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恰照梨花雪

兩人連晚膳都沒用就回了相府,路上顧硯時卻閉著眸不說話。

岑聽南偶爾同他搭話，他也只冷淡地應幾聲。

猜想也許是這幾日的奔波，他累得狠了,于是心地安靜下來,只托著腮看馬車外人來人去。

馬車吱呀呀地響著，倒岑聽南想起一件事。

“新川郡？怎麼聽著這麼耳。”岑聽南自語。

“溫瑞瑞娘，侯爵夫人，是新川郡人士。”顧硯時仍未睜眸，慢聲道。

……怎麼哪都有這個溫瑞瑞。

岑聽南又覺不對,看過去,疑道：“你是說這人可能和端王有關？可溫瑞瑞同端王攪和在一,不是這幾月才有的事麼？”

按照岑聞遠的說法,那斥候,出京前就混進此次出征的行伍中了。

時間對不太上。

顧硯時終于睜開眼：“你倒是聰明。”

這語氣……

怎麼還染上李璟澈的怪氣了。

岑聽南拉著臉看他，有些惱：“顧硯時，你什麼意思啊。”

他今日穿了一蒼青的長袍，此刻凝著的眼冷清得好似落了雪。他坐在那兒不說話,便是青松覆雪,端方神玉。

青松看了會兒，突然出手指掐著的下，溫涼的手挲著，淺的瞳孔忽明忽暗。

忽而又放開，垂著眼輕笑了下。

“是聰明啊，夏初那會兒就能想到借你阿兄的份靠近李璟澈。我都不知道這事呢。”

他的手指蒼白又干凈，連每一寸筋骨都好看。

卻總被他用來掐著，掐的臉，掐的脖子,掐上其他只被他見過的地方。

他們都這樣親了，這個混蛋，卻還不放心。

“顧子言……”輕聲喊，出手去

勾他的手指。

“嗯？”

顧硯時的眼睫輕了，不聲任勾。

“你可真是個拈酸的小氣鬼。”岑聽南附過去，攀上他的脖頸，“小九跟你一道長大的，我在花園第二見你的時候，同他才第一次見面呢，也值得你生一回悶氣？”

顧硯時垂眸，見白白凈凈一截在領之外，被晃了晃眼。

下一瞬就見到小姑娘一雙漂亮眼睛里出的狡黠。

故意的。

顧硯時這下是真的笑起來，像雪后初霽，茫茫大雪都被融了。

“真是鬼靈。”

顧硯時將抱到上，面對面坐著，手掌按著的后腰，著靠過來。

“抬頭。”他著脆弱的地方，慢聲命令。

岑聽南鼻息滯了一瞬，聞言抬起頭，順地看著他，看他瞳孔一點點變深，看他一寸寸下來，吻住。

“兒，說，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誰？”

“……是你的夫人。”岑聽南被他親得，了聲，仰起頭整個人往后墜。

顧硯時掐著的腰，咬著的含糊道：“唔，再說一遍，誰是誰的夫人？”

馬車顛著，岑聽南坐在他的上顛簸。

顧硯時順著修長的脖頸一路向下親，手掌進的里，同的在一，熨得渾都燙。

被親得混混沌沌，蔥白指進他的發里。

“岑、聽、南……是，顧硯時的……夫人。”

又又糯地答，眼尾都被他親得發紅，著又加了句：“一輩子，都是。”

“真乖。”

顧硯時啞著嗓將翻了個，在子底下，欺著。

岑聽南抱著他的頭，由著他胡地親。

“兒，想要我麼？”

“想……但別在這兒。”的聲音有些悶，帶著委屈。

顧硯時一下就醒了。

長發傾瀉在腦后，同的織在一起，纏綿得分不開。

他撐起半邊子，長了口氣：“是不該在這兒。”

“你也還小。”

岑聽南又被他抱回上坐著，這次兩個人都安分許多。他的手仍然燙，一寸寸挲過，眼底的緒已經徹底冷卻了。

“快些長大吧兒。”他輕聲說。

岑聽南抿了抿……也很想長大。

很想……活過天啟六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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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一頓拾掇，第二日他們便上了路。

換了輛外形樸素些的馬車，里頭卻還是寬敞，綾羅綢緞鋪得綿，案幾與床榻俱有，擔心岑聽南路上了，額外還備了一大提食盒，裝的都是點心。

由和順同玉蝶駕車，其他人都沒帶。

起得太早，岑聽南靠在顧硯時上補覺。顧硯時正襟危坐，倚著案幾繼續理卷宗。

打了個呵欠，百無聊賴。

“你怎麼那麼多東西要看，忙這樣還去一趟新川郡……”

有這個必要麼？

“不去新川郡。”顧硯時淡聲答，“騙小九的。”

“嗯？？”岑聽南一下來了神。

“那斥候是新川郡人士，也的確同端王的人有來往，這一點已經查清了，不值得你我大費周章親去一趟。”

顧硯時：“走這一趟，其實是為了小九。”

岑聽南茫然道：“同他有什麼關系。”

顧硯時：“你印象中他是個怎樣的人？”

“怪氣、紈绔！脾氣不好！還稚，只會同他皇兄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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