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糯發了一些之前招租時掛在網上的照片給碩哥,那套房子只做了簡單的廚衛、墻面刷和水電鋪設,面積比現在住的要大很多,為了降低租金順利租出去,并防止租客轉手群租,一間帶衛生間的主臥是上鎖不外借的。
打算把這間屋子借給閆心悅,和高深說好了,周二晚上一起過去看一眼。
高深這邊,同學聚會很順利,可能因為老師在,大家不再像上次那麼浮夸,不過是一起回憶曾經的日子,談談世界局勢、經濟環境,說一些無關痛的話。
第二趴老師不參加,高深也不再繼續,主承擔送老師回去的責任,打了車一路走,直到把人送到小區外,他的兒子來接后,才折回自己家。
站在樓下,看到13樓的燈,依然覺得好像做夢一樣,他竟然,真的是糯糯的男朋友了。
興沖沖回家洗澡換服后,才帶著聚會拿到的小禮敲開了朋友的門,簡糯笑道:“你怎麼把澡也洗好了,早就回來了嗎?”
“就剛剛,今天那麼多人,手拉來拉去的。”高深進門說,“他們買的小禮很不錯,想送給你玩。”
一起來到餐桌邊拆禮,有老師送的一本書,還給每位同學寫了贈言,今天說二十來個人,買書花不錢呢。
“你們也給老師禮了嗎,你送了什麼?
“我了錢,他們統一買的,什麼膠枕、補品、煙酒什麼的,蠻好的,我也不出力,就不發表意見。”高深拿出一只小盒子遞給簡糯,“這是我獎中的。”
“什麼東西,首飾盒嗎?”簡糯笑道,“你們這樣的聚會還是有意思的。”
然而打開盒子,是一本書形狀的小臺燈,打開就亮了,合起來就關。
從前在網上看見過,屬于喜歡但不會花錢去擁有,可如果人家送給會很開心的東西。
“真的可以給我嗎?”
“當然,孩子用才好看。”
“那我不客氣啦。”簡糯欣然收下,老師的贈書就不敢要了,那是一片心意。
看完了小禮,高深便問:“明天開始,我可以送你上班嗎?”
簡糯笑著搖頭:“地鐵方便,開車堵在路上,我要急死了。”
見男朋友有些小失落,退一步說:“下班的話,偶爾可以來接我一下。”
高深這下高興了:“我們暫時還是錯峰加班的,早回家的時候,我就來接你。”
簡糯問:“可你沒地方停車呀……”
說起這句話,冷不丁想起了王磊,在那個人的心里,公司多年不給他爭取停車位,了積在心里的怨念。
“你們公司怎麼安排停車位的,分職位高低嗎?”
“原則上按申請的順序,但你懂的嘛。不過我是無所謂的,本來就僧多粥,好些年紀大的同事早上要送孩子一定要用車的,讓給他們好了。”
雖然關于停車位,王磊也沒什麼錯,但人和人心格局的不同,在某些無法改變的客觀環境下,會決定自己的生活質量和心。
而說起王磊的事,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據說彭正廷會幫他推薦新的工作,忽然意識到,自己給老板增加了麻煩。
高深托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可他所有的矛盾都是沖著公司去的,你只是他發泄的口子,悠悠爸爸本也有責任,反而是你從頭到尾都沒做錯什麼,不要這麼想。”
“是這樣的嗎?”
“我覺得是。”
抬頭看墻上的鐘,快十點了,簡糯不好意思這麼晚去聯系彭正廷,打算明天空去問一下,雖然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王磊了,但若知道那個人能安定的話,自己也些憂。
本還想多聊一會兒,要給高深榨一杯西柚助消化,但他被陳碩走了,好像有什麼工作的事要他幫忙,關門時約聽見高深在說:“我怎麼會弄,你這個我從來沒搞過……”
估著這兩天碩哥為了閆心悅的事,把工作都耽誤了,也許他對待閆心悅的心,和自己還會想起王磊是一樣的,他們對某些事、某些人會有憤怒的點,但冷靜之后,意識到對方的苦衷,就開始后悔、憐憫和心。
當然,關于王磊的事,憐憫之余,絕對不后悔。
這一邊,高深給陳碩幫完忙,已經凌晨一點多,他沒有什麼怨言,反倒是陳碩客氣,說耽誤他和糯糯的約會時間。
自然會提起閆心悅,陳碩說了很多高深都不知道的事,關于閆心悅的家境,高深說:“那時候大家都穿校服,是能把校服也穿得很漂亮的人,說實話,我也一直以為家境好的。”
陳碩嘆道:“一個孩子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不容易的。”
高深笑著問:“怎麼突然改變畫風了,是不是被人家的貌征服了?”
