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鹿知之以為顧言洲無聊了找聊天。

顧言洲是個十分富的人。

他工作的時候認真，也很在人多的時候跟他膩歪撒。

其名曰是要保證人設不倒。

日常見面時，也是紳士風度十足，除了偶爾的擁抱和牽手，兩個人也沒有再更進一步。

若是在電話里，顧言洲就會變一個粘人。

無聊的時候要打電話，睡覺之前要打電話，有時候工作堆積山，就借口力大，要鹿知之帶著耳機陪他工作。

兩個人各做各的，不聊天，就靜靜地聽著彼此的聲音。

鹿知之的日常就是練習畫符，打坐，整理洗法。

顧言洲通常是連續不斷敲擊鍵盤的聲音，還有紙張翻的聲音。

兩個人彼此依偎又不互相打擾，一直尋求著一個平衡點。

可聽到顧言洲在門外時，鹿知之依然十分驚喜。

“你……你在我家大門外？”

鹿知之沒什麼朋友，每天打進來的除了擾電話，就只有顧言洲。

鹿知之跟顧言洲打電話膩歪，已經是全家人都習以為常的事。

可聽到鹿知之提高聲音說出這句話時，全家都安靜了。

鹿鳴溪握著遙控，自覺地關了靜音。

顧言洲淺笑。

“對呀，快來給我開門。”

鹿知之掛了電話，不知道怎麼跟家里人解釋。

還是媽媽問了一句。

“知之，是言洲要來麼？”

鹿知之點點頭。

“恩，顧言洲來了，說……”

“讓我收留他過年。”

鹿父有些傳統，聽到這話只是淡淡地說了句。

“你們倆還沒訂婚，在一起過年不合規矩。”

“不過現在也不是舊社會了，不講究那些，他來了，我們就好好招待。”

得了一家之主的首肯，鹿家所有人都出。

沒想到，最興的卻是鹿玉瑤。

走到玄關，抓起羽絨服套在了上。

其余人穿完服，鼻尖已經捂出了汗。

鹿玉芙無奈笑著。

“你急什麼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男朋友來了呢。”

鹿玉瑤靠近鹿玉芙小聲地說。

“上次顧言洲送鹿知之回家，出手那麼闊綽。”

“這次可是過年唉，禮都得堆山了吧！”

“我要第一個過去，問這個‘準姐夫’要紅包！”

鹿玉瑤拉著鹿飲溪。

“大哥快點，這麼多人只開一個擺渡車坐不下，你也開一個車，跟我們一起去。”

聽到顧言洲來了后，鹿飲溪的笑容就再也沒揚起過。

但客人上門，還是在這麼重要的節日里，主人家理應出去迎接的。

全家只有父母留在家里，小輩幾乎都出去了，一個擺渡車卻是坐不下。

他只好不愿地披上了大，跟著一起出去。

鹿家實在太大了，平日里又節儉，夜之后除了實驗室那片山頭，其余的地方是不開燈的。

只有過年這一天會將整座山的燈都開啟，寓意著明年的日子能輝明亮。

此刻，鹿家整座山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息，張燈結彩，像是熱鬧的夜市。

只不過，這夜市只有燈，沒有客人。

擺渡車開到門口，顧言洲的車子安靜地停在那，后面跟著幾輛保鏢的車。

顧言洲并沒有在車里，而是著大門，向里張。

安保接到通知，也開著擺渡車來開大門。

大門打開，鹿知之跑到顧言洲面前，驚喜地問道。

“你怎麼來了？”

顧言洲將鹿知之大上的帽子掀起來蓋在頭上。

“一言難盡，晚點說。”

鹿知之聽了這話，瞬間沖淡了喜悅。

和顧言洲約定好，什麼事都要坦誠回答，不能報喜不報憂。

顧言洲能在大年三十跑來他們家，一定是遇到了很嚴重的事。

在腦子里將最近的事過了一遍，然后問道。

“是不是你打顧唯云的事被老爺子知道了，老爺子氣得把你趕出家門了？”

顧言洲樂不可支，直接拉了鹿知之的手。

“你跟我過來！”

鹿知之不知所以地被顧言洲拽到了車子旁邊。

車門打開，穿著嚴實的顧老爺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鹿知之口而出。

“顧……顧老爺子，您……您怎麼來了？”

顧老爺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鹿丫頭，不歡迎我嘛？”

鹿知之急忙解釋。

“不是的，不是的！”

“要是知道您來了，我爸媽也會出來接您的。”

自從鹿知之他們開了門，幾個保鏢車上也下來人，正在從后備箱往出拿禮。

除了鹿飲溪，幾個人都興致地去接禮。

看到顧老爺子，都放下手中的東西，規規矩矩的過來問好。

“顧老爺子好。”

“顧爺爺新年快樂！”

鹿飲溪本來沒上前，可看到顧老爺子，也急忙走了上來。

“顧老爺子，您不能風，趕進來吧。”

然后回頭指揮安保。

“把門都打開，地下停車庫的門也打開。”

顧言洲來了也許只是請進門口說說話，用擺渡車接送就行。

顧老爺子不一樣，車子是要直接開進地庫的。

鹿知之將顧老爺子扶回車上，準備回去坐擺渡車，顧言洲一把拉住的手。

“我跟你一起。”

張伯很有眼，直接坐到了副駕駛，指引司機將車開往地庫。

兩輛擺渡車，一輛裝滿了人，另一輛坐著鹿知之顧言洲，和滿滿一車禮。

當所有人都進了門，已經是十分鐘之后了。

顧老爺子道歉叨擾，鹿父鹿母直說客氣，雙方長輩寒暄著，小輩們就拆顧言洲帶來的禮。

顧言洲就和鹿知之在旁邊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你是說，你大伯來老宅鬧了？”

顧言洲點點頭。

“爺爺一氣之下就離開了老宅，想去酒店住。”

“我們本來想明天來拜年的，可我看爺爺有些發青，怕他半夜再犯病。”

“爺爺比較迷信，除非真的生病，否則過年的時候是會給醫生放假的。”

“這會要是找兩個醫生過來守著他，他肯定不能同意。”

“勸他去醫院檢查，更加不可能了。”

“我想著，你能不能給爺爺看看，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他不同意我也要帶他去檢查。”

鹿知之看向陸老爺子，眉頭不自覺地皺。

“老爺子確實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