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恕口一堵,看似郁悶道:“對叔叔這麼不信任啊?”
棠寧瞥過去一眼,眉梢眼角都攜著明:“我怕我自己忍不住,行了吧?”
程懷恕沒了話回。
正想煙消解某的躁,但連打火機都沒到,剛含上的一煙就被青蔥的手指拿了去。
棠寧斬獲那煙,一氣呵地說:“傷口沒好,煙也沒收了。”
程懷恕還是笑:“……”
看起來被小姑娘管著還。
棠寧見他一臉坦,逆來順的,心里又泛起惻的心思:“實在忍不住兩也行,不過要……”
疑地看著指尖的那煙,撇了撇,想著這東西真那麼讓人上癮嗎?
他隨即虔誠道:“是,公主殿下。”
程懷恕耷拉著眼皮,笑得肩膀直,覺得這模樣怪可的。
明明兇不起來,還擱在那兒裝兇。
像一只炸的小兔子。
程懷恕的察力何等敏銳,見多看了幾眼指間的那煙,又逗弄道:“別自己嘗,否則打斷。”
又來……
棠寧心復雜,收斂了好奇的心思,眼神流轉,背過,側頭道:“小叔叔,晚安。”
洗完澡,棠寧拿過主臥的鑰匙,也沒真用上,畢竟連門都沒反鎖,只是虛虛實實地掩著門。
再起床,棠寧發覺程懷恕早就起來了,他作息規律,每天無論如何都堅持晨練,生活方式極其健康。
清晨,江城外面的溫度還有點兒低。
程懷恕著了件黑沖鋒,上樓的時候,渾還裹挾著些微的寒意。
看著小姑娘養的那盆盆栽放在窗臺上,程懷恕還特意給苗上面澆了水。
棠寧著惺忪的睡眼出來,就聽見程懷恕幽幽地說:“你質太差,以后要多鍛煉。”
完了。
兩人現在互相管制著,真有種冤冤相報何時了的錯覺。
棠寧洗漱完,大快朵頤地用著程懷恕帶回來的早餐。
喝完粥,又吃了幾口包子,才把心思放在了那盆盆栽上。
看著那一抹青蔥,小姑娘回眸一笑,心甚好地問:“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這花是什麼?”
程懷恕靠過去,目灼灼:“是什麼?”
“是瑪格麗特。”那時,程懷恕去執行任務后,特意跑去買的一盆花。
程懷恕對這方面研究不多,打開搜索引擎查了下,才知道瑪格麗特的花語是暗。
等到暗的種子都開出花來,那時一定是滿城飛絮,年華尚好的春日。
過了幾天,春雨綿綿,整座城市都陷在料峭的寒意里。
程懷恕下車后,撐著把寬大的黑傘,來到江城郊外的一陵園。
雨點砸落在傘面,順著蜿蜒的弧度落下,如同一道雨簾,在細雨斜飛下巍然不的男人神堅毅,眉眼沉靜。
李思明走過來跟他頭,一開口就是八卦的氣息:“程隊,你朋友呢?是不是你上回跟我說想追人家的?”
程懷恕點點頭,淡聲說:“算是。”
后,棠寧抱著一捧花,也從車上下來,司機就在原地等他們去一趟后回來。
李思明一愣,打趣說:“你看,那姑娘長得怎麼那麼像你們家那小孩兒啊。”
程懷恕怕棠寧被雨淋到,把傘側了側,握住微涼的手腕,一本正經地介紹說:“我的小朋友。”
“靠。”李思明免不了一陣瞳孔地震。
“你也太不做人了。”李思明嘖嘖兩聲,“看著人小孩兒長大的,都下得去手。”
“是,我不做人。”程懷恕大大方方接過李思明的打趣,認輸說,“可我。”
李思明徹底無語。
總覺現在的程懷恕渾上下都散發著的酸腐氣息……
細雨中,程懷恕對介紹道:“李思明,還記得吧?”
李思明打趣完,又想著這小姑娘跟程懷恕其實不沾親不帶故,之前認識,也算悉。
確實是個讓兄弟見了都會艷羨的人選。
李思明熱地寒暄著:“小鬼,幾年不見,不記得我了吧?”
棠寧乖巧地輕笑:“記得的,李叔叔。”
牙尖利倒還是一樣的。
李思明聳聳肩,著兩人站在一起的影,還真是越看越配對。
之前自己的那點兒顧慮本是杞人憂天。
程懷恕目定了定,沉著嗓音道:“走吧。”
三人來到了陵園里,目之所及全是立著的墓碑,不免讓人多了幾分悲憫的懷。
每往上走一層,程懷恕都會敬一個軍禮。
棠寧知道,他的軍禮是獻給九泉之下的烈士們的。
他們尚在人世時,穿著軍裝就是屬于國家的。
可長眠于此,最后也不過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誰的父親……
這麼的人世,卻有人再也看不見了。
所謂的和平盛世,也不過是在你不知道的角落有人以殉國,擋掉了那些黑暗霾。
棠寧將手捧的一簇白獻給程懷恕最終站定的墓碑前。
他沒撐傘,一只手牽著,另一只手抬起,背脊筆直地敬著禮。
這種場景讓下意識眼眶發酸。
他背負得太多,可心境永遠敞亮,滿腔熱與悲憫鑄就了某種懷,像是一子勁兒,讓心心念念這麼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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