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綏知道這是夢。
所以更加不愿意醒。
因為只有在夢里,才可以見到想見的人。
這個面容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之前做夢也夢過幾次,卻看不清夢中的人,甚至有時候把他當做了傅時聿。
如今再一看,這兩人除了眼睛像之外,其他都不太像。
無法想象這兩人竟然是雙胞胎。
傅靳南更溫潤,傅時聿更矜貴。
兩人的格更是南轅北轍。
“哥哥……”時綏喊著出現在眼前的人,他卻沒有回應,因為他正笑意盈盈地展開懷抱,迎接著那個朝他飛奔而來的孩子。
“綏綏。”
站在他們背后的時綏聽到他這麼喊著那個孩。
孩抱住他,笑嘻嘻地在他臉上啵了一聲,撒嗔道,“你怎麼來啦?都不提前說一聲,害我差點就要和你錯過。”
男生溫地著的腦袋,狹長的眼眸里都是寵溺,“我怕提前和你說到時候來不了讓你失,還好,老天可憐我,讓我等到你。”
孩不了他這麼溫的語氣,臉上泛著緋,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從他懷里揚起小臉,“是啊,不然再過兩個小時,我就要在希思羅機場了。”
“要去米蘭參賽?”
孩驚訝,“你知道?”
男生笑著點頭,從口袋里拿出機票。
“這是什麼?”孩接過來看,瞬間驚喜,“你要陪我一起去?”
“這是你第一個國際大賽,我自然要陪著我的綏綏一起去。”
孩高興極了,抱住他的腰,“有你陪我,我一定能獲獎的。不過,你不是在澳洲出差嗎?怎麼有空來?”
“我跑過來的,等你比賽完我就回去。”
站在后的時綏剛想說話,然后眼前畫面一轉,立刻又換了一個。
心臟一墜,這個場景太過悉。
孩從機場出來,男生接上了車。
孩嘟著,似乎在生悶氣。男生覺得好笑,平時這麼高冷的一個人,怎麼在他面前就了個需要人哄的小孩?
偏他喜歡哄著,“不生氣了嗯?原本想親自去接你,只是安城這邊的項目一時走不開,我向你賠罪。”
孩依然仗著男生的寵不依不饒,“只是上賠罪嗎?”
男生抿起瓣,眼睛朝副駕駛前方看了一眼。
孩不明所以,拉開前方的屜。
只見里面躺著一個絨質地的小方盒,孩的臉像極了紅櫻桃,這個小方盒裝了什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扭扭地拿出來,還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這是什麼啊?”
然而還沒等男生開口,就已經打開,看著里面是一枚寶石戒指,已經迫不及待拿起來,自己套在了無名指上,還炫耀般地遞到他的面前。
男生笑著解釋,“我的生辰石是橄欖石,你的是坦桑石,我把這兩種寶石放在一起,做了這枚戒指,希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孩害又高冷地問,“你這是求婚嗎?”
男孩看著前面的路,異常堅定地道,“嗯,我在求婚。”
孩很高興,又有點苦惱,“你家里會答應嗎?畢竟我爸爸只是你們分公司的一個部門經理,你爸爸之前不是說要幫你介紹對象的嗎?”
“不需要管別人,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
孩心里想當然愿意。
可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車子一下子被撞上,劇烈的沖擊讓車子連續翻了幾個跟頭,最后停在懸崖邊。
時綏站在半空,看著這一幕,
手想要去抓卻怎麼也抓不住,只有崩潰著不斷呼喚,“快出來,快出來。”
懸崖上的車子搖搖墜,男生知道他們等不到救援,用了最后一點力氣把昏迷的孩推了出去,就在最后一秒,車子隨著他一起墜落。
接著一聲巨響,時綏猛然驚醒。
嗓子里像被卡了什麼東西,聲音一點兒也發不出來,只剩下滿眼的驚恐。
黑夜寂靜而可怖,像是隨時隨地能把人吞噬。
時綏不斷地著氣,落在床上的手指地攥住床單,似乎想起什麼,手換了方向,往旁邊一,冰冷的床單提醒著,這個房間里只有。
時綏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抱住自己的膝蓋,整個人陷了絕之中。
想要記起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卻又害怕想起,最后,竟迷迷糊糊坐到了天明。
傅時聿下樓鍛煉的時候就見衫單薄地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眉頭皺起,直接跑到面前,將從長椅上撈起。
時綏正在發呆,倏然失重,人被嚇了一跳,卻也很快從極致的悲傷中離出來。
“傅時聿,我下來自己走。”
然而傅時聿卻像是沒聽到般,大步往屋里走。
到了客廳他也沒停下,又直接上了樓,回到主臥后才放下來。
時綏以為結束了,結果他又把拉到帽間的落地鏡前,指著里面臉白得像鬼一樣的人道,“你看看自己的樣子。”
他的聲音又急又氣,“和我的婚姻就讓你這麼難以忍嗎?借酒消愁就算了,現在還自殘,你看看自己還像人嗎?”
時綏愣愣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臉上毫無,披頭散發,形單薄,確實像個鬼。
但是沒有自殘,只是難過,難過到不知道怎麼排解緒。
啞著聲解釋,“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你是沒喝酒,還是沒有大冷天坐在花園里吹風?”傅時聿覺得心口堵得慌,“我已經做出讓步了,總不至于你說離婚我就要離婚吧?時綏,你到底當婚姻是什麼?”
時綏看著他皺的眉眼,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的疼,是那種進骨子里的疼,疼到不過氣來的那種。
傅時聿何其無辜,被卷進這場風波里。
所有的事都是因而起。
傅靳南的死,傅時聿失敗的婚姻,都是因為。
快要承不住了,當著傅時聿的面直接癱在地,眼淚像海浪一樣涌了出來。
時綏有那麼一刻心想,回不到以前的云淡風輕了,這一年多,還是讓真實的格有了改變。
以前把自己所有的笑容,孩子氣都給了傅靳南,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全都藏起來,對人冷淡,對親更是淡漠。是傅靳南激發了善的一面,讓到世上還會有這樣一個人來,人也變得和不那麼尖銳。
這也是為什麼失憶后,像是變了一個人。
這樣的人才應該是傅靳南喜歡的,所以潛意識把自己變了那個樣子。
如今傅靳南不在了,的偽裝卻收不回去了。
可的偽裝,還能給誰看呢?
像個孩子一樣哭著。
明明給禮的那個人說,只要乖一點,他就會給想要的禮,可用盡所有力氣變了他喜歡的那個樣子,卻發現他已經離開。
這才發現,要的不是禮,是那個給禮的人。
傅時聿從未見過緒如此崩潰的時刻,即使當初被凌周背叛后都沒傷心至此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才這麼傷心?
他蹲下,雙手捧起的臉,拂去滿臉的淚花。
他微,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低下頭,嘗試去尋找抖的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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