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初的事，程澈是知道的。

可人出國了還讓朋友來說這些什麼意思？

除了屋里的黃浩言，門口的程澈也在等答案。

他微垂著眼，面無表，心卻復雜地怕聽到最不想聽的答案。

直到章佳檸說出那句“我現在生活得好，沒什麼事需要他惦記”，程澈的眉心舒展了。

窗外，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屋里的兩人陷短暫的沉默。

章佳檸：“你能來家里，是咱們的，跟他無關。”

黃浩言無聲地嘆口氣，“佳檸，你還記恨他呢？事都過去了。姜馳當時也是一時沖，才找那個留學生的，其實本不喜歡，就是為了氣你。唉……知道你結婚，吵著要回國，還是我給他勸下的。”

不管黃浩言說什麼，章佳檸都是一副不在意的表。

“他的事跟我沒關系，就別跟我提了。”

“佳檸，怎麼沒關系？你和姜馳了四年，我們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四年說沒就沒了？他出國走沒跟你說是他不對，但姜馳也是有苦衷的，他心里除了你，真沒別人。”

黃浩言苦口婆心地勸，“你不能因為跟他置氣，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吧。你這麼做，姜馳會后悔一輩子的。”

實在聽不下去了，程澈剛要進屋，章佳檸說：

“黃浩言，我結婚并不是跟誰置氣。就是找到喜歡的人了，就這麼簡單。”

在的臉上從始至終都看不到喜怒，只有平靜到好似在談一個陌生人。

黃浩言知道是徹底放下了，點點頭說：“看到你能幸福，我也替你高興。”

章佳檸低眉淺笑，“謝謝。”

該說的話也帶到了，黃浩言起說：“不早了，我回去了。”

章佳檸說：“我送你。”

屋里的腳步聲讓程澈倉皇的進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連忙退幾步假裝剛回來。

黃浩言邊走邊說：“回去我立刻寫調研報告，最終能不能投資，要看上面的意見。”

“我明白，別有力。投資不是小事，要慎重。其實，我謝你的。”

章佳檸一抬頭，看到程澈剛回來。

“他回來了，介紹你們認識下。”

程澈表現得很自然，“家里來且了？”

“是啊。”章佳檸滿臉溫的笑意，“我大學同學，黃浩言。我老公，程澈。”

兩人隔空握手，程澈的手寬厚有力。

黃浩言定睛打量他，程澈完全顛覆了他心里預設的形象。

又高又帥，形強壯，帶著狠厲的朗，跟章佳檸站在一起，說不出的般配。

程澈說：“歡迎，聽佳檸說你們今天來考察，剛巧廠子里忙，白天沒顧得上，這是要走？”

黃浩言：“是啊。考察一天了，該記錄的我們都完了。”

程澈說：“別急著走，晚飯沒吃呢吧？我陪你喝點。”

“晚飯吃過了，下次吧。”黃浩言婉拒。

“行，下次咱倆一定得喝點。”

“沒問題。”

程澈陪著章佳檸把人送出門，目送轎車開遠才回屋。

梁燕妮問章佳檸，“他沒說投資的事能不能？”

章佳檸：“他是來調研的，最后能不能，還得公司高層研究完才能定。”

聞言，梁燕妮撇，“他定不了的事，還大張旗鼓招待他，都多余陪他喝酒。”

“媽，別摻和。”跟說也說不明白。

程澈這才留意到章佳檸臉頰上有淺淺的酒氣，想起陳孝志的話，心里也有些不待見黃浩言這個人了。

“喝了多？”

章佳檸睇他眼，這時候問不添嗎。

說：“沒多，幾杯。”

程澈：“幾杯？”

“……”還問？

章佳檸把程澈進屋，“你跟我來。”

程澈被拉著去西屋，門一關，程澈奔著書桌旁的椅子坐下。

“我媽不明白，你怎麼還跟著問上了。”

程澈說：“本來就不應該喝，你這頓酒喝完，以后再有局，你是喝還是不喝？不喝人家一句看人下菜碟，你就被了，就算你喝，人家也不會領的。”

章佳檸遲疑了，程澈分析得對。

“今天況特殊，黃浩言是我同學，人家奔著我來的，要是換做別人，我也不會喝的。”

程澈能理解這層關系，拉起的手，說：“以后工作中盡量別喝酒。”

章佳檸點頭，“嗯，以后不了。”

程澈說：“他以后再來，我陪他喝。”

章佳檸笑了，“支持我工作？”

“誰是為了工作啊，就是想把他喝趴下。”程澈臉蛋下。

章佳檸納悶，手遮在前哈口氣，“酒味兒很大嗎？才喝兩杯，我媽都聞到了？”

程澈摟著腰把人帶到懷里，湊近了聞，“稍微有點，不是特別大。”

“還是被我媽聞到了，不然怎麼知道。”章佳檸要站起來，程澈不讓，說：“我洗個澡，一酒味兒難聞。”

程澈放開人，在屁上拍把。

章佳檸往窗外看，生怕被梁燕妮看見，“鬧呢。”

夜深了，村里靜得一雜音都沒有。

剛開始兩人還聊幾句，聊著聊著聲音就小了。

程澈從后面抱著，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問：“睡了？”

“沒。”章佳檸閉著眼應承。

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緣故，今晚格外的困倦。

程澈著的臉頰，親吻的發，如嬰兒般似油，讓人貪不舍。

今天向黃浩言坦誠的回答，是他想不到的。

兩人確定關系后，從不當面對他講這些的話，今天親耳聽到，說不是騙人的。

催的不是人，而是那句誠心實意的……找到喜歡的人了。

月人，墻上的影子親地疊一。

窗外，風乍起，樹影劇烈的搖晃，又在下一刻停下了。

程澈的心也隨著風一起靜下來，著纖瘦的背，指尖描繪著漂亮的蝴蝶骨。

……

本以為黃浩言把話帶過去，姜馳就消停了。

可聽到章佳檸的回復，姜馳卻破防了，當晚就開始添加章佳檸的微信，因為被拉黑了，只能又申請新微信號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