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從前，顧硯時一定選擇住宮里不出來。

可如今……

顧硯時嘆口氣，將折子都扔到一邊，從琉璃手里接過溫熱的藥，用手背試了試溫度。

“再尋些餞來吧，你家姑娘是個的。”

這麼苦，喝得下去就怪了。

榻上的人這會兒退了熱，可臉燒得紅撲撲的，泛著不正常的，上因發熱起了干殼，瞧著脆弱可憐得。

顧硯時坐在榻邊，將從榻上撈到自己懷里靠著，棉被將裹得嚴嚴實實，輕聲喚：“兒，喝藥了。”

岑聽南半夢半醒應了聲。

屋外草木搖著，桂花細碎地落在地上，雨水聲繁而綿，落在屋檐青瓦之上，落在院中石椅上，落在枝頭上，敲出高低不一的靜。

孤寂冷清的秋意順著這聲響爬進屋里，爬進冰冷的被褥里，冷得一陣陣寒。

這幾日都太安靜了。

只有偶爾書頁翻過的聲音響起，著的冷。

岑聽南在夢里頭都在想，這聲音是誰。爹爹嗎？他不看書的。岑聞遠更不可能了。娘親倒是喜歡看話本子，可若是在，不會這樣安靜。

會坐在榻邊給自己念話本子的。

岑聽南有些委屈，從前生病，每個人都守著，邊有好多好多的。

怎麼這次沒有了。

燒得有些糊涂，記憶斷斷續續，只迷蒙中覺得似乎有人塞了湯婆子到的被窩里，燙得整個人都纏了上去。

很舒服。

眼下又被悉的湯婆子一燙，終于有些艱地睜開了眼。

“醒了？把藥喝了。”比秋意還涼的聲音，凍得抖了抖。

本能地朝后的熱源了。

人形湯婆子更地箍住：“還冷麼？”

岑聽南茫然地避開眼前黑乎乎的藥碗，回頭去看。

琥珀一雙眼，冷清卻俊逸的眉目，不咸不淡地注視著，像剔的琉璃。

“冷。”撇撇，整個人環了上去，“抱我嘛。”

委委屈屈地腔調，瞧著還沒清醒似的。

顧硯時眉頭一挑，將藥碗放到一邊，掰直岑聽南子，問：“我是誰？”

“顧硯時。”答得乖巧而溫順。

顧硯時沉默了一會兒，才從頭溢出一聲滿意的‘嗯’。

“是大壞蛋。”繼續道，雙眼無辜地眨著。

顧硯時被氣笑了，在頭上的手一時僵住。

“也行。”好歹沒將他認別人。

但喂藥時就沒那麼溫了。

“喝。”他用了點力，有些強地將掐一個圓形，就想往下灌。

“不要！”岑聽南扭著子，全心地抗拒，“好苦。”

顧硯時不為所：“給你備了餞，喝完才能好。”

岑聽南立刻擺出一副委屈神：“可是真的很苦嘛，顧硯時，不喝好不好？”

語氣的，比從前被欺負時更糯，顧硯時沒見過這樣。平日里的雖然氣，但大上總是的，甚至有些端著的，明明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卻要著自己拿出主母的派頭來。

這會兒病糊涂了，反而著點不管不顧的憨。

顧硯時倒覺得同的年紀更襯了。

小姑娘不就該這樣，多可。

反正有他在呢，天又不會塌。

顧硯時扯了扯：“好。我幫你變甜，你乖乖喝下去好不好？”

岑聽南茫然地眨著眼：“那你不要騙我哦。”

顧硯時耐心極好，嗓音也溫：“保證不騙你，把眼睛閉上。”

小姑娘被哄騙著，呆呆愣愣閉了眼。

下一刻，溫熱卻霸道的氣息將纏裹，帶著苦味的舌撬開的齒關，的舌尋到的纏著，迫著仰起頭來，從他口中渡了過來。

帶著苦，帶著甜，帶著嘗不出的味道。

抖著想收牙關，卻被更兇狠地掠奪。

藥源源不斷被吞下，舌卻沒被放過。

“兒乖。”他輕聲哄，“跟我學。”

栗地倚在他懷里，他們比屋外的雨更纏綿。

第48章 桂花同載酒

岑聽南被吻得渾發,倚在顧硯時懷里，揪著他的領子，嗚嗚咽咽不放手。

顧硯時被纏得心里貓撓似的。

“兒真乖,都喝完了。”他結滾,沒覺出藥的苦，只有無盡的甜，棗一樣，“想要什麼獎勵，嗯？”

他從前不甜的,這會兒卻有點溺在的味道里。

從白晝到黃昏,他在屋子里守了好幾個日夜,秋日細碎的斑落進來,小姑娘在睡覺,清寒的雨聲打進來，小姑娘還在睡覺。

他收點利也不過分。

顧硯時垂首，抬起的下，又印了上去。的被藥浸得水潤,泛著粼粼的,顧硯時輕輕地咬上去，激起他心頭難以克制的毀壞。

的高熱退了，可一直躲在被窩里，周的溫度很高，舌更燙。

他含著這溫熱，一點點泛起狠勁，舌進得深而緩。

到底還是顧著，怕難。

“怎麼還哭了。”他放開，輕笑。

等他收夠了利,岑聽南整張臉都紅了，水潤的眼里蘊著委屈，連瞪他都沒力氣。

“嗚嗚嗚，腦袋好暈，嗓子好疼。顧硯時，我不舒服。”岑聽南將頭更深地拱進他懷里，聽見他的鼻息在頭頂輕輕噴著，漫野山風似的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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