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聽，抬手指了下，“在那邊，是你們朋友？”

“算是吧。”

顧傾城回答后，轉朝著醫生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找到了孤零零躺在急診病區的王若瑤。

閉著眼，虛弱地吊著點滴，臉上全無。

顧傾城走過去，輕聲喊了句：“王若瑤。”

沒反應……

“王若瑤？”

喊了兩遍，王若瑤才睜開眼，等看清楚顧傾城，眼底明顯流出。

“顧傾城，你真的來了……”下意識想起，顧傾城趕走近將攔住。

“你好好躺著吧。”

陸君堯見狀，轉去找醫生了解況。

王若瑤看到走開的高大背影，又吃了一驚：“你老公也來了……”

“嗯，你給我打電話時，我們正吃飯，就一起來了。”顧傾城簡單解釋了句，又問，“你現在什麼況？還需要做手嗎？”

“需要，醫生說出止住了，但還要做清宮手，安排在明天一早。醫生讓我找家屬過來，可我……我是外地的，我不敢跟我爸媽說這事，李澤凡那個渾蛋的電話又打不通……”

王若瑤說著說著，又落下淚來。

顧傾城心里其實很鄙視這種腦的行為。

但事到如今，責怪也沒用了。

而且們的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也沒資格責怪，反正憑良心，能幫就幫。

“你剛在電話里跟我說，借一萬是嗎？”

王若瑤連連點頭，“是的，一萬……其實做手要不了這麼多，是……我還欠房東一個多月的房租，我要是不給，人家要報警的，所以我——”

顧傾城還沒聽完就又驚呆了，“那不是你男朋友租的房子嗎？怎麼還要你付房租？”

說到這事，王若瑤又痛恨起自己，強忍著憤怒說道：“李澤凡已經快兩個月沒房租了，他哄我搬出學校宿舍，跟他一起住，就是想騙我去拖住房東，我……我完全沒想到他是這麼壞的人。”

顧傾城聽完，覺得五臟六腑都不好了。

這世道的男人，到底都怎麼了？

為什麼一個比一個壞的沒底線？

不想說什麼了，只希眼前的孩子有點骨氣，吃一塹長一智，以后眼睛亮點。

“你微信二維碼給我，我給你轉賬。”顧傾城拿出手機，很爽快地說道。

王若瑤出自己手機，一開屏，顧傾城看到那屏保圖片，還是跟渣男的合影，笑得真甜。

許是看到顧傾城的反應了，王若瑤道：“你先等等。”

馬上把屏保圖片換了，里念叨著：“我等會兒會把那王八蛋所有照片都刪了。”

顧傾城給轉了一萬，實時到賬。

王若瑤激涕零，連聲保證：“我半年一定還你，我等會兒給你寫個欠條，帶利息一起還。”

“欠條就不必了，你若是故意不還，我也不可能為了這點錢去跟你打司。做人講良心，我好心幫你，你若有心騙我，那我只能詛咒你以后永遠遇渣男。”

顧傾城這話有點狠。

但雪中送炭實屬大恩，王若瑤沒有因為這話生氣，反倒更加誠懇地保證：“不會的，這次真的謝謝你。”

們剛聊好，陸君堯跟一名醫生走過來。

醫生說：“等會兒就安排你去做清宮手。”

王若瑤吃驚：“不是說要等明天嗎？”

“今晚確實人手不夠，是陸教授親自打電話找了婦產科醫生。”

陸君堯出面，沒有哪個醫生會不給面子。

聞言，顧傾城吃驚地看向丈夫。

王若瑤也是分外激，看向陸君堯道：“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們……”

人在無助時突然到善意，會控制不住地痛哭流涕，王若瑤一時哭得話都說不完整。

陸君堯還是面清冷，提醒了句：“你現在不宜緒激，否則會再次大出。”

王若瑤只好調整緒，平復下來。

很快，醫生拿著手知同意書過來。

按說，這份知書應該是由家屬簽字的，但同樣是因為陸君堯擔保了，王若瑤可以自己本人簽字。

“需要打麻藥嗎？打麻藥貴一千，不打就便宜點。”醫生詢問的意見。

王若瑤幾乎毫不猶豫地道：“不打，就這樣做。”

顧傾城不懂這個，但陸君堯知道，淡聲提醒了句：“不打麻藥會非常痛。”

“我知道，我上網查過了。”王若瑤抖著，再次對他道謝，而后跟醫生強調，“我確定，不打麻藥。”

要讓大腦跟，都深深地記著這刮骨凌遲一般的痛，以后再也不腦，再也不輕信男人。

“行吧，你準備下，十分鐘后做手。”醫生拿了知書離開。

王若瑤心里還是非常張恐懼的，平時痛經都覺得難以忍，而現在冰冷的械要進的里，把那些殘留的胚胎組織生生刮出來，是想想都覺得渾抖。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顧傾城跟關系算不上親近，頂多只能這樣徒勞地安一句。

等人推進去后，顧傾城嘆息了聲，低低地說：“故意不打麻藥，是想讓自己狠狠地痛過之后，長記。”

也是個狠人。

陸君堯沒有回應。

他對別人的事毫不關心。

之所以今晚出手相助，只是想盡快把這事理完，省得自己老婆心掛念。

顧傾城也明白丈夫的心意，回頭看向他，微微一笑：“謝謝你，本來跟你無關的事，讓你跟著我跑一趟，還欠一個人。”

陸君堯不客氣地揪揪的臉，“跟自己老公這麼客氣，你想干什麼？我幫的是你，跟別人無關。”

“我知道，你是怕我回去了還惦記，所以今晚就讓把手做了。”

陸君堯笑笑未語。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

無論一方做什麼事，都無需跟另一方專門解釋，因為對方都懂。

王若瑤的手很順利，二十分鐘后，人就出來了。

因為沒打麻醉，整個人痛得渾冒冷汗，臉蒼白得好似一張白紙。

見顧傾城夫婦還沒離開，有些意外，虛弱地道了句：“謝謝你們，不早了，你們回去吧……”

“好，那你好好調養。”顧傾城就等出來打聲招呼，也確實準備走人了。

回去的路上，顧傾城有而發：“你說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不想要孩子，卻總是意外懷上，而有些人想要孩子，卻偏偏又懷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