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能掐會算?
景元釗沒回答。
盛遠山看向心的方向。
景督軍喊了:“心,你過來。”
心站起,走到了他邊。
樓下戲臺上,正在演一出打戲。這是前奏,名角還沒開始登臺。
“你從何得到的報?”景督軍直接問。
心一時發窘。
只是個醫很好的年輕子,從來沒有預測方面的天賦,現在應該怎麽編?
況且這件事,只是約知道個大概,并不清楚細節。
自己的命也困在這裏。
被景督軍問,看了眼景元釗。
景元釗眼眸黑而亮,深深看了一眼。
心耳邊響起他的話:不要怕死。怕死的人,往往會先死。
的神態,由拘謹到從容:“督軍,您聽說過‘金柳先生’嗎?”
旁邊的幾位師長先點頭。
景督軍也頷首:“聽說過,但沒見過。金柳先生是數行家。”
心:“金柳先生曾在我祖父小住半年,他與我祖父好。閑來無事,他指點過我幾句。
我出門,特意算了一卦。今日大兇,又行火,恐怕是炸藥一流的東西,才能造這樣大的災相。”
的話,半真半假。
金柳先生是個有名的士,能掐會算,名聲在外。
他被人稱“金神仙”。
心的祖父,的確和金柳先生關系很好,他也的確在家小住過半年。
那是他臨終前。
只是,金柳先生一向不會指點旁人數。
心年紀小,祖父開玩笑:“我這個孫,記憶力驚人,你可以收為徒。”
金柳先生拒絕了:“沒有這個緣法。”
又說,“數關乎天機。窺天機,犯五弊三缺,不是什麽好事。就讓平順過一生吧。”
心不懂什麽“五弊三缺”,但也對數興趣不大。
後來金柳先生去世了。是心的祖父送了他最後一程,安葬了他。
他臨終言,要求保,不能讓世人知曉他去世。
他大概是還有什麽未盡之意,不能善了。
現在祖父也去了。
這個世上,只心一個人知道,家喻戶曉的金神仙,已經去世了八年整,他并不會長生不老。
心要借用一下他的名頭——事如果像前世那樣發生,也算“料事如神”,沒有損金柳先生的英名。
然而的話說出口,景督軍等人都出了不屑。
行軍打仗,靠的是報,而不是算命。
“去坐吧,一會兒就要開鑼了。”督軍很失。
幾位師長也搖搖頭。
“大帥急功近利,太想表現了。督軍要理解他,年輕人都著急在父親面前立功。”郭師長笑道。
暗含貶低。
這個郭師長不喜歡景元釗,他更重西府的二帥景仲凜。有事沒事,他就要給景元釗上點眼藥。
景督軍只是笑笑。
盛遠山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阿釗是一片孝心。”
郭師長:“孝心也要講場合,督軍好不容易出來聽戲。”
“督軍聽戲要開懷,自然要把危機扼殺在搖籃。”盛遠山說。
景督軍聽他們一來一去的,要吵起來,就擺擺手:“好了好了,不要爭這事。”
又對景元釗說,“阿釗一向想孝順我,我難道不知道?坐下聽戲吧,別跑來跑去的。”
這戲院,半個月前就開始排查。
散客進來, 又查了一遍。
沒必要草木皆兵的。
景元釗卻不以為意:“心有點鬼才,又是金柳先生的門徒,我相信的話。阿爸,我再下去看看。”
景督軍蹙眉。
長子是他的左膀右臂,還是頭一回如此掃興。
景督軍又看了眼心。
心低垂著視線,正在喝茶,面目姣好得令人神往。
景督軍突然懷疑,他兒子鬼迷心竅看上了心。
他的眉頭微擰。
郭師長打趣:“帥去忙吧,今天不找出幾個細,恐怕帥坐不安穩。”
又說,“我的小兒子,說給阿爸捉一只雀兒。捉不到,家裏逮只小給我,愣是要我誇他。”
他哈哈笑起來。
景督軍也啼笑皆非。
他對郭師長有同門誼,兩人同兄弟。
開小輩無傷大雅的玩笑,景督軍不介意。
見景督軍笑了,另外兩個師長和總參謀也笑,跟著打趣幾句。
盛遠山神平淡。
景元釗下去了,半晌沒回來。
很快,正戲開場了。
然而,卻沒戲子上臺,只鑼鼓聲響,越發顯得臺上空空。
臺下嘈嘈切切:“怎麽回事?”
“人呢?”
“名角不上場,其他人也不上?”
“軍政府的人捧場聽戲,卻不見了人影?稀奇。”
景督軍等人,也面面相覷。
“去問問,怎麽回事。”景督軍喊了自己的副長。
副長道是。
他待要下去,有人急匆匆進了包廂。
是景元釗的副長唐白。
唐白先叩靴行禮,才說話:“督軍,帥請您下樓。”
景督軍蹙眉:“他鬧什麽?”
“督軍,您下去看看。”
“有什麽話不能說,非要我下去?”景督軍不悅。
他已經很努力住脾氣,可火氣還是蹭蹭往上冒。
景元釗聽了心的三言兩句,攪合得戲院不得安寧。
景督軍好不容易休息,與下屬們出來趕個時髦,卻要遭遇這種事,很心煩,恨不能揍景元釗一頓。
他又看了眼心。
郭師長在旁邊笑道:“督軍,大帥想要捉雀,今天不給您看只,收場不了。”
景督軍瞥了眼唐白:“讓阿釗上來!”
唐白神為難:“督軍,您還是下去看看吧。”
郭師長還想要挑撥。
盛遠山就道:“姐夫,不如下去看看。不順心了,就打阿釗一鞭子出出氣。他今天的確胡鬧。”
郭師長:“是嘛。為了宋老板這出戲,副的人排查了半個月。大帥那意思,是副的人做了半個月無用功?”
盛遠山:“倒也不是副的人無能,萬事留個小心。”
景督軍懶得再聽了,站起,對包廂裏所有人都說:“全部下去,看看那個逆子搞什麽把戲!”
又看了眼心。
這一眼,有點責備。
心救了他小舅子,有點能耐。可一味拿著這點能耐招搖,就很不知輕重了。
督軍不喜歡“邀功”的人。
他頗有意見,快步下去,幾乎是怒氣沖沖。
然而,樓下後臺被副們堵得水洩不通。
督軍等人來,副讓出一條路。
看清楚裏面景,景督軍差點,冷汗刷得從後脊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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