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綠袖睡在裴銘房間的小隔間。

裴銘還未睡，坐在書案后面。

“公子。”是墨良。

“進來。”

門簾被打開，一勁裝的墨良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來見我，想是有什麼重要的發現。”

書案后的男子神嚴肅，渾散發著冷冽氣息。

墨良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這樣的主子，他只在那年依依姑娘逃出京城的時候見過。

在齊陵找到姑娘后，主子才恢復正常。

只是沒想到，不過半年時間，主子又變那時候沉的樣子。

明明，明明這些年依依姑娘一直都在的，為什麼公子還……

墨良突然想起，當年宗言離開時與他說過的話。

“嗯？”聲音里有些不耐。

“是，公子，曇彰在京城出現。”

聽見曇彰的名字，剛才還一臉不愉的裴銘，慢慢坐直了子。

“消息屬實？”

“確定無誤。”

“先派人跟著。”

“是。”

曇彰的事，還是曇湛深告訴裴銘的。

五年前裴銘帶“柳依依”回到京城后不久，曇湛深突然找了過來，說要讓自己的外孫回歸曇家。

裴銘自然不肯，兩人還差點手。

那日兩人畢竟沒有打起來，裴銘本還以為這人以后有的煩。

豈料曇湛深只找過“柳依依”那次后，再沒有提過這事，后來卻單獨找過裴銘。

曇湛深將裴銘約出去，單刀直就問，在安臨的時候，是不是太子和裴銘要抓他。

“你不說我也知道。”曇湛深笑道。

“既然知道，你還敢出現在京城，曇老爺倒是膽過人。”

曇湛深但笑不語，似是完全不將裴銘的譏諷放在心上，不僅如此，他還告訴裴銘一個驚人的消息。

“裴小公爺，我與你做樁買賣何？”

裴銘也笑。

“曇老爺說笑，我是太子的人，你是太子想抓的人，我若是與你有什麼來往，豈不是背叛了太子？”

“我看裴小公爺才是說笑，你明明知道邊的子是曇家人，還將放在邊，難道就不是欺瞞背叛太子了？”

“依依并不是曇家人。”

“是半個曇家人，這就夠了。”

曇湛深看著對面眼神冰冷的年輕男子，笑道。

“裴公子還是先聽我把話說完，再決定要不要拒絕我。

“我一個親信，名曇彰，依依這次的事與他有關。”

見裴銘神微擰，曇湛深繼續道。

“你我都知道，依依雖然是太子邊人殺的，但幕后主使肯定不是太子。太子不會那麼傻，就算要除掉依依，也不會使這種影響你二人多年義的愚蠢法子。”

“是‘傷’。”

“……什麼？”

“依依沒死，你不該用'殺”這個字。

曇湛深瞇起眼睛。

“行，‘傷’。”

又道，“如果我告訴小公爺，依依被傷，幕后主使是皇室員，裴小公爺打算怎麼做？”

裴銘神慢慢變得凝重，眉眼低垂。

曇湛深也不著急，慢慢等著。

“誰？”

“你幫我殺了曇彰，我自然將名字告訴小公爺。”

又是過了好一會。

“好。”

離開前， 曇湛深意味深長看了眼裴銘。

“小公爺真的認為，如今在你邊的子，是依依？”

一聽這話，裴銘原本就很冷的神，溫度又降了幾分。

曇湛深不再多說，笑著離去。

墨良離開后，裴銘去了院中。

月朗星稀。

裴銘揚起頭，看著夜空中的圓月，慢慢閉上眼睛。

-

三日后，甄破云拿著一張請柬來找柳依依。

“詹事府劉詹事孫子百日宴，你要不要去？”

柳依依好奇看著他。

“你不是有個妾室，你要去的話帶去好了，找我做什麼？”

這請柬，甄破云前日就收到了。

一開始他也沒準備去，只是昨日他派去調查上次見過的那位風萬種的子時，發現，那人竟然在裴銘那個小通房邊伺候。

裴小公爺如今是詹事府詹事，他頂頭上司孫子的百日宴，他定是要去的。

據說，裴小公爺這些年去哪都帶上那個小通房，這次大概也不會例外。

小通房去，邊伺候的人，定也要跟著去。

就算不去，對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我見你待在這里整日無所事事，不如與我一起出去轉轉，也好散散心。”

“不去。”

柳依依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甄破云想了想。

“聽說，裴小公爺和他那個小通房也去，你，不去看看？”

柳依依子一頓，轉過來直直看著“心積慮”的男子。

“四娘比你大。”

“？？？什麼？”四娘是誰？

“我聽子謙說，你派人調查四娘。”

甄破云立即明白過來。

原來那子“四娘”啊。

笑道。

“聽你這話，知道我心里想什麼？”

柳依依忍不住了角，語氣不屑。

“前幾日你看見四娘的時候，眼珠子都要黏到人家上了，除了元晟那個大直男，還有那時候正傷心的四娘沒看出來，我們三人一眼就明白怎麼回事。”

大直男是什麼，甄破云不懂，但柳依依的話，他明白了。

瞬間心虛又尷尬。

“那個……”

“我跟你說。”

柳依依態度突然嚴肅起來。

“我告訴你，四娘是我的人，你若是真心喜歡，想要娶為妻，我不反對你去接四娘。

“但是，若是你單單是見起意，沒有長久打算，又或者四娘不喜歡你，你就趕麻溜兒地滾蛋。”

甄破云微微睜大眼睛。

這丫頭好大的口氣！

見起意是不假，誰會對一個長得不好看的子一見鐘？反正他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我心里如何想的，你又怎麼知道。再說了，憑什麼說四娘是你的人？人家多大，你有多大！”

這段時間相下來，柳依依覺得甄破云這人還是靠譜的。

可以說，甄家人，都很靠譜。

自己與玉棋姐姐初相見時，正因彼時的夫君唐平之小妾的事搞得心神不寧，但是對自己這個同樣是正房敵人的通房，卻沒有毫為難。

不僅如此，后來還與自己做了好姐妹。

之后玉棋姐姐和離時，從甄老將軍和甄夫人的反應來看，也知道甄家人就沒有壞筍。

況且，也沒見過甄破云在男之事上來。

四娘年紀也不小了，若真的能覓得如意郎君，自然樂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