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第二句話就是在說酒沒醒，姜伊哆嗦了一下，看著他不置可否的神，姜伊開口解釋：“……是和莎莎喝的，慶祝展出功嘛。其實也沒喝多，就是度數太高了。”

霍斯舟點頭。

“……所以，”姜伊觀察著他的表，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那句：“我喝醉了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吧？”

沂時霍斯舟就幾次三番地說酒品差，姜伊都怕他說著說著影響到，真了。

張地咽了咽口水，直到聽到霍斯舟淡淡地說出“沒有”兩個字，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那就……”

“只是提了一些建議。”

“好”字還未說出口，姜伊直覺那個狀態下的建議不會是什麼好話，但還是沒能按耐住好奇心，問了：“比如？”

“比如節省時間，以后可以一起洗澡。”

“？”

這是從里說出來的話？

懷疑：“我說的？”

霍斯舟給出肯定答復：“你說的。”

姜伊想了想，按對自己喜歡口出狂言的格了解，其實喝醉了被刺激一下也不是沒可能。

問題是，霍斯舟他……

“酒后失言，都是講的，”扯出一淡定的笑容，“你不會當真的吧？”

霍斯舟：“會。”

姜伊笑容僵：“你不會。”

霍斯舟點頭：“我會。”

姜伊笑容消失：“……”

這個心狹隘、思想古板、不懂變通的男人！

分別幾個月，不知道是不是應驗了費莎的那句“小別勝新婚”，姜伊脾氣都小了些，幾下穿上拖鞋，本想直接甩頭走人的，瞄了眼霍斯舟，還是不忍冷落：“我洗漱去了。”

霍斯舟“嗯”了一聲，“洗漱完過來喝點蜂水。”

蜂水。

步子一頓，瞥向柜子上的托盤，除去一碗養護腸胃的鮮粥，還有一杯蜂水。

姜伊有一霎那的出神。

知道現在不該再想起那段記憶了。

人生里總會有幾個莫名其妙的記憶節點，幾樣像書簽一般的事。

盡管它顯得平凡，但姜伊必須得承認，看到它的那一刻，腦海里的書頁就開始往回翻，以一種無法控制的速度，自定格在那個久遠的、宿醉醒來的時，它被初次賦予了特別意義的時。

是那麼準。

“怎麼了？”霍斯舟出聲。

姜伊從回憶里離出來，搖搖頭：“沒什麼，就是，頭有點痛。”

真假參半的一句話，快步走開，進了浴室洗漱。

等洗漱完出來，臥室里沒了霍斯舟的影。

一束日穿那杯安靜的蜂水，它在下，通呈現出漂亮的、琥珀似的澤。

姜伊走過去，心已經平靜下來。

握上杯耳，倚著柜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甜滋滋的。

此時，沙發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鈴聲。

姜伊側準備放下水杯，卻在目垂落時，整個人倏然像是被雷擊中似的，僵在原地彈不得。

翻涌、再沸騰，不住發，從肩膀到指尖，一瞬連半杯蜂水都托不住，杯底磕在木質托盤上。

淡黃的漾著，在杯壁掛出淡淡的痕跡。

兩顆印著小蝴蝶的糖果，在磕間懶洋洋地從杯后滾出

來，停在了經過的地方。

下，悉的玻璃糖紙折出鮮明耀眼的彩，落氤氳輕的眼底。

……

電話是費莎打來的，姜伊卻沒心思回復，徑直撥給霍斯舟。

沖出門時，電話被接通。

不等對方開口，問：“你在哪兒？”

“書房。”霍斯舟道，聽出語氣里的不對，補充道：“門沒鎖，進來吧。”

姜伊掛斷電話，現在的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腔里蹦出來了，停在書房前，看著那扇門，地抿著，深深地呼吸。

手剛搭上門把，面前的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當看見門后的霍斯舟，和他一如既往平淡無波的神時，姜伊積攢抑了一路的緒，迅速沖上來。

沉默著，上前一步拉過他的手，將那兩顆糖果放在他掌心。

霍斯舟目落下，很快又抬眼，向。

姜伊嗓音哽咽著，拼命讓自己的緒冷靜下來，可只是枉然。

“那天是你對不對？是你送我回去的對不對？”