“可拉倒吧……”陳碩嗔道,“臉好看管什麼,就那樣的家,誰挨上誰倒霉,自己還稀里糊涂的,這次出來租房子,算是狠下心了。”
高深問:“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房子?”
陳碩想了想:“再聯系吧,不早了,睡了。”
然而掛了電話,陳碩卻看著手機發呆,他和閆心悅的微信容很簡單,就是轉了一筆酒店的房費,這兩天幾乎24小時在一起,的確也沒必要通過微信聯系。
現在他回自己家了,耽誤了兩天的工作忙得他一口水都沒喝,幸好有高深搭把手。
而忙完了靜下來,心里又莫名其妙地不安,眼前是閆心悅蹲在馬路邊哭泣的樣子,是在酒店大堂被醉鬼拖拽的驚恐和狼狽,是訴說家里的破事時眼底的無奈和絕。
人家只是對著慕的男生的T恤笑了笑,就被他罵不要臉……他是誰啊。
凌晨一點多,累得已經睡了一覺的閆心悅起床上廁所,出來時聽見對門有人進出的靜,下意識地靠近門口從貓眼里看,但陳碩早就退房了,是拖著行李箱半夜到達這個城市的旅人的疲憊影。
樓道里安靜下來,回到床上,拿手機看時間,那麼巧跳出陳碩的微信,寫著:記得鎖門上保險。
愣了幾秒鐘后,想要回復什麼,但還是退出了,已經給陳碩、給高深他們,添很多麻煩了。
一夜過去,周一的清早,悠悠不等鬧鐘響就醒了,匆忙洗漱換上校服,要來廚房和孫阿姨打個招呼,沒想到是媽媽在廚房,遞給一只小布袋,里面有牛和三明治。
“三明治是媽媽做的,早上要吃完,這個天氣還不能放很久。”林煙送兒出門,溫地說,“省了你早飯的時間,慢慢走去地鐵站,不要跑,再不行媽媽送你。”
悠悠難為地搖頭:“不用了,媽媽我自己去。”
林煙笑道:“也有賀天澤的份,如果他想吃的話。”
悠悠給了媽媽一個擁抱,眉宇間急急忙忙的慌張不見了,帶上心早餐,開開心心去地鐵口等賀天澤。
兒才走,彭正廷起了,看了眼墻上的時間,皺眉道:“不吃早飯了?”
林煙說:“給帶了,不會著你兒的。”
彭正廷小聲嘀咕著:“他趕去北.京吧,我就省心了……”
林煙知道,老公幽怨歸幽怨,并沒真正阻撓什麼,甚至支持兒將來考北.京的大學,很愿意在他“發嗲”的時候哄一哄。
于是夫妻倆說說笑笑吃著早飯,悠悠已經一路飛奔來到地鐵口,可還是來晚了,幻影已經停在馬路對面,賀天澤只是沒下車而已。
“我媽媽做了早飯,你吃過了嗎?”
“我可以再吃一點的。”
“但是地鐵里不能吃東西……”
“下地鐵后,走去學校很長的路,我們慢慢走慢慢吃。”
悠悠示意他摘下帽子,果然傷口那一塊頭發剃掉了,現在還著紗布。
“已經跟老師說了,我可以在學校戴帽子。”賀天澤說,“沒事的,大家平時上育課還摔一跤呢,不會有人多想的,你別擔心我。”
“那你媽媽好些了嗎?”
“冷靜下來就很后悔,昨天飛去北.京跟我爺涉了,想把我留在邊。”
悠悠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去了北.京賀天澤會得到祖父母們的照顧,但是他們就要分開,可留在這里,他媽媽像個定時炸彈,還有不靠譜的爸爸和小.三一家。
悠悠問:“你想去哪里?”
賀天澤搖頭:“我沒得選的,對不起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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