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音著無盡的凄然和無助，像是深陷孤獨深淵許久，而這深淵里只有他一個人。

桑歲主抱他。

“盛以澤。”

“我會永遠陪著你。”

盛以澤低眉看，手把額前的頭發捋到耳后，笑了聲。

“你不問我為什麼？”

“不問。”

“為什麼？”

“你想說的，不用我問，你自會說；你不想說的，就算我追問，你也不會說。”

“什麼歪七倒八的理由。”盛以澤笑了聲，坐起，往后靠。

盛以澤目視眼睛，沉默了幾秒才出聲：“我爸要結婚了。”

桑歲瞳仁微睜：“那你……”

“等他們組建了新的家庭，我就是個外人了。”

“怎麼會，他是你爸爸……”

“我倒也不是想阻止他再婚，只是可能想到……”盛以澤苦笑了聲，“這世上對我好的親人大多都走了，如今剩下他一個人，在不久的將來卻是別人的丈夫和爸爸了。”

桑歲心頭一刺，主上前摟住他脖子。

“沒關系，我們是一家人。”

“我們？”盛以澤掌心了腦袋，“桑歲，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會讓我誤會？”

“誤會？”桑歲不解，“我和我媽媽，不都是你家人嗎？”

“…………”

謝謝。

他以為要跟他結婚生子，所以才有了“我們”。

見他臉不對，桑歲松開他，側臉瞧他：“你怎麼了？”

男人進眼睛，深眸繾綣，勾著一蠱。

他出聲：“小朋友，你會不會哄人？”

桑歲一愣，“應該……會吧。”

“那你哄哄我。”

“？”

“快點。”

腦子突然宕機了，眨了眨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桑歲躊躇了一會兒，干脆放棄：“算了，我不會……”

“我教你。”

“？”

盛以澤在面前下腦袋，抓起手放在自己腦袋上。

桑歲手指陷他黑發里，順，發穿過指，掌心到糲的發，讓掌心生出莫名的。

男人聲音蠱：“你要先我腦袋。”

“這樣？”桑歲聽話地在上面挲了幾下，了。

這種覺有點奇怪。

溫與掌溫相融，覺到了莫名的熱，的作輕，五指全完全陷他發里。

像是……

平安似的。

“然后呢？”桑歲忍不住出聲。

“你還要說……”男人突然傾，“哥哥你別難過，以后我會永遠陪在你邊。”

“嗯？”

“快點。”

“哦……”桑歲機械地重復他的話，“哥哥你別難過，以后我會永遠陪在你……”

臉頰上突然下一抹。

桑歲形一僵，怔怔地看著男人在臉頰上落下的一個吻。

瞳孔倏地睜大，聽到潤著水的聲音落下——

“歲歲。”

“這才是哄人。”

-

桑歲最近是不太敢再去醫院了。

倒不是醫院有什麼洪水猛，只是真的怕了盛以澤了！

這家伙每次都逮著各種機會對親親抱抱，除了這“男朋友”“老公”才可以親的地方，額頭、鼻子、臉頰、甚至是脖子，都被他親了個遍。

用語言嚴厲“譴責”他這行為是在耍流氓，結果他一副大爺似的大言不慚的表說：“這只是我向你打招呼的一種方式。”

“？”誰家打招呼是逮著人就親的啊！

“你在法國留過學，難道沒學？”

“……”

強詞奪理！

話是這麼說，但看他還是得去的，只是稍微減了次數。

臨近年關，最近公司的事太多了，開會、做總結、做策劃、再開會再做總結……桑歲忙得不可開，一時半會兒都趕不去醫院看他。

盛以澤倒是沒什麼怨言，只是讓好好工作，畢竟以后整個IT部是由掌管，不僅得做出一番績，還得用績來服眾。

桑歲聽出他話里另外的意思，問：“為什麼要這麼說？”

盛以澤丟掉手里的拐杖，慢慢站起來，嘗試著走路。

聞言，他眸微斂，突然嬉皮笑臉起來：“沒什麼，這不是我在你手下做事，你變優秀了，我不得跟著沾嗎？”

“你來拍馬屁。”桑歲忍不住笑，“不過最近的工作確實順利的，最近IT部的那個項目還是我自己去拉過來的呢。”

盛以澤站直，右腳雖然還有些跛的，但已經可以走路了。

他眉眼溫，勾著淡淡的笑意：“桑歲，你會越來越優秀的。”

桑歲一愣，忍不住笑：“我一定會的。”

“桑歲。”男人聲音沉了幾分。

“嗯？”

“不管未來怎麼樣，你盡管去闖，出事了，有我呢。”他說，“我會是你以后最堅強的后盾。”

“這句話好悉啊……”

“誰說過？”

“我媽。”

“……”

-

桑歲今天太忙了，沒時間過來醫院。

只不過他也不需要過來了。

兩人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張姨急忙走過來想扶他，被盛以澤擺手拒絕。

盛以澤嘗試著在醫院里走了幾圈，發現走得越來越順暢，最后可以徹底擺了拐杖。

張姨見他走得越來越好，激得忍不住紅了眼眶：“爺，你的腳終于好了。”

盛以澤看著踩在地上的雙腳，心的欣喜幾乎要把他淹沒。

復健做了這麼久，他右腳終于可以踩地走路了！

從那場火出來，他右腳的燒傷屬于深度三度燒傷，見見骨，在這治療的整個過程，疼痛程度幾乎是剝骨筋。

桑歲以為他沒那麼嚴重，不過是他在極力忍著，假裝沒那麼痛而已。

因為他不想給造太重的心理負擔，畢竟他的姑娘，他只希永遠純真可、永遠平安健康。

-

昨天沒去醫院，桑歲原本打算今天去醫院看看盛以澤的。

但昨晚他給發了微信，說讓先好好工作，他今天要面見幾個醫生，可能沒時間跟聊天。

桑歲不疑有他，回了句“好”之后，第二天就準時上班了。

只是今天公司這個氣氛有點怪怪的。

從一踏進大廈，路過的同事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就連前臺小姐跟打招呼，臉上都帶著中了幾百萬的開心。

桑歲疑，跟前臺小姐打了聲招呼后，想起什麼，問：“哦對了，今天我辦公室的花我自己來吧，我今天剛好有時間。”

前臺小姐頷首笑：“今天已經有人跟我提前代過了。”

桑歲愣住：“誰？”

“他不讓我告訴你。”

“？”

“他說，你回辦公室就知道了。”

這話一說，桑歲更好奇了。

跟道了謝后，桑歲加快步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玻璃門一打開，里面瞬時傳來一陣花香。

走進去，環顧了一眼。

每個花瓶中都已經滿了新鮮的花朵，艷滴，惹人喜。

前臺小姐不是說沒花嗎？

怎麼這花全上了？

桑歲正想轉出去問問前臺，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

“我這個田螺帥哥的花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