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小心呀，我可以跟你爸媽證明，老師已經原諒你了，下次仔細點就好了。”好朋友給悠悠打氣，安說，“你媽媽那麼溫，不會怪你的。”

悠悠知道，在大家眼里，這只是一次不及格，然而不及格背后，是沒控制好自己的緒和，心心念念著遠方的人，明知道要期中考試了，心思卻不在學習上。

如果向爸爸媽媽承認這樣的錯誤，就意味著證明和賀天澤的是錯的，沒有帶來任何積極正面的影響，反而讓的學習一落千丈。

“彭悠悠，你爸爸的車已經來了。”校門前的保安師傅笑呵呵地喊，全校那麼多學生，保安師傅能認識他，還不是因為上次糯糯姐姐帶逃學去送機，讓“榮”地在保衛留下了大名，真是什麼“好事”都和賀天澤有關。

“走吧，沒事的，肯定沒事的。”好朋友拉著悠悠往外頭走，見到家長后，向悠悠爸媽打了招呼，就要回家去了，臨走前喊了聲“悠悠”，朝比劃了一下加油的手勢，盡在不言中。

“我們也回去吧，孫阿姨今天給你媽媽燒了好多菜，就怕在外面吃不好。”彭正廷說著，率先上了車，林煙給兒開了后車門，等悠悠上去后，才繞到副駕駛。

開車前，夫妻倆對視一眼，彼此心領意會，剛剛看到小家伙那麼膽怯消沉地走出來，頓時就沒多火氣了，別說打，恐怕罵也舍不得罵，搞這樣子，悠悠自己肯定已經嚇死、疚死了。

兒十五歲了，如今的小孩子營養好、發育好，這個年紀大部分個頭都不小，于是小小的悠悠走在同學中間，就跟小學生一樣。

事實上，夫妻倆也常常因此忽略兒的年齡，還把當小寶寶看待，撒的時候抱在懷里，真的還像小時候。

“媽媽……婷婷阿姨呢？”一片寂靜的車廂里，悠悠最先開口了。

兒這怯怯弱弱的聲音，彭正廷忍不住發笑，但到老婆強大的氣場，立刻把笑憋回去，專心開車。

“已經到家了，對了，禮拜六弟弟生日，我們一家過去吃飯。”林煙說，“你給弟弟準備生日禮了嗎？”

悠悠搖頭：“還沒有，我、我們現在去買好嗎？”

林煙說：“明天吧，孫阿姨在等我們。”

回看兒，四目相對時，悠悠很明顯地哆嗦了一下，說實話，當媽的很心疼，但不得不起心腸，不然覺得在父母這里什麼事都可以翻篇可以被原諒，下次要連愧疚都省了。

“金老師給我打電話。”林煙說，“彭悠悠，你把你們英文老師嚇了一跳，還以為你有什麼不滿意的，用考試來跟抗議呢。”

悠悠懵懵地看著媽媽，手里抓了書包帶子，車子都開出去好遠了，還沒把書包拿下來。

林煙便說：“把書包拿下來，背著不累嗎？”

“媽媽對不起……”悠悠一開口，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下來，傷心地泣著，“我下次再也不會這樣，我真的不小心的。”

林煙了紙巾遞給兒：“你好好說，哭干什麼，哭了你的答題卡能復位嗎，停，馬上停。”

很快，彭正廷把車停在了一遍，林煙正想說跟他有什麼關系，老公卻用眼神示意，讓坐后面去，給兒一個擁抱。

慈父多敗兒，林煙瞪了老公一眼，但心里明白，其實自己也很想去抱抱兒，彭正廷是給了個臺階。

林煙換到后座，悠悠腦袋低得就快上肚子了，先把兒的書包放下，然后輕輕捧起的臉頰，溫地去眼淚。

“媽媽，對不起。”悠悠很難過，很愧疚。

“你應該和自己對不起，爸爸媽媽讀書的時候可從來沒不及格過，我們當年中考高考的錄取率很低，我們都很努力。”林煙兒的腦袋說，“爸爸媽媽不希你在該讀書的年紀里，因為其他的事荒廢學業，雖然你很辛苦，放了學還要這個班那個班，雙休日、寒暑假比普通孩子玩得要很多，但旅游度假，去游樂園、逛街、看電影，爸爸媽媽也都盡可能陪你滿足你，對此，你有什麼不滿意嗎？”

悠悠用力搖頭，哽咽著說：“沒有、沒有不滿意……”

林煙冷聲道：“不許哭，好好說話。”

悠悠咬著，怕一開口又要哭，但是媽媽不讓哭。

這樣僵持了片刻，悠悠才稍稍冷靜了，自己去眼淚，鎮定下來，好好地解釋為什麼答題卡會錯位，老老實實地說了，賀天澤期中考試比晚一周，那天考英語的時間，賀天澤剛好是育課，所以飛速答題，一過可以提前卷的時間，就卷出去和他打電話。

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會錯位那樣，怎麼也想不起來當時腦子里在想什麼，只記得卷子很簡單，其他的事像斷片了一樣，一片空白。

林煙一臉冰冷地瞪著兒：“學校規定，除了午休和急況，不能拿出手機，彭悠悠，你是不是希我去家長會說一聲，要求學校規定以后不許帶手機，你就開心了？”

彭正廷在前座，聽得心都慌了，小時候被老媽揍他好像也沒這麼害怕過，換到兒挨訓，他就不行了，不知道要是當年生的是兒子……

“又哭，你掉什麼眼淚，我在罵你嗎？”林煙的聲音再次傳來，彭正廷的心狂跳，忍不住開口說，“悠悠，下次不許了，快跟媽媽道歉。”

