莫以洋笑了笑，忽然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早就想約你了，不過聽到一些令人傷心的事，所以一直沒去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