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村長蹙眉，好似不忍心，“此事作罷，日后就莫要再提，水辰你帶著顧小子去程大夫那瞧瞧。”

“好...”顧水辰去扶顧忱，眼眶打著淚兒，仿佛下一刻就會潰壩而出，“忱忱...”

顧忱抿開咬發白的，扯出個虛的笑，“沒事，別擔心。”

忍的汗水落在綻裂的臉頰上，火辣辣的傷痛變得尖銳鉆心，如同顧忱被打得支離破碎的心，那即近迫神經式的痛，讓顧忱一下子不過氣來。

他以為他不在乎了。

原來還是會痛的。

“...我扶你起來。”

顧水辰深吸一口氣，按下涌上來的淚意，哪怕此刻他再忍不住，他也不要在這幫人面前示弱，就像忱忱一樣。

“哼，還會裝腔作勢。”那名喚作翠的中年人著顧忱巍的冷哼道。

顧水辰很想回頭問中年人，同是親生子，為何忱忱就要此冷漠，被你們百般凌辱？憑什麼錯不在忱忱卻要在眾目睽睽下單只責罰他？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推至他一人上？憑什麼？憑什麼他連追求幸福的權利都要被你們剝奪？！

...他不一樣是你兒子，不一樣是你的親生骨嗎？！！

顧水辰心里吶喊著，可里沒發出一句質問，顧忱死死扯住他，強拖著他向前走，他沒有回頭的余地，顧忱也沒給他。

“走...”

那一霎那，顧水辰的眼淚再也無法控制，打了整個眼眶，爭先恐后滔出，他忍著聲音，一聲不吭的，流著淚將顧忱扶到程言家。

“怎麼？才走就想我...”

門扉被打開，聲音在看清兩人后戛然而止，程言只呆愣一剎，反應過來后手想將顧忱打橫抱起，顧忱虛推開他，“...我沒斷。”

“你這...有誰敢能傷你，不是，誰傷的你啊。”

顧忱沒理會他，自顧往屋里走，程言在原地看看他，再看了看小臉像被雨沖過的顧水辰，一時間不知道先安置哪個才好。

“那什麼，水辰你先拿這帕子，我去看看顧忱。”

程言終是選擇傷比較嚴重的顧忱，匆匆向顧水辰塞了張手帕，轉跟在顧忱后進了屋。

見程言進來了，顧忱抬起臉直接了當道，“會留疤嗎？”

程言用手抬起他的下頜，左右端詳了會，“不好說。”

顧忱沉默了會，“...最快什麼時候好。”

“則半個月，多則...”

“太久了。”

“就算用最好的傷藥也才四五日才能完全結疤，況且還不能讓你留下疤痕，還要去痕，哪有那般輕巧？”

顧忱仍道，“太久了，容易被他發現。”

“即是如此那便別傷啊！”程言語氣有些沖，他轉打來一盆水，又從里屋拿出張新帕子，丟在水里浸，他擰著水帕，斬釘截鐵說道，“你連反抗都未有。”

“子章，不是所有人我都能回手的。”

程言將帕子在顧忱臉上，引得顧忱止不住嘶，一旁的顧水辰看見，猛地推開了他，“忱忱都這樣了，你還下這麼重的手。”

程言被到一邊，也惱了，“你不看看他的臉，不用點力瘀怎的出來？！”

“那你不能溫點嗎？！”顧水辰紅著臉吼道，“我看你們就是不想讓忱忱好過！”

“誰不想讓...”程言話一梗，著顧忱，隨手將手里的帕子甩丟在水盆里，“當初我讓你留在鎮里，你說你放不下非要回來，你善待他們，他們又待你如何？背地里咒你死！你看看你現在如喪家之犬一般，他們呢？背地里嘲笑你，譏諷你，遠離懼怕著你，再看看你雙親，不得沒你生下你！”

“夠了！”顧水辰喝道，“忱忱已經夠難的了，你就不能說兩句？！”

說到最后他的話語哽咽得不樣子，“你們...非要在他傷口上...撒鹽嗎？”

顧忱摟過他，輕拍后背，“哭吧，沒事，這里只有我和子章了。”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洪水一下子堤涌而出。

“忱忱！”

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整個世界只剩下顧水辰撕心裂肺的哭聲。程言昂著頭，深呼吸按耐著什麼，本哭喊的對象卻滿眼笑意，拍哄著懷里哭得如同孩子的顧水辰。

難過嗎？

他們是存在在這個世上，他唯一的雙親。

心痛嗎？

如刀割般刺痛。

恨嗎？

他們不值得他恨。

憤怒嗎？

早在十二年前，他所有的緒都已經被埋葬。

絕嗎？

他失去了低廉的親，卻榮獲世上最寶貴的友誼，無價至上的友善，還有那個人給予的，稀世珍貴的。他深知世界不公，人的愚鈍和冷漠，但是他從未正在到寒冷，因為總有人像懷里為他哭的顧水辰一樣，不論他世份星象如何，都愿意接納他。

他不想哭泣，就如他所言，他對他們的所有緒都被埋葬，哭，只是浪費在他們上的力。

誰又會多此一舉為沒必要的人耗費力呢？

他著懷里還在涕哽咽的人，“他們是我的雙親，我沒有辦法反抗，我是他的兒子，理應被責打。我不像你一樣去斥責和他們駁理爭吵，是因為我想要繼續護著你，護著秦沈，所以我只有順從他們，這樣才能用我兇煞惡名擋住那些心思狡詐的人。”

“你和秦沈被他們歸為一類，雖然他們不會明面上手傷你們，但免不了有人對你們懷恨在心，你平日里有些縱，早有人看不慣，雖有于強在，但有些事他也不能面面俱全，秦沈樹大招風，剛來就這般人矚目，村中不漢子明面不說，暗地里都排斥他。”

“你們都覺得那些話傷人，卻不知眾多流言蜚語總要有人去擋，況且們里的人不止我一個，不過我恰好是他們里出現最頻繁的那個人罷了。”

“你們覺得我傻，挨了這頓打，但是這頓打不僅保住了秦沈的留去，止住了一段時間的譏諷詞言，也斷了我和顧栓一家最后的恩怨往來。”

“從此往后，他們一家與我無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