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都會變的。

許久，他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他偏過臉，率先看到放在深的桌面的手，莫裕陵的目緩緩定住，很久都沒有移開。

姜伊注意到他的目，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過去，當指間的婚戒映眼簾，聽到莫裕陵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對你好嗎？”

抬起眼睫，溫聲說：“很好。”

“那，”他停頓了許久，久到姜伊以為不會有后半句出現的時候，莫裕陵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喜歡他嗎？”

“嗯。”沒猶豫，“喜歡。”

莫裕陵像被什麼掐住了嚨，一時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只能僵地點點頭。

過了會兒又問：“你們……什麼時候結的婚？”

似乎是怕覺得太突兀，他又玩笑似的加一句：“實在太蔽了，我不知道就算了，麥麥們竟然也不知道。”

“畢業回來就辦婚禮了。”姜伊說，至于后面那句，無法辯駁。

聯姻是兩個家族的事，宴請的賓客對象不是決定的，其中緣由，無法和莫裕陵解釋。

聳聳肩：“不好意思。”

莫裕陵表示不用抱歉地搖

搖頭。

他目落在眉眼，悉得幾乎沒什麼變化的五。

皮極白，妝容很淡，上揚的眼尾勾出幾直白濃稠的艷麗。

和他的印象里，那個明而張揚的姜伊別無二致。

初見時，他與所在的樂隊一起在學校進行第一場演出，是偶然路過，參與臺下的熱捧場，彼時他們還沒有通過共友正式認識，但在那時，他就已經在人群中注意到那雙黝黑的眼睛。

為此，還彈錯了一個音。

后來了一些，他向說起這件有些糗的事，笑著說：“我知道啊。”

“你知道？”他更窘迫了。

“對啊。”

姜伊揚著下，半點不謙虛地說：“我是不會貝斯，但學了很多年鋼琴，耳朵很厲害的。”

但這些，最后都為了過去式。

他不想去問姜伊如果，如果他沒有說那番話讓兩個人就此別過，結局是否會不一樣？

他不想問。

即使答案是肯定的，在事實面前不過是寬劑，沒有什麼實質作用。

在沉默里，姜伊主問起他：“今后有什麼規劃？”

“今后……”莫裕陵回過神來，“未來三年會一直寫歌，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想往更高走的，比如接更好的唱片公司，拿更多的獎項吧。”

“你呢？”

姜伊撐著下思忖片刻，對來說，需要考慮費心的事并不多，而姜伊自己其實也從沒想過要做出什麼大績，大貢獻。

“我啊，我的規劃就是，”粲然一笑，“每天開心咯。”

什麼開心就做什麼，現在在玩攝影辦攝影展，也許幾年以后就不喜歡了。

要隨時跟著心走，找尋開心，保持開心。

莫裕陵就笑：“那祝愿你，每天開心。”

不多時，侍者將菜品呈上來，連帶著那份菠蘿磅蛋糕。

他們就沒再說話，一頓飯吃完，并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姜伊沒吃幾口，但象征地一直在吃。

莫裕陵問起來，說自己來的時候吃過了，不。

直到最后，那盤菠蘿磅蛋糕也沒有被一下。

臨走時，莫裕陵又一次看了一眼桌上被冷落的蛋糕。

也許，他真的錯過了的很多事，無法彌補，無法回溯。

他準備去結賬時，侍者卻表示已經從姜伊的會員卡里扣除了費用，莫裕陵偏頭看向姜伊，知道這是的意思。

姜伊道：“既然是為你送別，今天當然就由我做東了，一切順利。”

“……”莫裕陵無言。

連他請吃飯的機會都沒留給。

最終也沒說什麼。二人一起下樓，莫裕陵想了想，道：“從沒正式說過，還是祝你新婚快樂。”

這句話說出口，莫裕陵覺得心里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被走了。

電梯門打開，他們一前一后走出去。

姜伊說了句“謝謝”，過了會兒又看向他，說：“不止是這句話，還要謝謝你，當初送我回去，還有準備的蜂水和糖果。”

