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聯系方式？”

祁衍雪挑眉輕笑一聲，目幽幽，低沉的嗓音像是中提琴那般醇厚悅耳：“我在黑名單里待了五年，可沒這權利。”

語氣淡然而譏嘲，不像是假的，反而還聽出點抱怨的意思。

賽車手被他這話弄的，沒忍住角了，他記得圈子里對這位哥的描述好像不是這樣，總而言之有些刷新他的認知。

他轉而朝對面帕加尼副駕的人問道：“，你覺得不？”

祝溫冬偏頭看他，語氣平如止水：“開車的不是我，比賽的也不是我，你問他吧。”

要的好像不是聯系方式一樣，漠不關心的樣子。

把問題又重新拋給了祁衍雪。

賽車手：“……”

他們到底誰說了算，怎麼覺自己還了他們play的一環？

祁衍雪差點氣笑了，黑眸靜靜盯著祝溫冬，話確實對賽車手說的，“隨你。”

不等賽車手回話，祁衍雪就升起了車窗，隔絕了窗外的一切。

閉的車，像是四方牢籠，將他們困在里面。

祁衍雪目涼涼依舊停留在上，不不慢地問：“你想贏還是想輸？”

這句話換個意思就是在問——

你想不想給他聯系方式？

祝溫冬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清亮得眼里倒映出他的影，不答反問，“你想贏還是想輸？”

其實祝溫冬的意思是問他想不想要那輛車，但祁衍雪明顯會錯了意。

路旁張齊揮舞起亮眼驚心的紅旗，每揮一下的作像是心跳跳的頻率，他大聲倒數著——

“五”

“四”

“三”

祝溫冬神經跟著揪在了一起，全然忘記了方才的問題，一心聽著山間回的倒數聲。

“二”

祁衍雪輕飄飄瞥了一眼。

“一”

比賽開始。

祁衍雪一腳踩下油門，帕加尼像支鋒利的箭迅速駛遠，他眉梢輕挑，眼尾染上抹意氣。

“你想贏，我就讓你贏。”

祝溫冬背著座椅，整個神經都繃著，沒聽見他這句被速度沖淡的話。

祁衍雪也沒指祝溫冬回話，眉眼盯著路況，修長如玉的手游刃有余地轉的方向盤。

每一下轉彎超車，都像是劊子手利落無的手起刀落。

賽車手的車也跟的很近，像是跟屁蟲般怎麼甩都甩不掉，有時甚至能超到車前面，散發著囂張的尾氣。

路線行程過半，變了祁衍雪的帕加尼跟在了他后。

祁衍雪追不放，中途余還掃了眼副駕，祝溫冬神變得放松了下來，像是習慣了車的速度，只是看上去有些張比賽結果。

祁衍雪單手轉方向盤，另一只手摁下兩邊車窗，冷風灌進來。

祝溫冬那子擔心比賽結果的勁也被吹散，徹底的開始這種松弛。

許久沒有過這種愜意自在的覺了。

在加州的每一天，都沒有這一刻輕松。

最后半截路，是最難也最關鍵的一截路，當初修建者為了加大賽車的難度，特意加了個急轉，這段路只能減速過去。

所以這段急轉基本也決定了勝者是誰。

祁衍雪角一勾，不要命般油門踩到底，帕加尼被釋放出野，像只獵豹在自己的領域狂奔，不斷散發強勢駭人的氣息。

賽車手過后視鏡看見加速的帕加尼，暗罵：“真是不要命了。”

帕加尼在彎道急轉，車尾幾乎掃出柏油路，臨近崖邊，在關鍵時刻，祁衍雪迅速打死方向盤，車回正。

越過前車，如閃電般沖過紅線，穩穩停在了終點。

祝溫冬微微往前傾了一刻，回眸出暢快的笑容，不像是劫后余生，更像是如釋重負。

輕松自由，發自心的笑。

時刻五年，祁衍雪再度看見了這抹深深印刻在心底的笑容，仿佛白茶花綻放，刺眼奪目。

祁衍雪面上平靜地問：“贏了這麼開心？”

祝溫冬立馬收斂了點角的笑，搖頭，聲若蚊蟻：“不是因為贏。”

是因為好久沒有這一刻讓這麼放松。

好像又重新活了一次。

-

等晚上跟祁衍雪接回冬瓜回別松，祝溫冬心依舊是飄的。

連從國外游玩回來的祝簡意破天荒的約出門逛商場，都不由自主的答應了。

提前跟祝簡意打過招呼說自己的庫里南拿去維修了，這位大小姐也難得好脾氣的親自開車來接。

祝溫冬拉開副座，剛坐上，關上門，一轉頭就看見大變樣的祝簡意。

要仔細說是哪變了，其實也說不上來，但就是覺變得隨心所了點，看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悠閑。

祝簡意見坐上來，一句話也沒說，就直地盯著。

祝溫冬不知其意，下意識了下臉，“我臉上有錢？”

祝簡意深呼吸了一下，認真地說：“我想好了，我不喜歡祁衍雪了。”

祝溫冬：“？”

約出來就為了說這事，關鍵是這事為什麼要對著說？

跟祁衍雪很嗎？

哦，以前是的，到能滾到一張床上。

難怪這些天經常能看見祝簡意各地旅游的照片，原來是舒緩心去了。

祝溫冬覺得可能是喬詩竹編的那個理由實實在在地打擊到了，斟酌了一番用詞：“其實……”

話還沒說完，祝簡意繼續道：“三年前我有一次心不好，陸觀棋帶我去飆車，我追求刺激選擇自己單獨開一輛車，結果那輛車剎車失靈，那時我覺自己都快命喪在那了。

關鍵時刻是祁衍雪通過電話告訴我該如何冷靜，如何解決。

從那以后我看見祁衍雪就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別人告訴我那是喜歡，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喜歡祁衍雪。就這樣我暗了他三年，你知道暗一個是什麼滋味嗎？”

祝溫冬沉默著，長睫遮住了眼底的緒。

知道。

因為也曾暗過一個人。

那滋味確實不好的，每天期盼著能偶遇他，哪怕只是一眼，一個背影，都能開心一整天。

所以祝溫冬在苦如青檸般的青春時代，在溫璐的打控制下，找到了自己的避風港。

后來也功在上面刻下了專屬自己的印記，鐫骨銘心。

只是傘會壞，墻會塌，避風港也有遮不住的風雨，擋不住的云煙。

“不過還好我現在發現那不是喜歡。”祝簡意還在說著，源源不斷，意味未盡，“那是我在瀕死關頭產生的吊橋效應，我把那份張和心跳誤解了喜歡。”

“被祁衍雪拒絕后，我就認真思考過，后來在外游玩，腦海里無數次重現他喜歡男的這件事。”

祝溫冬及時出聲，打斷：“其實——”

“他就是個人渣！”祝簡意加大音量，不給的機會。

祝溫冬：“……”

什麼時候能改一下不給別人說話機會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