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貴妃忙拿起那件小小的衫看了看,卻并未看出什麼蹊蹺來。
這事,是親手做的,豈會有錯?
卻聽著皇后揚聲一呼,“皇上明鑒!小公主的那件裳,是臣妾親手制,一針一線,皆是出自臣妾之手,此事,臣妾宮中上下,皆可作證!臣妾與皇上扶起數十載,臣妾的針腳,皇上定能看得出來!可您看看,那襟上的針腳,與別一樣嗎?是出自臣妾之手嗎?!”
聽到這話,德貴妃心口瞬間咯噔了一下。
而皇上則是急匆匆地將裳拿了過來,細細查看起來。
便果然瞧見,襟上的針腳,與別不同。
其實,皇上是認不出來皇后的針腳的,但眼下皇后說了這話,他自然不能不承認。
“這,這的確是皇后親手制的裳……”說罷,便是看向皇后,眸中藏著幾許,“朕還以為,你不喜歡小公主,卻沒想到你竟然能親自為小公主制。”
皇后眼含熱淚,“臣妾承認,臣妾的確不喜歡小公主,甚至當初小公主尚在徐人腹中之時,臣妾還,還想過要加害小公主!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小公主既已出生,那便是一條活生生的命,臣妾又豈會加害于?更何況,就連皇上都知道,臣妾不喜歡小公主,倘若小公主出事,所有人都會以為是臣妾所為,臣妾又不是那等蠢笨之人,豈會為自己招來禍事?”
話說到這兒,皇后跪地,對著皇上行了個大禮,“今日,有人謀害小公主在先,陷害臣妾在后,還請皇上嚴查,定要還臣妾與小公主一個公道!”
喬念站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卻也明白,這一局,德貴妃輸了。
沒人會想得到,皇后竟然會親自為小公主制。
但皇后卻似乎料到了,德貴妃會加害于。
所以,那件親手制的小裳,是德貴妃扳倒的利,卻也是德貴妃永無翻之日的劫。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德貴妃,眼神中早已沒有先前的憐,而是帶著怒火,喝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裳既然是送進了德貴妃寢宮的,那出了事,自然是要責問德貴妃。
德貴妃忙跪了下來,“皇上明鑒,臣妾并不知曉這裳為何針腳不同啊!這裳,自皇后差人送來后,就一直存放于小公主的房中,也是昨夜才拿出來穿的啊!”
是了,只是針腳不同而已。
沒人能說得清楚,這針腳究竟為何不同。
更沒有人能說得清,針腳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同的!
德貴妃這樣說的意思是告訴皇上,或許皇后就是故意用了兩種不同的針腳來制作裳呢?
是皇后早有所料。
是皇后設計了這一切!
德貴妃不肯認輸。
可皇后又豈會沒有后手?
就在這時,蕭何去而復返。
“皇上。”蕭何進了屋后,便對著皇上行了禮。
皇上急于知道真相,便忙擺手,“免了免了,快說,可是查到了什麼?”
“是。”蕭何沉聲應著,便是看了德貴妃一眼,這才道,“軍在德貴妃的梳妝臺,查到了這個。”
他說著,便是遞上來一盒口脂。
只一眼,喬念便認出來了。
那口脂的包裝,竟是與先前皇后娘娘讓查驗的口脂一樣!
那不是外頭尋常的地方能買到的。
之前皇后給查驗的時候,覺得這是孟家上供給皇后,所以才特意用了金貴的材質制。
卻沒想到,竟然會從德貴妃的寢宮里搜了出來。
而德貴妃看到這口脂,不由得瞪大了雙眼,“皇上,這不是臣妾的口脂!”
是不是自己平日會用的東西,德貴妃豈會不認得?
只是皇上此刻并未表態,只讓蘇公公將口脂接過,給了喬念。
喬念打開來聞了聞,隨后便遞給了一旁的薛醫。
就見薛醫聞過后驚呼,“這與襟上的香味相同!”
聽到這話,皇上震怒,“德貴妃!你還有何可說!”
“皇上!這真的不是臣妾宮里的東西!臣妾平日吃什麼,用什麼,都在務府的簿子上記著,皇上派人查過便知!”
“夠了德貴妃!”皇后忽然一聲怒喝,“后宮嬪妃,時常會派人出宮購置些宮外的東西回來,本宮本想著都是姐妹,深宮都不容易,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這種東西來陷害本宮!”
“皇上!臣妾沒有!”德貴妃忙是辯解。
卻聽著皇后接著道,“有沒有,只要找貴妃宮里的人問過便知!”
聞言,德貴妃臉上已是出了驚懼之。
知道,但凡皇后能說出這句話來,就證明,皇后已經買通了宮里的什麼人了。
果不其然。
沒多久,一名宮便被召了進來。
這宮,喬念眼的很。
的確是常在德貴妃邊走的人。
那日小公主高燒不退,還是這宮來請的。
當下,便是皺了皺眉,看向了皇后。
就見,皇后幽深的眸之下,染著一得意。
喬念心中便明了,這宮已是被皇后收買了。
宮言之鑿鑿,指認那口脂就是貴妃娘娘命出宮去買的。
等同于是將貴妃娘娘的罪證給釘死了。
貴妃娘娘眼見著自己的親信竟然也會背叛自己,當下便如同是被干了所有氣力一般,沒了斗志。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喬念竟然開了口,“你說這口脂是你去宮外買的,卻不知,是在何買的?”
那宮沒想到喬念會突然出來上一腳,當下便面幾分慌來,“時,時間已經有些久了,奴,奴婢也忘了。”
“忘了沒關系,你慢慢想。”喬念聲說著,而后看向皇上,“皇上,這口脂從何而來,定是要嚴查,否則,背后之后毒害公主不說,竟然還想要毒害德貴妃,離間后宮,其心可誅!”
直到聽到這句話,德貴妃才好似是尋到了一線生機。
是了,用的口脂中竟然藏著與小公主襟上一樣的毒,豈不是證明,賊人也要害?
這一刻,德貴妃看向喬念的眸子里,竟是帶著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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