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保站點時，章佳檸迷迷糊糊地被電話醒了。

一看號碼是程澈打來的，放在耳邊，“喂？”

程澈：“睡著了？”

“嗯。”鼻腔里發出悶悶的一聲應。

程澈說：“快到了吧？”

章佳檸看眼車外，雨還未停，甚至更大了，黑云境，明明白天卻好似傍晚。

說：“已經看到界碑了。”

過界碑再有五六分鐘就到大客車站點。

程澈：“我在站點，”又停頓下，“……看到車了。”

章佳檸順著窗戶往外，雨幕中程澈的車停在那。

拿好包來到前門，車剛停穩，就看到程澈下車撐把傘在外面等著。

章佳檸小跑到傘下，程澈護著上車，整把傘都為遮好雨，等程澈坐上來，背后的白T被雨水淋，著。

“你等多久了？”

章佳檸邊問邊從紙巾盒里幾張紙，給他頭上肩上的水。

“剛到。”程澈從手里接過紙巾，“我自己來。”

兩人指尖不經意上，對視眼又都佯裝無事地錯開。

程澈沒話找話，“匯報得怎麼樣？順利嗎？”

章佳檸：“順利的。你怎麼知道我坐大客去市里。”

程澈：“沒煙了，給梁姨打電話讓給我準備兩條。”

所以，不是專程打聽，就是湊巧。

“對了，電話里說坐領導的車，哪個領導人這麼好？”程澈問。

章佳檸：“宋局，上次來村里檢查工作的領導。”

程澈：“哦，他啊，看臉嚴肅的，心眼倒好。”

“不心眼好，工作能力還強，我寫的材料他用筆做了批注，麻麻全是干貨。我真覺得他是個特別有想法還務實的人，說給我們村聯系市文旅搞新的同事過來講課。”章佳檸慷慨，“……跟他聊聊，真漲知識。”

程澈挑眉，“聽你說的，好崇拜他。”

章佳檸笑睇他眼，“這語氣容易讓我誤會你在吃醋。”

程澈：“有嗎？”

章佳檸：“沒有？”

程澈被破了心思，吸了吸鼻子，聽夸別的男人，確實有點吃味。

章佳檸耐心解釋，“人家是市局領導，拿出寶貴時間幫我們村解決問題，咱得謝他。”

程澈認錯，“我錯了，不該怪氣的。”

“知錯能改，好同志。”

看到他胳膊上都是雨水，章佳檸用紙巾幫他。

程澈說：“一會兒下車把后座的東西拎著。”

章佳檸往旁邊看，白的購袋里放著昨晚視頻里的化妝品禮盒。

一個月的工資剛夠買這些，看著就疼。

“以后別買這麼貴的，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有這錢不如存上。”

程澈說：“錢夠用，也沒存，我就想著給你買點東西，結果你還不高興。”

“沒不高興，就是心疼錢。”章佳檸又看眼袋子里，“……謝謝你。”

程澈看眼，角的笑揚起，“咱們之間說什麼謝，我給朋友買東西，這不應該的。至于錢，別心疼，賺錢為什麼，不就為了花，還是給喜歡的人花，這就值。”

章佳檸默了默，在考慮要回什麼禮。

眼看到超市了，程澈說：“我這馬上還得出門，晚上盡量別出去送貨。”

有了那晚的經歷，也后怕。

“知道了。”又問他，“去哪？”

程澈：“興港市，去看看海參苗。以前給我供貨的那家生意做大了，開始坐地起價，明年不打算跟他合作，我又聯系一家，去看看，如果品質跟之前那家一樣，以后就在這家訂。”

章佳檸：“去幾天？”

程澈：“兩天吧，就能回來。別想我。”

章佳檸憋著笑，“就走兩天，想什麼。”

程澈說：“那不對啊，我就想你。”

“行了，別老說，聽著麻。”

“咋的？……剛對象誰不這樣，”程澈大大方方承認，“見不著面，不就我想你，你想我嗎。”

章佳檸說不過他，“到了。”

車停在超市門口，程澈又撐著傘下去接人，把人送進屋，對梁燕妮說：

“姨，我這要出門，先走了。”

梁燕妮：“吃口飯再走唄，不差這一會兒，誰出門不得吃飽飽的。”

程澈：“真來不及了，我還得回養場接馬鑫。”

“你等等。”梁燕妮趕用方便袋裝面包火腸，塞他手里，“拿著路上吃。”

程澈笑，“還是姨對我好。”

又怕晚上出去送貨，旁敲側擊，道：“姨，晚上誰再讓送貨，太晚就別送了，黑燈瞎火的，路不好走你再摔了，佳檸也怕黑。”

“行，知道了，太晚我們都不去，讓明天在來買。”梁燕妮滿口答應。

“我走了。”程澈看向章佳檸，后者說：“雨天視線不好，你慢點開。”

“嗯，走了。”

母倆目送程澈的車駛向養場的方向，梁燕妮歪頭看手里的袋子，“這又買的啥？”

章佳檸：“他出門給我買的，香水還有臉的。”

“這小程澈，真會來事。”梁燕妮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眼，以后佳檸跟著他，肯定錯不了。

章佳檸回屋先將袋子上的水干，禮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

紅的瓶質高級，對著空氣輕輕噴下，香味兒甜甜的。

護品自己的還沒用完，將套盒放在柜子里收好。

拿出宋樞楓批注好的材料，打開筆記本重新修改，全部整理完已經一個小時后了。

梁燕妮喊看店，去做晚飯。

章佳檸坐在收銀臺里，聽著外面集的雨聲，手臂伏在桌上，下枕著胳膊，點開國最大的短視頻平臺，搜索有關村級賬號的容。

做之前，先觀下大家的視頻都拍些什麼，果然大開眼界。

突然，門口傳來腳步聲，章佳檸將手機鎖屏放下。

進來的人穿著黑的雨，帽子得低，擋著半張臉，只能看到出來的尖下還有稀疏的胡茬。

那人先是朝章佳檸的方向看眼，問：“想買點什麼？”

對方沒回答，轉奔著貨架里走，章佳檸覺得他有點怪，眼睛開始看監控畫面，他一直在貨架區轉悠，好像找東西又好像沒個目的。

這時候就凸顯監控的優勢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將超市的況展示在屏幕上。

這套監控系統還是程澈堅持讓梁燕妮安裝的，攝像頭是高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