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忱你怎一個人，秦沈呢？”

“他去見陳二公子了。”顧忱目從攤子上移開，向拿著糖葫蘆的顧水辰，“強子沒跟著你？”

“我們打算再養些，明年多點蛋吃，這不，在那邊看崽呢。”顧忱沖著不遠賣鴨地攤子努了努，咬了口糖葫蘆，“前些日子我聽顧大強說，秦沈他想開鋪子？”

顧忱點了點頭，“他講家中活事他不懂，倒不如干回老本行，來得順心。”

其實秦沈原話是，我總不能在你家娶你吧，再說親是比大開銷，我可舍不得委屈我家忱忱嫁過來一窮二白的，陪我吃苦頭，我家忱忱呢，以后是要管大錢的。

秦沈的話直白得要命，顧忱當時聽的時候都抹不開面，都死，現下又怎麼可能說得出來？

顧水辰煞有其事點頭，“這倒是，你這是...？”

顧忱捻著手里的發帶，抿出個淺淺的笑，“秦沈發漸長，他又不喜用簪子束發，我想著給他買個發帶。”

“起初見他時就一頭短發，我還疑心他一行商之客怎會裁發，現在想來，只不過是他犯懶不想束發罷了。”

顧忱輕笑，這倒是符了秦沈的子，尤其是吃水瓜時，總是嫌切塊麻煩，喜歡用勺挖著吃。

付了錢，顧忱將發帶放進懷里細細放好，“哪有狗崽子？”

“之前你不是說狗崽子白費錢嗎？”顧水辰嘀咕一聲。

“養家里看門。”

顧水辰嗤笑，毫不留拆穿人，“狗崽子能看得了什麼門，我看吶，是你家秦沈跟你說想要只吧？！”

秦沈不在，顧忱也不藏報赦，咧出個壞笑，“我男人當然是要我寵著啊。”

“？！！”

顧水辰瞪大了眼睛，活見鬼似的看著顧忱，“好哇忱忱，你竟然...唔..！”

“水蛋兒，你那麼大聲作甚？”

顧忱食指放置邊，“噓，勿聽勿言。”

顧水辰著顧忱的影，想起之前顧忱的那個笑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果然惹誰都不能惹忱忱。

兩人不順路，很快就分了開來，一個往市走，一個則沿路找賣狗崽的商販。

顧忱一手起只黃土狗崽子的后勁，“這狗崽子怎麼賣？”

蹲了快一上午的老板見終于有了客，剛剛還在哭喪的臉頓時開笑容，他著手掌，沖顧忱獠出一口黃牙，“不貴，就二十文。”

“二十文？”顧忱像甩什麼垃圾似的甩了甩手里的狗崽子，“就這？除了吃睡能干啥？都不夠塞牙的。”

老板笑容一僵，“這狗崽子好養活。”

興許是狗崽子被顧忱甩來甩去很不舒服，一直嗚嗚地，短短四肢撲騰想拍打顧忱。

顧忱拉遠狗崽子，角扯出抹譏笑，“難道二十文的崽子不好養活？以后說有幾個蛋，你這狗崽子能下幾個蛋？”

老板咬牙，“十五文。”

“十文。”

“小本生意，小哥你不要太過分。”

“九文。”

“......”

“不過是從別人家里順來的，多文不都是一樣？”顧忱放下手里唔不斷的狗崽子，站起拍了拍手，“再過個把月村里就到是狗崽子，你可想好。”

老板當然知道顧忱什麼意思，現在正是狗發、的時節，想要狗崽子的，只要等到九、十月份母狗產崽向村里有狗的人家要只來就行，有免費的誰還會買？

他蹲了一上午也沒有人來看一眼，無非就是沒人肯花這個冤枉錢。

“九文就九文！”

“我悔了。”顧忱笑著攤開手掌，“五文。”

老板臉頓時五彩繽紛，變了半天終于黑沉下臉，“五文可以，不過得是這只。”

顧忱蹙眉，男子指的是最邊上的一條黑白相間的狗崽子，模樣丑不說，奄奄爬在那里，很彈，一看就知道帶回去養不久的，他剛剛選的那條黃狗崽子顯然是其中最活潑的。

“買不買？不買就一邊去！”

“我要了。”

顧忱提起那半死不活的狗崽子，帶回去給程子章看一眼就行，反正只是給秦沈過過癮，養不養的活無所謂。

他付了錢，拎著狗崽子去找正在看崽的顧水辰和于強。

“忱忱！”顧水辰沖了過來，一把奪過顧忱手里的黑白丑狗，在手里擺弄半天，見那狗沒什麼反應，抬頭問道，“你怎買了條死狗啊。”

“給程子章瞧瞧就活了。”顧忱眼神瞟都沒瞟那狗崽子一眼，問旁邊的于強，“怎的，能要嗎？”

于強搖了搖頭，“崽都不行，拉回去容易死。”

“下次趕集再來吧。”

于強只能點頭答應，畢竟崽子可不比母，拉回去死了還可以殺了吃，看了顧忱半天才想起來了個人，“秦沈呢？”

“談事去了。”

顧水辰抱著狗崽子嚷嚷，“忱忱、強子，我了！”

“我看那邊有個賣餛飩的攤子。”顧忱道，“離這不遠。”

三人吃過晌飯就告別各走，于強和顧水辰這次來鎮里不僅僅是要采購的東西，還要準備懷孕生娃的東西，顧忱跟在他們后不太合適。

他一個人在集市上逛了逛，然后買了些，存放好，又站在裁店門口踟躕了好一會，想進去買兩批料子給秦沈做裳，可他又不知人的尺寸。

想到這，他腦子里不免浮現那日夜晚進秦沈房...

“忱忱？”

顧忱聽到聲音差點沒把自己的魂驚起，“秦...秦沈？”

顧忱回頭看到真是秦沈，簡直想把頭鉆進地里去，剛剛他還在腦子里猥、人家，現在人就站在他面前，這.....

“我剛想去找你，沒想到你直接到這來了，我們還心有靈犀。”秦沈說著就把顧忱拉店里。

“掌柜，我先前做的裳好了嗎？”

那掌柜正在對賬本呢，聽到聲音抬頭，堆積上笑容，“公子是你啊，裳早就做好了，公子試試合不合？”

“不知這位公子是...？”說著，掌柜掃了眼秦沈旁的顧忱，意味深長。

“我未過門的媳婦。”

顧忱臉一紅，在掌柜看不到的角度擰了下秦沈，讓他不要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