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糯垂下眼簾:“先不說公平不公平,一想到要和他分開,我就痛苦死了,昨天晚上睡不好,還好我們約的晚,我早上累得不行睡過去,我媽媽出門我也不曉得。”
閆心悅笑道:“說好做個傾聽者,結果我還是忍不住開口,糯糯,對不起。”
“不不不,我要是不想聽,也不跟你說了,何況我本不想分手,我太喜歡高深了。”簡糯說著不臉紅起來,“和他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很幸福。”
閆心悅稍稍安心了,便接著說:“我一個外人,說這些話可能不太合適,但原本我很羨慕你,羨慕你有那麼好的爸媽,有溫暖幸福的家庭,但原來你心也是有缺憾的,果然還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簡糯很抱歉:“對不起,覺得在你面前說這些,太矯了。”
閆心悅毫不在意:“沒什麼,我本來就不在乎他們了,但也因為有不怎麼好的經驗,我才會覺得這樣對高深不公平。因為你對高深的不安和擔心,都來自于你的爸爸和媽媽,你和父母之間,或者你父母之間的問題不解決,就算不是高深,換一個人來,你還是會有這種緒的。我不知道高深將來會不會沉迷工作拋棄你,就說現在,你覺得他拋棄你了嗎?”
簡糯立刻搖頭:“沒有,他有時間就陪我,我也是能接他的忙碌才在一起的。”
閆心悅說:“所以問題也不是陪不陪或忙不忙,而是他勸你原諒你爸爸,我想這是人之常吧,難道挑撥你們父關系嗎,那也太奇怪了。”
“我也知道……”簡糯明白自己的想法是站不住腳的,然而那一瞬間,真的,仿佛能看到十幾年后的高先生,變和簡單一樣的人,可絕不想重復媽媽的人生。
閆心悅說:“你一直是被剩下的選項,那是以兒的份在父母面前輸了,可你和高深的關系,未來就是你爸爸媽媽之間的關系,你媽媽是被剩下的選項,還是自己做出了選擇,至我是不知道的,如果你也不清楚,就該去問你的媽媽。退一萬步來說,將來真有一天,高深選擇了工作拋下你,你也是可以選的,你先放棄他嘛。”
簡糯很小聲地說:“所以我才會想,如果真有那一天,還不如不要走到那一天的好,所以趁現在還不深……”
閆心悅笑道:“那我覺得肯定是現在的比將來要深,如果經歷了十幾年的相伴,高深還會放下你選擇工作,那個時候的他,一定沒有現在這麼你了,也不值得了。”
此時,邊上一桌換了對小,穿著米奇米妮衫,戴著帽,挎著唐老鴨和黛西的包包,坐下來就膩歪著各種拍照,孩子還眼眸晶亮地把手機送過來說:“小姐姐,幫我們拍一張照片可以嗎?”
閆心悅答應了,給他們按了好幾張,孩子特地翻出兩支棒棒糖送給們,但一回座位又和男朋友卿卿我我,閃得閆心悅和簡糯不自覺地低頭猛吃東西,吃完趕走。
出了餐廳,發現早晨有些沉的天放晴了,明晃晃地照亮夢幻城堡,們立刻找位置拍照,果然藍天白云下的迪士尼才是最的。
一頓拍完,午飯也消化得差不多,找了合適的位置等著花車巡游,閆心悅去買了米奇頭型的雪糕來,曬著太繼續聊天。
簡糯的心好些了,看著眼前走過的一對對,說道:“碩哥會怪我吧,他肯定想第一個陪你來這里。”
閆心悅笑道:“念叨了好幾天后,聽說我和前幾任來過這里,就再也不想來了。”
簡糯問:“你就這麼告訴他了?”
閆心悅說:“和他在一起后,我決定換一種活法,就是把什麼都說出來,我以前偽裝得太好了,一面別人對我的崇拜,一面又承他們在背后的詆毀和嘲諷,在外面鮮亮麗,回到家一地,活得太假太累太虛偽。”
簡糯有些心疼,見心悅的雪糕滴下來了,趕找了紙巾遞給。
閆心悅說:“現在真是每天都很開心,我可以穿便宜的服去上班了,也不用費盡心思每天換行頭,我還把幾只奢侈品包包給賣掉了,一來是前幾位給我買的沒必要留著,再說款式我也不喜歡,而且我現在需要錢。”
簡糯問:“碩哥知道嗎?”
