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思和遙暗中聯絡的事,景晏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的日子依舊是兩點一線,本就不笑的他,自從遙離開之后,更是再也沒有笑過。
周末,景老爺子召集兒孫回去吃晚飯。
他又邀請了齊溪,而且還讓坐在自己邊,儼然已經把當了景家人。除了景晏之外,所有人都接了的存在。
景老爺子當然知道景晏的心思,可是他總覺得,時間可以改變一切,總有一天他會接齊溪。
晚上,大家都走了,景老爺子還是留下了景晏。
這次,他也留下了齊溪。
看著兩個年輕人隔著很遠的距離坐在對面沙發上,齊溪滿臉笑意,而景晏冷著一張臉,整個人了無生氣,他不由有點兒心酸。
“景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關于他和齊溪的婚事,景老爺子已經明里暗里提了多次。
他當然指的是這件事。
景晏緩緩抬起頭,木然地看著景老爺子:“隨便!”
不管他如何說服自己,遙有自己的苦衷,心深,他始終覺得是遙拋棄了他。
每次只要一想到這兒,他就覺得心里難,難到抓狂。
好在從小到大,他的緒管理能力一向很強,不管多崩潰,表面上都能做到云淡風輕。
景老爺子被狠狠噎了一下,轉頭看向齊溪。
齊溪低下頭,擺弄著手指,默不作聲。
婚事,主提似乎不太合適,覺得還是不發表意見比較好,以免招致景晏更多的反。
“景晏,你這是什麼態度?”
景晏扯了扯角,臉上不見一笑意,連聲音都沉了幾分:“您希我是什麼態度?難道要開心地說,快點兒安排我和齊溪結婚吧,我都等不及了?”
每天施加力,他就范,難不還要他笑臉相迎?
他不會討好任何人!
“你……”
景老爺子氣得眼睛發紅,手指輕。
齊溪趕從他的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倒了一粒出來,扣到他里,然后又招呼傭人端一杯溫水過來。
吃了藥,景老爺子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總算是緩過來了。
景晏一向孝順,從沒讓他過心,唯獨他的婚事,簡直是不吃,油鹽不進。
這個孩子,讓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你不是說隨便嗎?那好!反正我早早就讓人看了日子,就挑最近的,下個月六號,剛好過了齊溪的守孝期。就這麼定了!”
其實他已經作好了景晏會激烈反對的準備,沒想到,他的眼神都沒有一下,立刻起,默默地朝樓上走去。
看著他瘦長的背影,一步一步向上,著心酸和落寞,景老爺子忍不住紅了眼眶。
到底是現在的年輕人太有主意,不聽老人言,還是景晏這個孩子太固執?
以前他結婚的時候,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不是也安安穩穩過了一輩子嗎?是什麼?他不懂。或許也是因為他沒有到過讓自己心的姑娘。
因為不懂,他才無法理解,景晏到底在堅持什麼?
“爺爺,景晏不反對,已經不錯了!您別對他要求太高了。等我們結婚以后,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景氏有我們倆在,您以后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景老爺子笑了笑,到底是年輕啊,這口氣是真大。
景氏是一條大船,稍微哪里出點兒問題都不行,牽一發而全,一步都不能錯。
從他年輕時當總裁到現在,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對景氏的牽掛,可能得一直持續到自己土的那天。
徹底放心?本就不可能!
看到齊溪打了個哈欠,景老爺子趕催著去休息。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撐著拐杖,轉頭看著窗外。
起風了,風聲呼嘯,樹影婆娑,深夜像是張大了想要把整個世界吞下去。
景老爺子輕嘆一聲,拿出手機打給景一達。
響了好久,景一達才接了。
“什麼事?”
連一個稱呼都沒有。
父子間的仇這算是結下了。
預料之中,景老爺子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說:“一達,這麼多年,你從來都不知道反思!”
這次,他是真把景老爺子惹惱了。
以前他不只一次說過,如果真有人存著獨吞景氏的想法,好歹也要等到他死了再行。看不見了,他也就不會怪罪了。
可是兒子景一達著實急躁了一些,危難之際,他把所有的信任都給了景一達,可是景氏卻差一點兒毀到他手里。
“嘟嘟嘟……”
一陣忙音傳來,景一達已經掛掉了電話。
景老爺子抿了下,又是輕嘆一聲。
三個兒子,老大景一潤子溫吞,言寡語,沒什麼野心,做景氏總裁的時候一切策略以穩妥為重,這麼保守,顯然不適合一直做掌舵人。二兒子野心太大,又太貪心,現在已經有了教訓。
至于老三景一騰,是想到他的名字,他就覺得頭疼。
孫輩里也只有景晏一個人可以堪當大任。
可是,難道自己真的要傷了他的心,讓他也因為婚事和自己徹底反目仇嗎?
以前一直堅定的信念,突然就有了一些搖。
人老了,親變得越發可貴,可是現在,他邊,最親近他的景晏都離他越來越遠。
他的心有多孤獨,只有他自己清楚。
前陣子如茵在這里小住,確實讓他會到從未會過的心和溫暖。他言之鑿鑿,說口口聲聲說把當親生兒,可真的是這樣嗎?
打臉來得太快,他竟然著去說服遙,徹底離開景晏。
如茵哭得不能自已,求他給兩個年輕人在一起的機會,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一切為了景氏,他一直有一個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真的對嗎?
他從茶幾的屜里拿出一個半舊的黑皮本子,拿起筆來在上面寫幾行字,寫完之后又紅著眼眶放了回去。
此時,他的一舉一都落齊溪的眼里。
正站不遠的某扇門后面,悄悄地觀察著景老爺子。
那個本子上到底寫了什麼?
這個老頭子,不會反悔了吧?
他要真的反悔了,那和景晏的婚事可就徹底完了。
越想越覺得可疑。
等到景老爺子離開之后,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慢慢拉開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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