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璟言走遠的背影,宋璟琛站在門口遲遲不能回神,擺被風吹起,發飛揚,顯的人有些單薄。
輕抿了下角,有些發白,若是言秋出了事,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主子。”
木棲從客棧中走出來,將臂彎中的大氅展開,披在他的肩頭,“主子安心,言秋大人定不會有事。”
宋璟琛輕輕點頭,掃了一眼逐漸恢復繁榮的關洲城,“等他們回來,也該啟程了。”
落日西下,太落到地平線以下,天黑的越發快了,山更是昏暗。
言秋依靠在山壁上,目落在仍在不斷努力的三人上,低低的開口,“他已經死了。”
聲音中沒有任何緒,也沒有起伏,聽著平平淡淡,無端的讓人覺得心寒。
林小七手指一頓,停止了力輸送,眼眶通紅站起來。
“怎麼停了,繼續啊。”側的人還在不停的著阿淘的四肢,見林小七起,便手去拽他。
“不要停下來!”
林小七被拽的一個踉蹌,淚珠一晃,跟著落下來,低聲的重復言秋剛剛說的話,“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另兩個似乎被這句話打擊到了,看著阿淘灰白的臉,僵在原地,抖著手想要探一下他的呼吸,卻半天沒有作。
言秋本就心里難,見他們如此心頭越發酸,咬了下,緩緩開口,“對不起。”
林小七轉過頭來,眼中積聚的淚水蒙住了瞳孔,輕輕一眨,淚水就滾了下來,他抬手抹一把,聲音有些哽咽。
“大人不必道歉,能救你是阿淘的福分,換做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救你。”
“為什麼?”
言秋不懂,他漆黑的瞳孔緩慢的轉,看向林小七,為什麼,為什麼會救他,他們不過是今日才認識。
為什麼會為了他舍了命。
那句幾乎呢喃一般的話語,沒有人聽到,自然也沒有人給他回答。
林小七三人將阿淘安頓好,順著挖開的隙爬了出去,坍塌下來的雪將村子已經完全淹沒,目所及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
積雪雖有度,卻無法承人的重量,本就無法走出去,運用輕功倒是可以出去,只是夜越發濃稠,這時候走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
過了半晌,林小七從隙中又爬了回來,“大人,我們今天走不了了,在這里將就一晚,明天一早在回去。”
“山中的村民也需要安置,這村子是沒辦法再住了。”林小七微微皺著眉,幸好他們來時帶了些糧食,棉。
言秋點了下頭,目落在阿淘上頓了頓,靠在墻上沒,“你們先進去吧,我在這待會。”
林小七三人對視一眼,視線下落凝在阿淘上,最終什麼都沒說,點了下頭,便往山中走了進去。
言秋垂著眼眸,額前的發垂落,眼中神晦暗,手指著腰間的彎月匕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阿淘。”
他輕聲呢喃了一句,子緩緩從山壁上下,坐到地上,地面上散落著一層薄雪,隨著他坐下發出‘吱吱’的聲響,然后被溫融化,浸了。
言秋卻像察覺不到冷一般,只是一張臉,越發的蒼白,視線抬平,恰巧能看到對面山壁上倚著的阿淘。
“你是除了主子之外,第一個救我的人。”
言秋的聲音很輕,聲音都含在口中,有些意味不明,曲起雙,雙手抱在膝蓋上,下搭在手臂上。
他第一因為死人產生了難過的緒。
哪怕他第一次殺人時,有的也只是恐懼和害怕,“你不該救我,我......死不了。”
言秋忽然覺得困的厲害,不自覺的垂下眼睛,好似睡著了一般,再沒有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細碎的聲響,是輕功帶起的風流聲,是空氣擺的細響。
言秋偏了下頭,轉向山口的隙,卻沒有睜開眼睛,一道,兩道,三道......他有些遲鈍的數著,腦子也有些混沌,依稀間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霎時間言秋睜開眼睛,想要起,卻踉蹌的險些摔倒。
“主子。”
言秋輕喚了一聲,聲音很低,帶著些暗啞。
因為這聲輕喚,所有的風流聲一頓,隨后集中這個方向掠了過來。
言秋扶著山壁腳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無法挪一步,心臟卻跳的一下比一下快,眼眶也有些發熱。
接著那隙中探出一道人影,“主子,言秋大人在這。”
言秋有些看不清,可聽到‘主子’兩個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頭轟然炸開,整個人微微抖著。
又一道黑影從隙中探出來,然后速度極快了掠了進來,接著他就被抱著了,懷抱很暖,還帶著他悉的淡香。
“主子.......”
言秋輕喚了一聲,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什麼緒,可整個都在抖著,不斷的近宋璟言。
宋璟言摟著他,一直懸在空中的心,看到他的那一刻終于落下了,“沒事了,阿言,沒事。”
不知道是在安言秋還是在安自己,也或許都有,過了好久,緒漸漸穩定,云雷也燃起了火把,宋璟言才拉著他的手腕,將人拉開了一些。
看清言秋的樣子,宋璟言陡然睜大眼睛,指尖都忍不住輕輕的著,卻不敢輕易的他,“阿言,你傷哪了?”
傷。
言秋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看著宋璟言擔憂的臉,聽著他急聲的詢問,明明剛剛還不覺的疼,忽然就疼的厲害。
鬼影的那一掌用盡了全力,不震了他的臟,還打碎了他肩膀的骨頭,此刻都像是放大了無數倍。
一直徒手挖雪,被凍的通紅的手指又疼又。
被雪打的服,噠噠的粘在上,很冷。
還有阿淘.......
“主子,屬下好疼,屬下好冷,屬下.......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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