悠悠頓時沒忍住，再次哭起來，這下反而把媽媽惹了，被訓斥：“你停不停，你要哭下車去哭，是我讓你考不及格的嗎，是我讓你給賀天澤打電話嗎？這十天你玩的很開心啊，晚上有沒有把手機放在客廳里，你老實說，有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

就這樣，兒足足哭了一路，抑的氣氛下，彭正廷都快窒息了，后悔讓老婆去后座，也許林煙本來也想去抱抱兒安的，結果悠悠總是哭，把媽媽惹了。

一家三口下了車，林煙徑直往電梯走去，彭正廷過來幫悠悠拎書包，的腦袋說：“爸爸沒管你，爸爸也有責任，你不要恨媽媽，你讀書那麼辛苦，媽媽只是希你不要辜負自己的辛苦，不希你十年后回過頭后悔自己沒好好讀書。”

悠悠哭得太多，噎著牽氣管，想說話結果一下沒控制住，突然就吐了，把彭正廷嚇得不輕，大聲喊著：“煙煙，你快過來。”

林煙剛到電梯口，就聽見老公喊，擔心出了什麼事，趕忙跑回來，悠悠已經吐完了。

彭正廷抱起兒往家去，林煙留下通知業管家，等他們派人來打掃后，才上樓來。

悠悠漱了口洗了臉，捧著熱水坐在桌邊喝，孫阿姨心疼地說：“是不是冒了呀，還是學校里吃了不干凈的東西，悠悠哭過了嗎，怎麼眼睛這麼腫，囡囡誰欺負你了？”

彭正廷朝孫阿姨眨眼睛，孫阿姨一愣，再看了看林煙，便安靜地去廚房了。

“我去洗澡……”彭正廷沖老婆一笑，用眼神給兒求了，但被無地踢了一腳，立刻離開了。

林煙調整心，坐下來，了兒的額頭問：“還難嗎，還想吐嗎，不許再哭了，媽媽不罵你了。”

可是小姑娘眼眶一下潤了，林煙實在是哭笑不得，輕輕擰了下臉頰：“又哭又哭，哪里來這麼多眼淚，要不我索打你一頓，讓你哭徹底一些。”

“我想要媽媽抱抱我……”悠悠哽咽著，帶著哀求的眼弱弱地看著媽媽。

林煙輕輕一嘆，其實兒到了十五歲，還這麼粘，是的福氣，當了父母才知道，孩子越來越大后，并不是他們離不開自己，而是自己離不開孩子。

這些天悠悠都沒怎麼聯系，看著楊婷兒子天天發視頻跟媽媽發嗲，真是很羨慕很失落，更可惡的是，有個小男生把寶貝的心勾走了。

原本這些緒，是可以消化掉的，怎麼也不會對兒表達不滿，結果上這小丫頭不爭氣，自己把自己坑了，竟然考不及格。

“過來。”林煙說，“但是你過來是抱抱，還是挨打，你自己想……”

然而話沒說完，悠悠就撲過來，一下抱住媽媽。

林煙在兒屁上輕輕拍了兩下，嗔道：“越大越不聽話，能不能讓媽媽省點心？”

一面說著，讓兒坐在了自己的上，悠悠個子真的小，十五歲了還能坐在懷里，他們曾經瞞著悠悠帶去做檢查，怕有矮小癥。

當醫生說孩子很正常，就是單純的個子小，沒有慢疾病、甲狀腺、分泌等各方面的問題時，林煙都忍不住哭了。

“媽媽對不起。”悠悠終于不哭了，認真地說，“媽媽，你要是很生氣，你就打我吧，我接懲罰，我真的錯了。以后不論什麼考試，我都不會再提早卷，我會認真檢查。”

林煙看著兒，沒說話，這并不是重點，因為這樣的錯誤相信彭悠悠不會再犯第二次。

悠悠不敢直視媽媽的目，抿著猶豫了片刻后說：“媽媽，我、我一個月不和賀天澤聯絡好嗎？”

林煙點頭：“明天開始不許帶手機上學，有什麼事我會聯絡金老師通知你，中考結束后，到了高中再據學校規定來。”

悠悠嚇得站起來：“中考結束？”

林煙拍了下兒的額頭：“賀天澤比中考更重要嗎，你昏頭了。”

悠悠不敢反駁，但媽媽也沒這麼嚴苛，林煙說道：“你自己說的，一個月不和他聯絡，現在去好好道個別吧，接下來一個月，完全沒收你的手機，一個月后你在家可以使用，但中考之前，不許再帶手機去學校。其他初中學校很多都不讓帶手機的，所以不帶手機對你學習不會有影響，這是你的懲罰，你接嗎？”

那天晚上，簡糯忽然收到悠悠的短信，說要和姐姐失聯一個月，原因一個月后再告訴他們，還有幾分鐘，就不能再使用手機了。

簡糯呆了幾秒，抬頭問正在吃飯的高深，高深到底是過來人，笑道：“犯錯挨罰了吧，我有經驗，不過一個月不能用手機的程度的錯誤，要是我，可能已經被我媽打死了。”

簡糯嫌棄地說：“悠悠才不會呢，誰像你啊。”

高深笑道：“我覺得我們兩個看起來，都不太會教育孩子的樣子，要多跟林煙姐姐取取經。”

簡糯曖昧地瞥了他一眼：“你的孩子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