就像費莎說的，并不是什麼驚心魄的大事，但始終是過的，令有一陣子的雀躍。

大廳金碧輝煌，莫裕陵笑而不語，他早已重新帶上口罩與帽子，半張臉被遮擋，唯有眼睛彎著，卻莫名令人覺得悲傷與……苦。

這苦讓姜伊不由開口，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莫裕陵看著。

良久，他輕輕地搖了一下頭，依舊是溫的語氣：“沒有。”

他再次選擇了卑劣地瞞。

如果他無法握住的痕跡，那就讓他在的心里留下一印記吧，哪怕是一點激。

也足夠。

至于以后，也許待知道真相，這份激會令他們徹底為陌路，他也依然不愿意，在現在親自拆開自己的偽裝。

走出大門，眼前是車水馬龍。

回頭，和莫裕陵告別。

“拜拜。”

莫裕陵點點頭，這次也是：“拜拜。”

姜伊走開幾步，掃視一圈，在不遠看到那輛悉的邁赫，以及站在車旁的霍斯舟。

撥電話的作一頓。

和他的目遙遙對上，姜伊收起手機，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他跟前。

“等了多久？”

霍斯舟垂眼，看著賣乖的臉，送給兩個字：“很久。”

姜伊忽略他語氣里的不滿，換了個清奇的角度，反說起他來：“很久你還不在車上等？現在天氣多冷啊，再過段時間說不定都要下雪了，你……”

霍斯舟后撤半步，拉開車門，直接把塞到副駕駛。

姜伊：“……”

霍斯舟繞過車頭，在另一邊上車。

今天來接，霍斯舟沒讓高叔開車。

“吃得怎麼樣？”霍斯舟問。

姜伊道：“食味道嗎？一般吧，但是附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只能將就一下。”

頓了頓，福至心靈地補充一句：“沒有你做的好吃。”

說完，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才，怪不得長輩們都說甜，是真甜！

霍斯舟側臉看向，沒落圈套：“我問的是和他吃得怎麼樣？”

姜伊琢磨了一下，說：“也好的啊。”

趕轉移話題：“先回去吧，我今天出門一天了，都想湯圓了。”

霍斯舟按著方向盤，須臾還是“嗯”了一聲。他眸微，從姜伊上收回視線，卻在下一刻微微頓住。

過擋風玻璃，一道影正緩緩走來。

他偏頭，目再次落在姜伊上，正在低著頭系安全帶，渾然沒注意到周邊的況。

……

男人覆上的手背，微微一扯，安全帶“啪嗒”一聲扣上。

霍斯舟傾過來，熾熱的氣息將迅速籠罩，他的鼻尖抵住的臉頰，姜伊只來得及匆匆抬眼，閉眼，一個眨眼間被奪去所有的呼吸。

“等……”

窗外，那道影停住。

冷風灌進來，吹得的發微，半邊臉都有點涼，睜開眼想去把窗戶關上，卻在視線投過去之前，被一只大手遮住視野。

霍斯舟吻得很深，的臉迅速漲紅，一時分不清冷還是熱，只知道這個狀似溫的吻，攻勢卻意外的猛，完全不在的節奏里。

將霍斯舟的襟抓得發皺，很艱難地在這個吻里尋找自己的呼吸，直到不過氣，姜伊缺氧到整個人都發。

大怒：“霍斯舟，你要憋死我了！”

余中，似乎有道影站在車窗外，下意識想看過去，正在此時，霍斯舟開口：“這麼久了，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

姜伊轉頭的作生生止住，瞪他一眼，把他推回原：“你最厲害，行了嗎？”

不再和他說話，再轉過頭時，只看到一片掠過的角，很悉的，悉到像剛告別不久。

也許是一種直覺，想落下全部車窗，確認心底那個答案，下一刻車窗徹底升上鎖住，姜伊：“……”

道：“好好的干嘛把車窗落下來，很冷誒。”

霍斯舟瞥一眼，道：“我愿意。”

“……”

第67章

在姜伊的目落過來時，莫裕陵已經率先回過，邁開僵的步子，向前走去，直到走到那輛悉的商務車前，他彎坐上。

暖氣席卷全，可他的四肢卻冷得幾近失溫。

車子緩緩向前行駛，過那輛仍舊靜止的邁赫。

閉的車窗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莫裕陵耳畔卻

回著方才聽到的那個名字，如魔音灌耳，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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