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佳檸驚得語塞，緩過神兒來才說：“進度也太快了，今天才同意，你就想結婚的事，你這麼想我真有力了。”

程澈：“別有力，我就是問問你意見。不想這麼早，那就晚點，都聽你的。”

到老方家門口，剛開門，院里的狗開始狂吠，嚇得章佳檸本能地往后退，結果人直接撞進程澈懷里。

程澈把人護在后，“我進去送。”

章佳檸門外等，小時候被狗攆過，一直對狗有心理影。

剛才院里的狗是條狼青，脖子上拴著鐵鏈子，站起來一人來高。

屋里人影竄，很快程澈出來了。

章佳檸怯生生地說：“我記得他家沒狗。”

程澈笑了，“你出去上學都六年了，這六年人家還不能養個狗了？”

他抬手在頭頂了，“，嚇不著。”

回去的路，沒再提結婚的事，程澈可不想剛到手的鴨子就飛了。

找話題轉移的注意力，問道：“村里的工作很多吧？每次去，都看你忙得不行。”

章佳檸：“其實，還好，就是工作有點雜。上次市里檢查，宋局問我對未來有什麼計劃。

還好我之前做了準備，上任之后我問了主任咱們村的況，也做了實地調查，村里農副產品還有海產品資源比我想想的富，近幾年發展的很快，但銷路一直打不通，還維系在周邊城市的供銷關系。

我的想法，如果能另辟蹊徑，找到一個更便捷的渠道銷售出去，會給村里帶來更多收益。”

程澈問：“你說的另辟蹊徑有想法沒？”

章佳檸說：“現在是互聯網發展最迅猛的時代，直播帶貨更是呈井噴式發展。

我想通過直播的方式，將村里的特產銷售出去。

與其面對幾座城，不如面向全國。

那麼大市場，想想就……”

突然意識到話太多了，會不會被嫌棄無聊，章佳檸看向程澈，說：

“我聊起工作的事，就收不住，很無聊吧。”

程澈卻眼睛一亮，“不無聊，你說的跟我想的一樣。而且我已經在運營一個賬號了。”

“真的？”章佳檸來了興趣，“你直播過了？銷售得怎麼樣？”

程澈說：“已經做了半年了，目前看是條活路，我都是據季節銷售海產品，上半年做了三百快四百個。”

“萬？”

“嗯。”

章佳檸若有所思，“你賬號多？”

程澈報了一個大致的數，章佳檸開始琢磨起來，似在跟程澈說也好似在自言自語。

“村里目前有藍莓基地、水果西紅柿、生姜、白梨、大蘿卜、海鴨蛋等，還有海產及水產養業，我們有這麼多資源，要是通過直播銷售出去，將帶我們保村整個產業鏈的發展，不能帶產業鏈，更能提供大量的工作機會，那些背井離鄉的青壯年可以回來賺錢了。”

程澈：“沒錯，有水產品捕撈、海水養，等王哥再來建廠，我們村還有食品加工產業。章支書，村里的未來可要靠你了。……我的未來，也靠你。”

前半句還正經，后半句就下坡了。

章佳檸推他，“正經不過三秒。”

程澈被推得晃悠下，笑呵呵地說：“我跟別人正經的，就跟你不得。”

章佳檸：“跟我你也正經點。”

程澈轉過，倒退著走，“我跟你正經也是裝的。”

“那你就裝下去。”

“不干。”程澈說時沒留心后的路，一腳踩在石頭上，人向后倒，“現在正經不起來了。哎——”

“！”章佳檸嚇得一把抓住人，驚得渾冷汗。

等穩住他，才張地說：

“你嚇死我了。”

程澈看著被攥住的手，突然笑了，“嘿嘿。”

立馬意識到又被騙了，甩開手，氣鼓鼓的小臉往回走。

程澈在后面追，“佳檸，別生氣了，佳檸，我不敢了，我錯了，佳檸……”

月下的小路，一道人影快步走，一道人影圍著轉。

回到超市，程澈陪到鎖門才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跟章佳檸求饒，“不準生氣了，我錯了。”

章佳檸笑睇他眼，“以后還敢不？”

程澈小幅度地舉起雙手投降，“再也不敢了。”

“我才不信你。”章佳檸笑弧難掩，“快回去吧，你不說凌晨還要接船嗎。”

程澈說：“沒事，我熬夜都熬習慣了。”

“快回去吧，睡會兒。”章佳檸想起桌上的干脆面，“等下，這是給大霄的。”

程澈隔著門接過，“我朋友心這麼善，以后肯定對我好。”

章佳檸紅著臉推他，“跟你什麼關系。”

咔嚓一聲，超市的門落了鎖。

程澈隔著玻璃看，下一點，示意趕回屋。

目送電車消失在視野中，章佳檸才回屋。

并沒有睡下，而是打開筆記本電腦，今晚跟程澈聊的關于互聯網直播很啟發，等寫完材料再看時間，已經下半夜一點半了。

手機上還有程澈發來的微信，告訴到家了，告訴洗澡了，告訴睡下了。

他談很喜歡報備，雖然章佳檸并沒有要求，而且的安全并不是來自這些。

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個粘人又讓人放心的男朋友。

等洗漱完已經凌晨兩點了，要睡下時，他要起來去海邊接船了。

這個點起床，真不是一般人能遭的罪。

在認識的同齡人中，程澈算是為數不多靠著頭腦干出一番事業，又肯吃苦耐勞的。

章佳檸點開程澈的微信，輸一行字。

此時，程澈掬捧冷水洗臉，用巾干就出門了。

每天早上去接船他都開養場里的東風皮卡，藍的車似大海的，披星戴月地往海邊趕，生怕誤了時間。

追到章佳檸讓他興得睡不著，快一點才瞇了會兒，兩點鬧鐘又響了，起來頭都要炸了。

等忙碌完再看手機，海平面上已升起一紅日。

程澈對著海面拍張照片發給。

程澈：早，佳檸。

……

章佳檸是被梁燕妮拿著撣子醒的。

梁燕妮站在炕邊，把窗簾一拉，用撣子了兩下被角，喊道：

“起來了，幾點，不上班了？”

章佳檸迷迷糊糊的翻個，“唔……太困了，再睡會兒。”

梁燕妮的時間觀念非常重，看眼時鐘，嫌棄的眼神，說：“你是村干部，不是放假的學生，快起來。”

與此同時，宋樞楓正在吃早飯，電視里正播放保村迎檢的新聞，盡管只有一瞬間的鏡頭，他還是看到章佳檸那張令人難忘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