閆心悅點頭:“知道,他說現在賣掉的,他將來都給我買更好的,你別看他老實,可會畫餅了。”
但簡糯很有信心:“碩哥肯定會給你實現的。”
閆心悅笑道:“可我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外在的東西了,有喜歡的就買,買不起就看看,從前總是莫名其妙的焦慮反而全都消失了。”
剛說完,邊上過來一位穿戴優雅、氣質溫和的老爺叔,禮貌地詢問:“妹妹,我問一下,這個雪糕哪里買的?”
閆心悅起說:“那邊,講不太清楚,我帶你過去吧,也不遠。”
簡糯繼續在這里堅守陣地,好一會兒近距離觀賞花車,等雪糕吃完,轉看心悅來了沒有,就見到和那位老先生半路分開了。
閆心悅一路小跑回來,工作人員已經來疏導站位了,兩人在前排占了位置,嘈雜的人聲里,簡糯聽見心悅說:“細心的男人,到老了還是很細心,剛剛買雪糕的時候,老爺叔問有沒有碗裝的冷飲,說老婆吃東西比較慢,會化開的。”
簡糯慨:“然而我爸爸吃飯從來只拿他自己的筷子,雖然我和他生活相很,但之前每次回來的那些日子里,家里擺好飯,要是還沒放碗筷,他永遠只拿自己的筷子。”
閆心悅皺起眉頭,一臉嫌棄地說:“陳碩也是,還自稱一個人過慣了還沒習慣兩個人,高深給你拿筷子嗎?”
簡糯想了想:“大概我都拿好了,就沒這個印象,那你會說碩哥,讓他改嗎?”
閆心悅覺得奇怪:“為什麼不說,多拿一雙筷子他的手會斷嗎,他要是一直都不習慣兩個人生活,那我們分開好了。”
簡糯很驚訝:“你們都要準備結婚的,為了一雙筷子分手嗎?”
可能大一歲有姐姐的自覺,閆心悅憐地看著眼前滿臉迷茫的姑娘,說:“糯糯,為什麼你做每件事都要想很多很多,為什麼所有的事互相之間要合理存在,我們想結婚當然有想結婚的理由和沖,我們要分手那也就是互相不爽了。說句不太客氣的話,我剛剛就一直覺得,照你的邏輯,既然人都要死的,那生出來干嘛呢?”
音樂響起,前方已經熱鬧起來,周圍的人紛紛舉起手機相機,要留下這好的一刻,簡糯抓著手機卻懵懵地站著,直到米妮和黛西帶著小伙伴們出現,熱地向揮手,才回過神。
愉快夢幻的十五分鐘,簡糯暫時忘記了煩惱,直到巡游結束,人群散去,閆心悅抱歉地說:“對不起,糯糯,我說的太過分了。”
簡糯搖頭:“你說得對,我對高深不公平,還好我昨晚什麼都沒說。心悅,你不要告訴碩哥好嗎,因為碩哥一定會告訴高深的。”
閆心悅毫不猶豫地答應:“我不說,但如果我剛剛說了過分的話讓你難過,你也可以告訴我,不要誤會我。”
簡糯怎麼會誤會,念叨著:“我上午一直在想,你的朋友為什麼都漸漸疏遠你,我本來也以為你是高嶺之花不能靠近的,可是和你在一起,明明很舒服很開心。”
反而閆心悅已經釋懷了這些事,笑道:“我放假前和一位已婚已育的老朋友見面,心里第一次有了明確的答案,們對我的疏遠,和我漂不漂亮沒關系,本沒有人怕我搶他們的老公或男朋友。其實很簡單,大家的境遇變了,生活工作也變了,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可即便如此,聊起曾經在一起開心的時候,還是會笑得停不下來,我們曾經真的是朋友呀。糯糯,也許很多年后,我們也會互相回憶起今天,但那時候,我們可能天南地北地分開很遠,連高深和陳碩都變得陌生了。”
簡糯滿眼的不舍:“不會的。”
閆心悅趁機開解道:“那是不是可能會有那一天,我們現在就不要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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