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佳檸到村委就開始忙起來，登錄系統簽收文件，整理歸納再轉給分管的人員。

這些工作以前請個年輕的臨時工做的，后來姑娘家結婚嫁出去了，這些作電腦的事，就了老大難。

幸好章佳檸職的及時，不然村里收發個文件都要找個年輕人來幫忙。

負責計生工作的常主任明年也要退休了，兩人在一個辦公室，一些涉及計生工作的活兒，常主任也在教給章佳檸，用的話說，年輕人學東西快，記也好，等退休了，也不愁沒人接工作。

剛理完有關計生宣傳的文件，村民組長找來了，取宣傳畫和條幅，章佳檸這才想起來，趕給程澈發去消息。

章佳檸：醒沒？

等了會兒，程澈沒回消息。

章佳檸看到村民組長站在門口煙等，空過來幫忙掛宣傳畫，不能耽誤他上班，只好撥通程澈的電話。

鈴音響了很久才被接起，程澈的聲音悶悶的，一聽就是沒睡醒。

“程澈，還沒起？”章佳檸問。

程澈回：“嗯，怎麼了？”

章佳檸說：“現在要用那些宣傳畫，你沒醒，我去你場子里取吧。”

程澈打個哈欠，“幾點了？”

章佳檸：“剛八點半。”

程澈：“等我吧，我這起來，給你送去。”

章佳檸：“不好意思，打攪你睡覺了。”

程澈說：“早上起來接船，睡個回籠覺過頭了。”

他這一解釋，章佳檸更不好意思了。

說：“我拿辣條了，還給大霄帶了干脆面。”

“呵呵……”

聽筒里傳來程澈低低地笑聲，愉悅又玩味，聽得人心了拍子。

章佳檸愣了兩秒，“……什麼時候到？楊叔在外面等著呢。”

程澈說：“他等著干嘛？”

章佳檸：“村主任安排他幫忙掛宣傳畫。”

程澈說：“大爺真是什麼人都敢用，楊叔有眩暈癥，萬一爬高眩暈癥犯了，人掉下來怎麼辦？”

章佳檸語塞，“……”

程澈說：“你讓楊叔走吧，我去幫你掛。”

章佳檸：“不麻煩，我自己也行，你送來就行。”

程澈說句啰嗦就掛了電話。

章佳檸問常麗華，“常主任，楊叔有眩暈癥？”

常麗華說：“有，經常犯呢。上個月還在路邊暈倒了。”

章佳檸暗暗吐口氣，差點又捅馬蜂窩，幸虧程澈告訴。

“怎麼了？”常麗華問。

章佳檸說村里求他幫忙掛宣傳畫，常麗華讓趕把人勸走。

常麗華說：“你可別讓他掛，這掛條幅還得上梯子，真要在梯子上犯病摔下來，咱可有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楊勇他媳婦，那，厲害的，能把死人氣得爛蹦。”

章佳檸起，大步奔著門口走。

“楊叔，”章佳檸笑呵呵的，“要不你先上班吧，宣傳畫不一定什麼時候送來呢。”

楊勇說：“啥時候送？我還能再等會兒。”

“不好說，楊叔，你先上班吧。”章佳檸說。

楊勇問：“我走了，誰掛啊？”

章佳檸說：“沒事，我臨時找個人也能掛。快上班吧。”

既然有安排，楊勇掐了煙，“那我走了。”

章佳檸對坐上電車的人說：“楊叔，慢點騎。”

回到辦公室，常麗華往窗外看，“人走了？”

“走了。”章佳檸開始整理宣傳活的資料。

嘀嘀——

兩聲汽車鳴笛，拉走章佳檸的注意力。

的辦公桌就在窗邊，順著窗戶去，程澈從廂貨里下來。

章佳檸把桌上資料拾掇好放在一旁，又從屜里拿出準備好的零食，跟常麗華代聲，“常主任，我去掛宣傳畫，要是有急事給我打電話，我立馬回來。”

常麗華：“去吧，估計什麼事。”

章佳檸前腳剛走，常麗華后腳欠起屁往外看。

看著章佳檸將零食袋給程澈，程澈笑得眉眼彎彎，兩人說幾句話就上車走了。

廂貨空間狹窄，約飄著一魚腥，還有熏過的煙油味兒。

氣味屬實不好聞，但人家特意來送東西，沒資格挑挑揀揀。

這車不氣味不好，減震也不好，車碾過一個減速坡，里面的人被顛得搖晃，章佳檸忙一只手抓著頭頂的扶手，另一只手扣住車座。

程澈解釋，“一會兒我去市里送貨，連著你的宣傳畫一起拉來。”

章佳檸：“不耽誤你事吧？”

程澈：“不耽誤。”

兩人在村里橫貫東西口制定的位置好宣傳畫，還有兩個條幅，村東口一個，村西口一個，程澈人高，直接站在貨箱頂部用鐵把條幅固定好。

掛好的畫和條幅都要拍照留存，直到固定好最后一個條幅，程澈說：“你站那，我給你照。好歹第一次搞宣傳活，留個紀念。”

章佳檸擺手，“不了，我今天都沒化妝，拍出來太丑了。”

“誰說的。”程澈把人推到條幅下，“你就站這，別。”

章佳檸一兜，“我手機在車里。”

“用我的，我的像素也好。”程澈退了好幾步，點開拍照對準人。

咔嚓、咔嚓，拍了兩張。

“我發給你。”程澈低頭點開章佳檸微信，發去一張照片。

章佳檸說：“把你相冊里的刪了。”

程澈：“嗯，刪了，你看。”

章佳檸看到他確確實實刪了一張。

手機上突然跳出一個電話，是市里訂貨的客戶，章佳檸聽到對方語氣焦急的讓他趕送貨，程澈賠著笑給對方道歉，看到這一幕，章佳檸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等他掛了電話，章佳檸說：“村委離這不遠，你別送我了，快去送貨吧。”

程澈說：“沒事，上車，不差這一會兒。”

“這不用。”章佳檸是個不麻煩人的子，邊擺手邊朝村委方向走。

程澈三步并作兩步追上人，“你快上車吧，別墨跡了。”

到底是被他送回來了，章佳檸下車目送廂貨開遠了才進村委大院。

車剛開出村口，程澈一腳剎車停在路邊。

點開手機，相冊里還有一張章佳檸的照片，笑得靦腆又青，連他都不自知的跟著笑起來。

程澈將照片設置桌面，又揣回兜里。

……

午后，邢洪昌從村委出來回家吃飯，在路口見老三。

“老三，”邢洪昌住人，“昨天聯誼會怎麼樣啊？”

老三苦瓜臉，捂著口說：“別提了，跟人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