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醫生，查房了。”

“好，我馬上來了。”

白景文腦袋一團麻，早上剛一坐下，穿上了白大褂，同事就過來敲門要他一起去查房。

醫院里依舊是人滿為患，就連過道里都睡滿了病人，海市第一醫院是整個省醫療資源最集中的地方，白景文來了之后幾乎都忙到焦頭爛額。

“今天覺怎麼樣？還疼嗎？”

白景文按著病床上病人的肚子，一邊問著。

“好多了，多虧了白醫生昨天開的藥，睡了個好覺，沒那麼疼了。”

“那好好休息，還是疼的話再來跟我說。”

查房完畢之后白景文用涼水潑了一把臉，讓自己從一堆的事中出來，從回到海市，沒一天清靜過。

“白醫生，這是我給你帶的茶。”

“啊，謝謝。”

白景文下服準備去吃飯，同科室的一個小姑娘拎著一杯茶進來，他回到海市之后幾乎每天忙于工作，邊別說伴了，連只母蚊子基本都沒有。

他形偏瘦，五和，一雙眼睛含似水，家世又好在病人里口碑也不錯，這對于那些剛社會涉世未深的孩子來說，簡直天菜啊！

他把那杯茶推到旁邊，快步往門外走，卻撞上了人，一陣悉的香味沖鼻腔。

“晚晚？你怎麼來了？”

“有空嗎？”

“有，不過不多，下午還得坐診。”

“我只耽誤你十分鐘。”

剛送完茶的小護士，看著打扮高級，氣質清雅的江晚，跟白景文一起走了，垂頭喪氣看著他辦公桌上那一杯杯忘的茶。

“什麼事？”

“如如懷孕了。”

“什麼？”

江晚點點頭，拿出一張B超單，遞給他。

“你是醫生，不用我說你也看得懂。”

“誰的？”

“許為謙。”

白景文腦子里搜索著這個名字，是那個律師，那天賀亦如就是伏在他的肩頭哭得很兇。他約記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恨不得吃了。

“人還沒進門，綠帽子先給我戴了，這算是我當初在你還沒有跟賀則也離婚就把你帶去蓉城的懲罰嗎？”

“我和你的事，跟他們不一樣，我那時候是自愿的，是被迫的。”

白景文看著B超單，開玩笑地說著：“那以后這孩子我爸爸還是叔叔？”

“我只問你，如果白家知道這個孩子，會怎麼辦？”

“如果我說這個孩子是我的，會留下，如果不是我的，會想盡一切辦法，做掉。”

江晚早已經猜到，白家和賀家的狠辣差不了太多，何況這種事在大家族里都是忌，靠近了一點，開口問他。

“如果這個孩子你認了呢？”

“憑什麼？本來我和只是因為家族的利益而在一起，現在還要我喜當爹？”

“你知道，是賀則也的妹妹，賀家就算知道這件事也不會讓有事，你有能力可以跟賀家抗衡嗎？還是白家有能力？”

白景文看著眼前自己覺得有些陌生的江晚，從前那個清無雜塵的江晚，好像越來越遠。

“你是在維護賀亦如，還在在替賀則也下戰書？還是你已經把自己當了賀家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以賀家的利益為先？”

“如如也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希出事，你......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也不希你也有事，這件事難兩全，我先來問問你的想法，實在不行再想辦法。”

白景文有些苦，在一起五年的伴，終究還是離自己遠去，最后還是賀家的人，而自己也即將為賀家的婿，的妹夫。

“我會好好考慮，不過不是現在告訴你答案。”

“那我等你消息，你們的婚禮就在下個月。”

“我會在這之前告訴你的。”

白景文看著時間，轉走了，去醫院的食堂隨便拉了兩口飯菜，全程心不在焉，那個給他送茶的小護士，在同事的慫恿下，坐到了他的對面。

“白醫生，你......你有朋友嗎？”

“我......我要結婚了。”

那護士原本還紅的臉，瞬間煞白，雙手住護士服，甚至眼里還漫出一些潤。

“那我，我打擾了。”

小護士起紅著眼走了，白景文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不過既然自己對人家無意，更不用再去招惹了。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同科室的主任走進來，看著他直接對著他說恭喜，要結婚了，還問是不是同醫院的醫生？

果然人類的本質就是吃瓜，不過一下午整個醫院，恨不得門口小賣部的老板都得上來跟他說句新婚快樂，但是白景文覺得這聲恭喜，太過于刺耳。

海市的天氣預報，顯示有雨，白景文剛出醫院的門口，淅淅瀝瀝的細雨就下起來了。

他剛到車門的手，被人摁住。

“白醫生，賀爺找。”

阿威撐著一把黑傘，白景文看見賀則也坐在他那臺幻影的后座，搖下了車窗，眼神穿過人群看向自己。

“說吧，想要我怎麼樣？”

“坎德爾的份，我讓1%給你，如如的孩子，你認了，婚后你們住的房子我送了，生完孩子你就可以走了，分居，兩年后自離婚。”

“你們賀家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的，不過要我當個墊腳石，也早就從一開始就計劃了賀亦如懷孕這件事？”

“如如懷孕是意外，但是你白景文對于白家和賀家的價值，不過也就如此了，你哥勉強還能出來撐個門面。”

“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多的是辦法讓你答應，你覺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嗎？”

阿威拿出一份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權轉讓，賀則也已經是坎德爾最大的東，原本白景文也是個二東，只是他手里的份減持之后，剩的不多。

“白景文，你們白家的研發就是因為沒有資金的注，才會重新來跟賀正英談，希他能注資，你不過只是桌面上注資的籌碼而已，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白家也沒有。”

賀則也姿態高傲瞥了一眼權轉讓書，原本他是不打算來找白景文的，可說到底他心里肯定是偏向賀亦如，保險起見，他寧愿割讓利益也得保全。

“好，只有一點，在西苑我不想看見你......還有江晚。”

“。”

白景文像是丟了魂一樣，雨越下越大，他在車上呆了好一會才啟車子，轉彎的地方，一家咖啡店的門口，白天給他送茶的小姑娘在躲著雨。

看上去不急不慢，不因為下雨而急躁，只是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天，讓白景文想起了大學時候的江晚。

“你家住哪里？”

那個姑娘沒想到會是白景文，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咬著不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帆布鞋。

“雨越下越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明天早上你們要查房，還有檢測。”

微微點了點頭，跟在白景文的旁，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