在急切里，問了非常模糊的一段話，但姜伊卻肯定，霍斯舟聽得懂，他一定知道自己說的是哪一天，說的是什麼事。

盯著他，但每說一個字，視線就模糊一分，很快，連他的臉都看不清了。

“我，我甚至一直以為是別人。”姜伊垂下眼睫，眼淚立刻不爭氣地掉下來，又氣又難，同時又覺得對不起他，“你怎麼都不說呢？”

怎麼都不說呢，害得每次想起那一天，都將那份心錯送給了他人。

霍斯舟抬手的眼淚，指腹開潤，他的皮熱，的眼淚更熱。

“說了你就會喜歡我嗎？”他說，“我沒想過。”

沒想過因為這件小事，姜伊就會喜歡他。

也從沒想過因為這件事去鎖住。

他永遠行在先，言語在后。

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只是眼淚怎麼也不完，到最后，姜伊干脆一頭砸在他前，進書房，等門關上了，才抓著他的服，停下忍耐噎，放下面子，放聲大哭。

抖的肩膀被霍斯舟的掌心蓋住，姜伊向前又走了半步，直到徹底走進他的懷抱，哭得發蒙，空問了一句：“干什麼啊？”

然后下意識抬手抱住他，繼續哭。

他的服被的眼淚浸，噠噠的，熱乎乎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停下來，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霍斯舟給把臉上漉漉的發勾開，問：“好了？”

姜伊了腦袋，換了塊干凈干燥的地方著：“了，哭不了。”

霍斯舟就說：“你該先把粥喝了再來。”

姜伊哭得累了，聲音都顯得疲憊怠倦，淡淡地說：“那我能哭到你晚上都睡不著。”

霍斯舟道：“晚上哭不是很常見？”

“……”姜伊捶他一下。

哭太耗費氣神，姜伊靠在他懷里恢復力，心里盤算著下一頓吃什麼好的補回來，一會兒又想起剛才的事，忍不住小聲說：“你真的太壞了，你到底做過多我不知道的事？難道要我像捉迷藏把它們找出來嗎？”

“那今后……”

霍斯舟輕輕挲著的背，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很近，語氣緩慢而溫和，就像今天的天氣，有著漸濃的春意。

“你也不會過于無聊了，不是麼？”

第72章

上午尚且晴朗，下午濱城就下起了小雨。

姜伊屈窩在霍斯舟懷里，聽著他翻紙張的細微聲響，與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混為一，有點助眠。

一來宿醉頭疼沒徹底緩解，二來剛哭過一場，姜伊眼皮起起伏伏了一陣，最后還是沒抵抗住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

醒來時雨還沒停，仍舊在霍斯舟懷里，被暖洋洋的氣息包裹，唯一不同的是，他已經放下了文件，雙臂正不輕不重地搭在上，穩住可能歪倒的形。

縈繞的呼吸聲輕均勻，他靠在肩膀上，也睡著了。

姜伊小心翼翼地將手從他的懷里出來，克制著小幅度地轉了轉子，看他一眼。

在家時，霍斯舟的頭發通常是順下來的，細碎漆黑的額發遮住凌厲的眉眼，側過臉，可以看到他濃纖長的睫，和高的鼻梁。

姜伊抬手，住微涼的鏡，輕輕地摘下了他的眼鏡。

剛將眼鏡收好，微探過子，將它放在對面的茶幾上，脖子就被人親了一下。

若即若離的實在太了，姜伊了下肩膀，捂著脖子不讓他親。

“你睡眠也太淺了吧！”

有點風吹草就醒了，睡得比晚，起得比早，還比有神。

“我只是休息一會兒，”他輕聲說，“沒睡著。”

姜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他疊在前的手，聽到“休息”兩個字，“這兩個月是不是很累？”

記得他說快則一個月就能回來，但最后卻拖了兩個月，想必是遇到了些棘手的問題。

“還好。”霍斯舟反手握住的手，指尖緩緩描摹掌心的紋路，他慢聲開口，“除了想你，都還好。”

姜伊別過臉笑，語氣卻故作不在意地問：“每天都有打電話啊，能有多想？”

霍斯舟道：“買了三盒。”

姜伊：“？”

“可惜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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