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車停靠在福利院門口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熊孩子們顯然已經睡下，沒有一個玻璃窗亮著燈。

謝忱向司機道了一句“辛苦”就率先下車，雙手兜往鐵門里走，結果大樹旁突然傳來的一道低沉磁的聲音差點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你回來了？”

謝忱捂住差點跳出來的小心臟，定睛一看，果然是霍聞野，他口就問，“大哥，你這麼晚不睡覺，該不會是特意等我吧？！”

下午的驚嚇還沒結束，打算繼續？！

“嗯，是特意等你。”霍聞野從樹下影走出來，任由月傾瀉灑在臉上。

泛白的五顯得更加俊無儔，讓后邊步步靠近的謝冉愣了神。

隨后，他意識到兩人的氣氛不對，于是特意清了清嗓子，“野哥，是不是擔心我和謝忱哥的安全，所以才這麼晚都沒睡？”

如果專屬跟拍攝像在這，一定會補一句畫外音，“能不能別往自己臉上金，跟你有關系？！”

“不是擔心我，可能是擔心你！”

謝忱扔下這話，趕忙腳底抹油地溜走。

霍聞野也沒攔著他，只是默默地目送，直到高挑的人影鉆進宿舍門里。

“野哥，謝忱對你沒有的想法，何必繼續呢？”謝冉鼓足勇氣走上前，嗓音糯糯地說，“與其看上那些不識時務的，不如轉移視線，”

“還有很多可以好的選擇！”

霍聞野回頭，眸漸冷，“好的選擇？你是在說你自己？”

“也、也不是啦，”謝冉出靦腆的神。

“最好不是，”霍聞野嗓音森寒，“你這種貨，我看著有點反胃。”

原本還扭的謝冉憤而抬頭，“野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讓你說話這麼不留面？！”

“你自己什麼德行，還用我說？”霍聞野冰冷的五閃過強烈的狠戾，“真當自己天無，不會被拆穿？我要是你，現在就去看微博，而不是在這里犯賤賣蠢！”

他撂下狠話抬腳便走。

獨留謝冉在濃重的黑夜無措凌。

但他沒有時間反應霍聞野的話，因為手機鈴聲已經響起。

“大哥，我已經回福利院了，放心吧，一路很安全。”謝冉劃開接聽鍵，努力平復緒。

那邊語氣驟然變化，“謝冉，你養父母到底有沒有待你？！”

“啊？”不祥的預猛地升起，謝冉滿心慌，卻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大哥，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你不相信我？！”

謝震廷嗓音異常嚴厲，“微博你沒看嗎？現在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整個村子都在為你的養父母作證，他倆并沒有待你，反而將你好吃好喝供到了大學！”

“什麼？！”大哥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了謝冉的頭頂，他腦瓜嗡地一下炸裂開，急急道，“哥，我先看看微博，等會再跟你解釋！”

謝冉匆匆掛斷電話，抖著手指點開微博，果然瞧見熱搜上幾個刺眼的字眼兒都跟自己有關。

他不敢置信地播放視頻，村民義憤填膺的指責，讓他一，差點癱坐在地上。

“為、為什麼？！”

謝冉瞪大眼睛，口中喃喃，怨氣從里不自覺的散發出來，

“就見不得我好？！非要把我弄死？！”

“還口口聲聲說我？！希我過得好？！”

“都是在放屁！”

他再也看不下去，直接關掉視頻，作勢就要將手機摔出掌心，可突然想到什麼，又深吸幾口氣努力將緒平。

謝震廷還在反復觀看視頻，手機忽然又響起來，他垂眸一看，是謝冉。

有那麼一瞬間，并不想接聽。

可濃于水，他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這層關系無論如何都抹除不掉。

“想好怎麼解釋了？”謝震廷冷著嗓音問道。

“對不起大哥，是我不對，不該聽信經紀人的話，把自己被拐賣的經歷當人設！”謝冉帶著哭腔，清晰又準地將鍋甩在了別人上，“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不會撒謊！”

“對不起大哥，讓你失了，我想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我不配呆在謝家！你們還把謝忱哥接回來吧。”

謝震廷沒想到親弟弟會直接承認自己的錯，心中那點怒火被慢慢澆滅，在其說要離開重新接回謝忱時，立馬出聲阻止，“傻弟弟，不許這麼說！”

“下次再有什麼事，一定要先跟我商量！”

“立虛假人設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要做的完，不能有或者把柄被出來！”

謝冉對著話筒泣不聲，好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震廷更心疼了，“你趕去睡覺，剩下的事我來理！”

“大哥，我......”謝冉好似十分。

謝震廷嘆了口氣，“我不是說了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只要你對我坦白，”

“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明兒一早事就結束了。”

“大哥，謝謝你。”

謝冉掛斷電話，抬手就將眼淚抹去。

剛才還悲傷的神突然一掃而空，角勾起的弧度狡猾而險。

——

清早，太還沒徹底升起，老于就從床上爬起來，準備下地干活。

還沒走出家門，桌子上的座機突然響起來。

他神復雜地猶豫一下，最后還是緩緩走過去，拿起話筒，“又是哪家記者？俺都說的很清楚了，不接任何采訪，你們不要再打......”

“我是謝冉的哥哥，”電話里的謝震廷打斷老于的話，“可以跟您聊一聊嗎？”

老于愣了愣，隨后黝黑蒼老的臉上出幾分黯然，“聊什麼？小冉不都被你們接回去了嗎？”

“我知道您老了不委屈，可謝冉是您養大的，您忍心就這麼毀了他？”謝震廷鮮用這種語氣說話，聲音略顯生。

老于嘆了口氣，“俺也不想，但小冉在電視里胡說八道，不影響俺，還有村里那些幫助過俺的親戚鄰里，你也知道，俺供不起小冉上大學，那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大家伙兒一點點湊的！”

“我當然清楚，所以愿意出錢補償，只要你們將視頻撤回去，并且公開致歉。”

老于，“你這是讓俺們撒謊？！”

謝震廷開始不耐煩，“我說過了，我會出錢補償，數目是你們十年的收！”

老于沒有立馬答應，只是告訴他自己會考慮考慮，等掛斷電話，他接著撥通另一個號碼，那邊很快接聽。

“小冉的哥哥真給俺打電話了！”

“放心放心，俺已經錄音了，這回徹底能證明俺是清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