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幾年前,爺爺去世前的最后一個晚上。
遲延之收到了程遇商給的最后一筆尾款,得意忘形之下說,告訴了爺爺他代筆的事。
“不然你以為這幾年手的錢哪里來?你兒子我雖然不行,但我兒子行啊。真沒想到有這麼一大筆錢呢,還好我聰明,簽合同的時候使了點小計策,不然你孫子那被你養出來的死腦筋估計沒這麼容易接。嘖,不得不說,這個作家也真是大方。”
遲晏當時剛畢業,同時做著好幾份工作,忙到沒有晝夜。
接到通知趕到醫院的時候,老人家已經病危了。
他跪在爺爺的病床前,看到他巍巍地出干瘦如柴的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點滴管,渾濁又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聲音里如有嗬嗬風聲:“混賬,你個混賬。”
如同年里他每一次犯錯,爺爺惡狠狠地罵完他,又出干枯的手安地他的臉,臨終前最后一次溫和地笑起來:“阿晏,沒事的,別怕……一切都過去了,以后……以后什麼都會好的……你才二十二歲,未來還很長,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會好起來的,別怕。”
遲晏閉了閉眼睛。
一直以來他好像確實是太混帳了,太理所當然、自私自利地把自己的生活只當是自己的,來隨意糟蹋。
他摟懷里還在泣的孩子,慢聲細語地哄:“嗯,都聽你的,以后吃什麼都跟你報備,每天睡覺也跟你報備,好不好?”
孩隔著服一口咬在他胳膊上,帶著一點狠勁,像是想要他記住自己的話。
遲晏紅著眼睛,一下下拍著的背細聲哄著,直到在他懷里睡著。
*
等顧嘉年睡之后,遲晏帶上客房的門,走到臺上。
冰涼的夜風拂過,遠的天穹像一塊深藍巨幕。
他撥通了程遇商的電話。
深更半夜,對面卻馬上接了,語氣頗有些驚喜:“……想通了?”
遲晏倚著欄桿,看樓下依舊熱鬧的街道。
晚風如紗帛拂過他眼眶。
“明天我會帶律師過來,談談違約金吧。”
他靜靜說完,電話對面的呼吸猛地窒住,許久后努力制著暴怒和不安,好半天才著氣問他:“你意識清醒吧,知道那是多錢?”
為了杜絕這種可能,違約金是當初代筆費的好幾倍。所以哪怕現在遲晏憑借之前的作品翻了,程遇商也從來沒擔心過他會毀約,畢竟誰會為了所謂的尊嚴,拿出這麼大一筆錢?
“知道,付得起。你還是擔心擔心你需要支付的各種版權毀約金吧,”遲晏淡淡地說,沒有仇怨,也沒有過多的緒,倒真的像是在談生意:“放心,當初雖然你特意找了我父親來做這件事,可結果也算是錢貨兩清,我沒必要鬧得太難看。《荒原》這本書,只要你主下架,所有的版權收回,以后不要在任何場合宣傳,我就不會做其他沒意義的事。”
“你的所謂榮譽和名聲我沒興趣,但我的東西,哪怕再四不像,也不想再頂著別人的名字。”
他說著,掐斷了電話。
晝夜總在替,風來來往往穿梭,世間回的規律沒人能改變。
就像爺爺說的,一切都會過去,總會好起來的。
他今年二十四歲,有可以從頭來過的積蓄,有重新拾回的筆,也有黃昏里俯親吻他的人。
第46章 星河陷落
九月。
曾經無數次出現在顧嘉年夢里的那些如同風火、聲招搖的大學生活,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慘痛開了篇。
——學校大概就是為了磨礪這批從高考后放飛自我、飄忽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高材生們,才安排了這種地獄般的軍訓行程。
訓練的強度遠超大家的想象,正步、練、站軍姿都好說,竟然還有負重跑。每天早晨,每個人上綁兩個沙袋,繞場跑上十圈,訓練才算開始。
好在這幾天晝山的氣溫比八月末那會兒下降了一些,再加上顧嘉年在云陌的期間,每天幫外婆種地、喂,素質好了不,不然真的難說會不會像隔壁系那幾個妹子一樣暈著被抬出去。
新生們的一片怨聲載道下,難捱的兩周軍訓終于過去。
晚上,顧嘉年拿著學校發的兩個臉盆,裝上洗漱用品和換洗服,拖著兩條仿佛是借來的去洗了澡。
浴室里熱氣氤氳,拿著東西出來,后還有幾個生沒打采地排隊。
顧嘉年連用吹風機吹干頭發的力氣都沒有,索放棄,只用巾把頭發擰到半干便回了寢室。
幾個室友們早已經蔫蔫地躺在床上了,累到沒有人愿意說話。
手機照慣例被沒收了一天,此刻剛發到手。
顧嘉年在椅子上癱了好一會兒,總算了手指頭開機,便看到高海菡給發了消息。
【高海菡】:我真的上輩子造孽這輩子還債才頭腦發昏來了晝大,這是要培訓特種兵麼?聽說北大的軍訓可水了!
【高海菡】:而且南方的蚊子真的毒,不會是了吧?好家伙連風油都不怕?我都往上了一瓶了!
【高海菡】:這也就算了,最恐怖的是!我今天在澡堂里居然看到蜈蚣了,蜈蚣你知道嗎?紅頭的那種!
顧嘉年都能想象到尖子生頂著一頭隨的,暴躁地往細胳膊細上風油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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